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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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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处,百花丛中,赫然出现一幢船型的白色别墅,
庭前院后繁花似锦。
初一看去,宛如来到了神奇的童话世界,优美宁静、富贵典雅。
绕着楠竹林,车直接开进了后花园的车库里,车库门是自动开启的。
下车后,刘勇和秋月从后花园的小径,进入别墅的抄手游廊,然后穿过紫藤架进大门。
“怎么不见你妹妹?”秋月问跟在她身后的刘勇。
“学校有事儿,没回来。家里就咱们俩。爸爸妈妈去了舅舅家,今天舅妈生日,大约明天才能回来。”
秋月挂好浅绿色的纱帐和一重透明的白纱帐,并将窗户打开。
翠绿的竹叶微微倚在窗前,像在对她微笑,滑落的雨珠让它们一颤一颤的。
她就这样伫立窗前,凝视着这一片密不透风的楠竹林似乎立刻就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刘勇走到窗前,微微靠着她,轻声道:“看什么?”
“雨和竹!”
刘勇认真地看了看外面的景致,说:“除了竹叶,什么也看不见。”
刘勇走到旁边,开了另几扇窗。
秋月回身坐到书桌旁,说:“我想看会儿书。”
接着起身往身后的一个大书橱走去。书橱里有很多的书,层层叠叠,她随便挑了一本《唐诗三百首》,坐了下来,认真地翻开书。
书桌上,一个紫竹梅雕笔筒,旁边有一瓶墨汁,几案边一撂画纸,叠得整整齐齐;另一头,
是一盆精致玲珑的玉树珊瑚。旁边,有一个景泰蓝大花瓷瓶,瓶内插着几轴字画。靠书橱边
儿,有一台电脑,旁有一瓶插花。
刘勇站在可以凝望前院的窗户边,左手下立着一个玻璃壁橱,里面放的全是秋月喜欢的却
又不十分珍贵的艺术品,如竹雕、瓷盘画、彩蛋画、艺术佛像等,还有其他的艺术
品,有的还是她亲手制作的呢,如那精美的瓷盘画、彩蛋画等。
“你才来,干嘛就要看书呢?咱们不能聊聊天儿吗?”刘勇有些不悦的坐在了沙发上。
房间里只两张单座沙发,中间一小方茶几,茶几上置一盆纤细葱翠的文竹,上挂着一幅山
水画,画的是长江三峡,群峰峭拔,惊涛如雪,秋月自己画的。
两旁是一副对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落款是祁与智。这副对联,
是用篆书写成的,气势雄壮,笔力遒劲。而且,因上联的赠词与下联的落款印章珠联璧
合,交相辉映,秋月极其喜爱。正是字画相配,非常协调。
秋月放下手中的书:“聊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聊你的工作,你的朋友或者你遇到的新鲜事儿。”
“工作没什么好聊的,天天如是;朋友们的事儿,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也没碰上什么新鲜事儿。”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来?是为什么事儿?”
“昨天英子不开心,我陪她去寒昀家玩儿了;就这样儿。”
刘勇也不知道英子是谁,估计因该是一个女性的朋友,心里的不快稍稍减弱了些,但是还没
有完全释怀,就像害流感的病人刚吃了感冒药,把烧退下来了,可是鼻塞流鼻涕周身酸痛的症状
依然存在:“你可知道昨天我在家里等了你整整一天?!我以为什么天大的事儿呢!爸
爸妈妈原是准备昨天去舅舅家的,因你要来,便推迟道今天早上才走。妹妹也特意打了好几
次电话回来,问你可曾来了!”
秋月暗自叹气,说:“我来不来有什么要紧的,你们何必每个星期都这样而呢?这原是很平
常很普通的事儿,何必......”她看到刘勇凝神的眼光里透出满满的不高兴,就像一只呆坐着的驴子,随即便闭了嘴,低下头装作看书。
刘勇自我讽刺般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夺过她手中的书,一把丢在地上:“我真恨不能把你这些书统
统扔进火坑里!”
刘勇说完,忿忿然的出去了。
秋月长长地舒了口气,迅速地从地上把书捡起来,从旁取下画夹,并把画纸铺上去。她最怕
这样的雨天和他单独相处,总要想方设法来对付他那狂放的行为,要么他做事儿,要么自己
做事儿,否则,她便不会有一刻的安宁和太平。
刘勇出去很快为她泡好了一杯绿茶,端到她面前,茶香四溢,赔着笑递过来。
秋月若无其事的说了声“谢谢”,又礼节性地呷了一口,微笑道:“能不能坐沙发上去?我
为你画幅画。”
“画我吗?”
