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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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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啊,你眼底的悲恸掀起滔天的巨浪。
那徘徊在我尾翼的狂风,要将东海也撕裂开。
无声又恸绝的回音在黑夜里消散了。
钝化后的光线透过硅型IV号材料拼装成的半成品薄层落在地面上,漂染着温和而明亮的夜晚。
穿着灰色抗菌服的身影匆匆转下楼梯,走进了光明寂静的走廊,过量的AMR试剂的气味混进了空气里,又随着通风换气系统的作用转瞬消逝。
低低的说话声音在长长的走廊里响起。
“···你到底用了多少AMR啊,我隔着衣服都能闻到这么大的味道···”
“半瓶吧,没办法,今天3号手术失败的时候,血全部都飚出来了,血量多得吓人,我没闪开,身上沾了不少····”
“真的假的?又是体质不适格?”
“不仅不适格,还反应得厉害。天知道是怎么招进来的,人事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吃的。真是可惜了。我看那小伙子还挺帅,恶化时那个惨叫啊···啧啧··”
“就算适格也就20%成功率嘛,就你们那个5号···不也···”
“····”
“怎么啦?不给讲啊?”
“···主任不让说出去,不过跟你讲··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嗯嗯,这么严重?比3号的情况差多少啊?”
“当时···反正他的胸腔里的骨头的畸变已经无法控制了,左手主骨和腰椎倒还好一些···他的胸腔被他的骨头切开了,而且还一直在生长··他的惨叫真是···”
“··这样啊,可是K列生长素不是不给用的吗?”
“主刀是宇诚,懂了吗?”
灰色的背影中的一个稍稍停滞了一下,才将声音找了回来。
“···那,那个5号的遗照你还有没有啊?”
“你要看啊,让我照一照···还是个帅哥呢。”
“······”
“喏,进来前穿军装拍的,虽然只有1寸,够帅吧!”
“好帅!叫什么···叫黎明?真是名字也好听,可惜啊!”
“想收为后宫?”
“哈哈哈···有你一个就够了···”
“···去死!”
嬉笑声走远了,于是寂静再一次笼罩。
那远在彼都,伸着手去抓清凉夜风的女孩,却绝不料想他那温和的踌躇满志的爱人,不在她期冀的小心的梦想里,而是早已支骨嶙峋地,怪异地,被包裹在黑色的垃圾袋中,对着黑暗睁着无神的眼睛,和与他一样怪异而失败的尸体一样,正被送往处理废料的焚烧场。
“喂,要好好的啊。”
女孩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
“哦,对了。”脱下防护服,拎着饭盒的女子突然对着其同伴抬起头来,“那个3号死之前好像还一直叫着女友的名字来着。”
“真的吗?真痴情啊,不过这下也要变成前女友了吧···”
“诶,叫什么来着···”女人挠挠头,“让我想想···哦对了!”
“···他一直叫着,‘熵裔’···”
熵裔。
女孩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天空中的星星都震动起来,好像在疼痛地发抖。而一颗流星刹那划了过去,曳着长长的火尾,好像自此要将天空分裂。
熵裔。
女孩喃喃道:“黎明。”
熵裔,我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直到死亡也不会背弃。
于是,女孩的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