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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侦探富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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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个闹剧啊。”
坐在灌木丛中间的石凳上看完这个故事后,富江把这沓纸丢回忍足瑛士怀里,发出了从心而生的感叹。
为了医治女儿敢触碰禁忌之物,却最终把女儿祭献给了怪物的父亲,继承了人类记忆便执拗的认为自己就是真正的人类的怪物,躲在背后操控别人悲剧命运的幕后黑手。
简直像个三流恐怖小说。
但这就是奥涯雅彦这个男人的一生。
“奥涯雅彦应该是死了吧?”忍足用看学术资料的速度草草翻完档案,抬头问。
“很大程度上吧,”富江玩弄着蔻丹色的手指,说出自己的猜测,“为了隐藏心爱女儿的秘密,所以选择把自己的嘴也永远封住吗?”
只是他忘了,他的“女儿”还没具备独自生活的能力,没有了父亲的情感牵绊,这个异世界的小怪物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来。
“这个连最厉害的情报贩子都没能查到的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富江给了他一个眼神,制止住他接下来的话。
“奥涯雅彦的研究笔记,才是你接下来要追查的东西。”
“至于剩下的,那是我的事。”
那可不是你能驾驭的怪物。
“哎,我这次不能为大小姐服务吗?”忍足瑛士真真假假的抱怨了几句,看向小楼的方向。
“那孩子,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奥涯沙耶吗?”
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惋惜的情绪。
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属于异世界怪物特有的习性还像疤痕一样留在她的身上。
只是当她接收了女孩的记忆,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人类特有的“爱”那一刻,便决定选择成为“奥涯沙耶”这个人类个体了。
不仅如此,想必她也十分清楚她的“父亲”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吧,但却还是踏上了没有终点的寻觅之旅。
“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富江没有告诉那孩子有关她父亲的真相。
只是模棱两可地告诉她,她的父亲有急事去了很远的地方。并在过几日她能够完全适应仿真皮后,把她领到民政局,办理了认领手续。
从此这世上就真的再无奥涯沙耶了,只多出了一个川上沙耶。
这过程中,绿头发的女孩子什么也没有问,一直乖巧巧跟在她的身边。
后来也是不论上学还是人际交往,都任由她摆弄安排,就仿佛真的把她当成了姐姐那样依赖着。
她代替了奥涯雅彦,成为了这个孩子在此世的牵绊。
而后时光悠悠,一年多过去。
成为川上沙耶的女孩子学会了怎样隐藏自己的特别之处;怎样学着普通人的样子去和别人交谈;怎样在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学校里上课玩耍交朋友;怎样以一个人类幼崽的视角去看、去听、去感受这个世界。
混在人群里,她也不过是个可爱的普通小姑娘而已。
既眼馋奥涯雅彦的笔记,又想掺和自家大小姐的事,忍足瑛士为此少有的出了一次门,去对方曾就任的地方实地探查了一番。
很显然,奥涯雅彦在医大附院曾经用过的那间实验室已经被毁了,看痕迹是被烈火焚烧过。
所有的仪器设备、资料档案都化为灰烬,没留下半点残骸。
不死心的忍足又去了男人居住的公寓,也只是找到了八岁之前的那个沙耶的照片和成长日记。
最后,在富江的不经意提醒下,他趁夜去了一趟墓地,挖开一座坟,找到了那条仅剩的线索。
一封信,是写给他妻子的。
通篇都是语句不通的忏悔,简直不像是出自一位教授之手。偶尔的字迹间还有墨水被晕开的痕迹,像是泪痕。
完全能够想象男人在写这封信时,是如何的癫狂与悲伤。
从字里行间里,忍足推断出一个隐藏的故事。
那个给奥涯雅彦“银之键”的,疑似与逃走的伊恩有千丝万缕关系的神秘人,果然不是什么会被父女亲情感动的烂好人。
他帮助男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奥涯沙耶作为祭品,让来自更高维度的生物降临于此,从而实现他不知名的某个野望。
但幕后之人千算万算,却忘了将人类情感的力量也算进去,她没想到男人能傻得把怪物当成女儿。所以在向男人索要成品遭到了拒绝后,他愤怒的想夺走沙耶。
而为了守护女儿,这个盲目的父亲杀了他,并且连同地下室和自己也一并毁灭在火海之中。
是真的愚蠢盲目,但还勉强能当余兴节目听听。得到消息后的富江这么想到。
至于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他的野望是什么?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他和伊恩以及富江年少时期待过的实验室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都随着那场大火,成为未解的谜题。
“姐姐大人?姐姐大人!”
清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黑发少女从记忆中拖出来,原来是不满她聊天走神的沙耶在她的面前用力摇着胳膊。
见她神色已然清醒,女孩子撒娇一样抱怨道:“姐姐大人有听到沙耶刚刚说什么吗?”
“抱歉抱歉。”姐姐大人毫无歉意地举手做投降状。
“真是,”沙耶不高兴的嘟起嘴,然后又很快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就是说昨天兴趣小组活动的时候啊,美智子她……”
“啊哈哈哈,然后呢?”
“然后啊志君就说,美智子你怎么……”
古老的石英钟摆滴滴答答地敲,阳光洒进窗户,把姐妹两人充满温馨的影子映在地板上。
越来越烈的日光撒在窗外绵延的稻田上,把那本来浓郁的绿染的清浅明亮。无垠的翠色绵延向远山,远山接上青色的苍穹。
这是远离城市的乡村,才会有的清远宁静。
盛阳长风,晴昼初岚。
这是栃木最平淡的一天。
——我做到了,在你离去的岁月里,去学着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界里。
——以后还会去学着像普通人那样交朋友,读大学,谈恋爱,结婚生子。
——你听到了吗,寇?
——我最最亲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