秋月点点头,笑道:“是啊!不愿意啊?那我画这盆儿玉树珊瑚!”说罢便不看他了,拿起笔欲画。
“等待!”他忙道,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任她画。
秋月认认真真地画起来,实际上她是在消磨时间,希望时间能快些走。吃过了午饭,她便
可以找到藉口离去了。因此,她一笔一笔地仔细地画着。在秋月看了,和刘勇在一起越
来越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这任务本身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刘勇见她如此专注,不敢打扰,只耐心地等她画完。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有些急,催促道:“画好了没?”
“别动!要不然我把你画成一副凶神恶煞像,你又要说我画技不高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画技不高了?要我说,你的画儿,比小青的还美哩!”
秋月听了这话,好比喝了一瓶老陈醋,原来女人最忌男人当着自己的面称赞别的女人美:“哼,没让她听见,否则,你准吃苦头!”
刘勇不识趣的道:“她才不会像你那么凶呢!”这话就像给上一句话加了把辣椒面。
秋月刚喝了一瓶老陈醋,又吃了这把辣椒面,那叫一个酸爽,有些愠怒道:“我凶吗?这还
是头一遭听人说我凶!”
刘勇笨拙的解释道:“我是说你外表虽凶,其实内心是最温柔的!”
秋月听了刘勇这并不高明的解释,就好比口渴的人吃到颗酸梅,虽然身体并没得到什么水份,
只是口里多了些涎唾聊以自慰:“虚伪!”
刘勇坐着一动不敢动,有些不耐烦了,起身来看画,见她仅仅画了个头部轮廓,浓墨重彩地
画着头发,脸上一无所有,沮丧的道:“天哪,这老半天了,你连眉毛眼睛都还没画......那头
发有什么要紧的?”
“什么事儿总得慢慢来的嘛,细活出精品,你见过谁三两笔画好画的?我粗枝大叶画了来,
显得我技术不行了,甚至会连我的画技都要产生怀疑,我岂不是自毁声誉?况且,你的表
情变化丰富,我正不知是画你的笑容呢还是哭相,是瞪人呢还是龇牙咧嘴的样子。瞅瞅你适
才的形象,去那玻璃上照照,画下来好看吗?”秋月的这一番话驳得刘勇哑口无言,只好说:
“你先歇会儿,我该去做午饭了。吃了饭,你再给我画,一定要画最好看的!”
到了十一点,刘勇出去了。
秋月扔了画夹,回卧室里躺下了。
凡有她在的时候,刘勇总会亲自下厨弄好吃的,杜婶儿也因此得了闲。
饭未做好,他是不会来打扰她的。因此,大可以放心地躺在床上歇息,等那画完成了,她便该走了。
秋月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抚摸着这白底红碎花的棉被,心里有些痛。
这卧室与书房本是一体的,只不过由两重壁帘隔开,以书橱作墙,整片窗都是椭型,能
窥前后花园和这片竹林。
两间屋子是属于她的独立空间,雪白的墙壁,椭型的绿色纱窗,别致而精美的家具,几
案上的盆景,床头墙上两盏玉兰花状的粉红色壁灯,中间一幅框架蝶翅画《凤凰》。使整间
屋子宽敞明亮浪漫温馨。
如果,她能永远拥有这么美的卧室和书房,该多好!每次,她都很留恋,好像它们终究不属于她而深深遗憾似的。
秋月坐起身来,取下那幅蝶翅画。这是她在读大学期间花了两年时间才完成的,这是她
最为心爱的一件手工艺品。很想把它带走,但这间屋子却又少不了它!只好再次挂上去,呆
呆地注释着那美丽的凤凰!
吃午饭的时候,细嚼慢咽,故意拖延时间,听刘勇和杜婶儿说些无关痛痒之事,诸如群
楼坪谁过生日请客啦,前往参加祝贺啦,苗圃里什么花卖了好价钱啦,鱼塘里又引进了哪些
新品种鱼啦,今年的水果又出现了哪些病症啦等等等等。
秋月只是听着,没作任何的表态与发言,对他们说的那些事儿,没半点儿兴趣,倒是那苗圃里什么兰花菊花她听进去了,但也并不想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