《零一夜》路法

3、[第五十一夜]

　　堂本刚把曲奇烤成了贝壳样，还做了章鱼烧。
　　看着墙上新买的钟，堂本光一快回家了。

　　去浴室里冲了冲脚，摸了摸，还好。最近总是有点麻烦，失去知觉的次数变多了，不过暂时还能控制。
　　咔嚓，钥匙开门的声音。
　　“是光一回来了呢。”赶紧擦了擦腿，小跑着出去。

　　“刚，我回来了。”露出疲惫的笑容，堂本光一的样子似乎是迅速地成熟了起来。

　　“恩，我做了章鱼烧哦！还有不甜的曲奇。”
　　一转身就进了厨房，轻盈的样子让人喜欢。
　　“不甜的曲奇？刚不是喜欢吃甜的吗？”
　　堂本光一坐到了餐桌旁，一脸疑惑地问。

　　“光一喜欢不甜的啊！我的话，只要是好吃的东西都没问题呢。”
　　端出了这样那样的餐具，还有看上去十分可口的章鱼烧，曲奇的配料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拿起一个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吃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凑到嘴巴的地方，小口地咬起来。
　　“FUFU~”堂本刚将手指覆在自己的嘴唇上笑了，“这么害怕啊！”
　　“恩？一点都不甜呢。”
　　连续吃了几个，味道相当不错，比拿掉了红豆馅的面包好多了。
　　堂本刚在对面坐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一瓶可乐。

　　“喝一点？”45度地侧了下脸，调皮的小眼神。
　　堂本光一呆呆地看着对面，很想伸手去触摸堂本刚的脸。
　　快两个月了，从他的出现开始。
　　变成了什么样的关系呢？

　　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父亲的话像个被钉入木头里面十几年的钉子，又开始渐渐地钻出来。
　　一桢一桢的画面逼迫到眼前。
　　消失在父亲手中的黑色玫瑰和金色小鸟，海岸线上凋落的玫色太阳，破旧渔网上的海鸥粪。
　　幼小的堂本光一害怕地盯着一个地方，直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悄悄地蹲到他的眼前。
　　像个娃娃，大眼睛，黑色微卷的头发，白嫩的皮肤。小孩子浑身都是水地穿着一件奇怪的衣服，发抖的样子很可怜。
　　不害怕了，小小的堂本光一忘记了害怕，抱住了小孩，彼此依靠着，虽然小孩很冷很冷，但是堂本光一紧紧咬住了嘴唇，没有哆嗦。

　　恩？！怎么突然想起了什么？
　　堂本光一回过神来，对面的人依旧是看着自己，拿着那瓶可乐，等着自己的答复。

　　“恩，喝一点。”
　　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就像是寻常夫妻间的生活，但是其实它就不是。
　　两个男人。
　　堂本光一低着头，塞下一个章鱼丸子，味道好得他立刻失去了思考的兴趣。
　　没有注意到，堂本刚眼中的琉璃水色，是若影若现的悲伤。

　　还是只有一张床，都是裸睡，只是新添了被子，天气也没有之前那般炎热，空调开高了不少。
　　其实堂本刚很不喜欢空调，但是在堂本光一的旁边，可以忘了这件事情。

　　“没睡着吧？”堂本刚从右边望向左边。
　　可以看到堂本光一裸露的后背，骨骼的线条很优美。
　　“恩，还没。”声音清晰明了，确实还没到入睡状态。

　　慢慢移动过去，被子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堂本光一听到了，但是没有动。

　　抱住，右手放到堂本光一的胸口，慢慢抱紧，眼睛碰到了光洁的后背。睫毛突突地闪动，让堂本光一觉得有点痒。
　　很久以后，觉得他哭了，收得更紧的手臂让堂本光一的呼吸加速。
　　手覆盖上他的手背，“刚，别哭。”于是终于转过身去，看到他闭着的双眼，轻轻地吻了下他的眼角。

　　叹息的声音，从什么地方发出，堂本光一听不到的，但是堂本刚能听到。
　　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吗，因为被拥抱在怀中，是如此的令他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