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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知更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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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鸟来了,是春天的信号。
※ 知更鸟象征着爱情。
方瑜来到英国快三年了,最爱那蓝色的鸟儿,看它们停在院子里,欢快地觅食、嬉闹。
“方瑜,你怎么又站在院子里吹风。”方瑜站在院子里,看着被惊吓、飞走的鸟儿,看着它们消失在视野中。
“你吓走了它们。”方瑜裹紧身上的外套,转身走回屋子。
吓走鸟儿的人跟着他进去,从柜子里取出药,又倒了杯温水,递给方瑜。
“给你。”
“不想吃。”
方瑜没有接过,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方瑜!”
两人僵持了十几秒。
“我吃,别生气。”
苏斯看着眼前的人,一种无力感生出。
“方瑜,你迟早会把自己作死。”
“苏斯,我大概快要死了。”
方瑜向后躺,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苏斯看着他,感觉他似乎又瘦,刚刚在院子里看到他,感觉他就如同江南水乡的一枝残荷。
“苏斯别看着我了。”
“那是我的事。”
苏斯第一眼就喜欢这个中国男孩,可是这个人太冷淡了。
因为他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一个叫顾靖的人。
苏斯是在一次方瑜醉酒时,从方瑜嘴中听到这个名字的。
后来也断断续续听他说过一些这个人。
方瑜喊着顾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头埋在腿间,泪水浸湿了地毯。
“苏斯,我和你说一下顾靖吧。”
方瑜睁开眼,微微坐起,“他这个人啊,太温柔了。”
※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方瑜看过一句话,这样说“越是温柔的人,越难驯服。”
而顾靖却不是,他也爱着方瑜。
方瑜从初二意识到自己喜欢顾靖。
他们两人从初中到高中都在一个班级,又是同桌,爱情的萌芽就在方瑜心中滋生。
“方瑜!明天就放假了,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不……不了,我还有钢琴课。”方瑜收拾书本,暗中看了一眼顾靖。
这个小动作却被姚嘉扑捉到了,“班长你去吗?”
“什么活动,说来听听。”
“我、李柯然还有段明智安准备去主题公园。”姚嘉冲着方瑜的方向挑了一下眉。
顾靖知道她的意思,“方瑜,一起去吧,大家认识快两年了,你都很少跟同学出去。”
“我……”方瑜犹豫了一下,“好,回来发时间地点给我。”
方瑜回到家看妈妈正在打电话,妈妈指着餐厅,方瑜知道她下厨了。
他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叫妈妈的名字,“陈澄,你……国外……”
方妈妈打完电话坐在方瑜身边,方瑜咽下嘴里的饭。
“妈妈,我明天和同学出去。”陈澄很吃惊,自家儿子除了和顾家小子出去过,其他时间基本待在家里。
“顾靖也在?”方妈妈给他夹了块排骨,“嗯。”
“钢琴课给你推迟一天,跟同学好好玩。”两人愉快地吃完晚餐。
陈澄坐在书房里和朋友通话,“澄姐你真的不打算来国外发展吗?万一……”
“苏荔,方瑜……他在这边有喜欢的人,所以他可能不太愿意。”
陈澄能感觉到方瑜对顾靖有不一样的感情。
也是因为方瑜初中毕业就和妈妈说了自己的性取向,陈澄才能假装不知道。
她在国外上过大学,不觉得同性相爱有什么,她支持自己的孩子。
“澄姐,发病率即使只有五千分之一,但……”
“我就赌剩下的四千九百九十九,方瑜才十七岁,我怎么和他说!”
方瑜端着牛奶在门外,推开了书房,“妈。”
陈澄急忙挂了电话,“妈,我是不是和爸爸得了一样的病。”方瑜的语气不是在问,是陈述。
“阿瑜……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说。”陈澄低下头,紧紧握着手机。
“妈妈,不论我有什么病,我都会努力活下去。”方瑜把牛奶放在书桌上。
“打电话的是苏姨吧,她想让我去英国,换个安静、舒适的环境。”
“嗯。你爸爸有遗传性血友病,和他在一起时,他告诉我了。可妈妈自私,只想和他在一起。”
“所以你给了我生命。”方瑜很感谢妈妈带他来到这个世界。
她每天很忙,但不忘陪他写作业,陪他玩。
也感谢她来到这座城市,让他认识顾靖。
“妈妈,快喝牛奶,睡觉吧。五千分之一的概率而已。”方瑜说了晚安,回了房间。
陈澄觉得方瑜比她想的要成熟许多,她或许过于保护自己儿子了。
方瑜回到房间没有入睡,给顾靖发了条消息。
——顾靖有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顾靖刚刚洗完澡看到消息,给方瑜打了电话。
“喂,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就是想你了,“就是担心明天出去玩。”
“别担心,他们几个都好相处,哦,那个叫李柯然的女生喜欢你。”
“你……别乱说。”方瑜红了脸,“没乱说,她每次发作业都会发到你的,而且还经常找你讲题。”
顾靖怎么注意到的,方瑜这么想也这么问了,“你是我同桌呀,不注意你,我注意谁?”
“你爱注意谁注意谁,说不好,你喜欢李柯然呢。”方瑜这样想着竟有些想哭。
“你怎么要哭了,我也没欺负你。”顾靖跟方瑜认识这么长时间,对他一言一行都很了解。
“我才没有!”方瑜吸吸鼻子,“小祖宗,别慌睡,等着我去找你。”电话那边传来开门声。
“哎,这么……”这么晚了,多不安全,方瑜话还没说话,对方就挂了。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顾靖发来了条消息,“开门。”
方瑜急忙忙出卧室,打开家门,看见顾靖就在外面,手里提着着两包东西。
陈澄出来了,看见顾靖,“顾靖这么晚怎么来了?你爸妈知道吗?”
“陈阿姨晚上好,我跟他们说了。”顾靖打了招呼,方瑜看一旁连忙接话。
“妈,先让他进来吧,他拿了好多东西。”
“好好好,你们进屋里,要不要给你们拿点喝的?”
“阿姨不用了。您早些睡,打扰了。”方瑜接过一包东西,领着他回卧室。
进了卧室,顾靖把东西搁地上,直接躺在床上,“哎呀,上次晚上在你家还是刚中考完。”
“一晃,高中都过去三分之二了。”
是啊,你上次来睡的跟死过去一样,我还偷亲了你。
方瑜没理他,把地上东西拆开,“你带的什么?这么重。”
顾靖起身,跟他一起坐在地上,“你不是快生日了,本来想给你惊喜,但听你今晚情绪不太对,就先拿来哄哄你。”
“谁需要哄了。”方瑜嘴上这样说,手却不诚实,拿出袋子里的东西。
“相册?”方瑜捧着那本很厚的相册,看着顾靖。
“你不是说陈阿姨基本没给你拍过照吗?这些是我认识你这几年,给你拍的。”
顾靖翻开相册,“你看这张,初二的时候班级活动去游乐场鬼屋,你那时害怕,紧紧抓住我的衣摆。”
那也是我心动的时候,方瑜在心中道,“你还说我这么胆小,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哈哈哈哈哈,是吗?我只记得当时牵着你的手,走完鬼屋,手可真软啊。”
“那你现在想牵吗?”方瑜递出手,“顾靖现在呢?”
“方瑜……”顾靖没有动,就在方瑜准备缩回手的时候,顾靖牵住了他。
“接着看。”顾靖又翻了一页,“看这张,初三毕业我们俩去西安旅游。你在高铁上睡着了,枕着我的肩膀,我偷拍了一张,很可爱。”
方瑜又脸红了,这个人说话离这么近做什么,还这么温柔。
“顾靖还有别的吗?”方瑜看不下去了,看的心好乱,这个人什么时候拍了这么多照片。
方瑜想松开手,去找别的礼物,却被顾靖死死拉着。
“顾靖松手。”方瑜想抽出,顾靖反而拽得越紧。“你让我牵的。”
“我想看别的礼物。”方瑜低着头,说话软软的,突然顾靖直接把他压倒在地上。
“方瑜,我可能喜欢上你了。”顾靖看着他,生怕他露出厌恶的表情。
“我也……也喜欢你。”方瑜趁顾靖没缓过来一把推开他,顾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瑜躲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住,顾靖看到这一幕,笑了出来。
“阿瑜,被子里好玩吗?不蒙吗?”顾靖扯他被子,方瑜死命拽着。
两人较着劲,顾靖突然松手,方瑜没了劲,安静的待在被子下。“顾靖你来招惹我的,我从来没想过想你告白。”
“所以?你怕我以后反悔。”顾靖心里不舒服,但又知道方瑜外表看起来很冷,但内心是软的。
“出来,别蒙被子。”顾靖冷声道;方瑜把头伸出被子,“顾靖……”
“起来坐好。我们好好谈一谈。”顾靖拽过椅子,坐在床边。
“方瑜,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初二你牵着我进鬼屋。”方瑜抬头看他,顾靖也看着他,四目相对。
顾靖不等方瑜问就开口了,“我从你枕在我肩膀睡着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大概是喜欢这个人了。”
“顾靖,四年了。”
“顾靖,我爱你。”
“我知道。”
“你不知道,是爱,不是喜欢。”
方瑜说着眼泪就下来了,顾靖起身亲了上去。
方瑜被亲的七荤八素,恍惚间听到顾靖说,“我知道。因为我是同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