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求饶》茕妹

11、不再求饶

　　 眼泪终于是从季逢景的眼里落下来了，它缓缓地下移好像很留念季逢景的体温，始终就在季逢景的脸上。

　　白粥想安慰他张了像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他突然想变成从前的那个自己，最起码那个时候他还有几个可笑的笑话去逗季逢景开心，可是现在他什么也做不来。

　　他只能看着季逢景哭，就连递纸巾的手都笨拙地发抖。

　　季逢景看着沙发背头微微抬起，他可能没有看见白粥的动作所以并没有接白粥递给他的纸巾。

　　白粥就这样等了很久，等到那滴眼泪顺季逢景的脸上落到脖子最后进去衣服里。

　　季逢景可能用不着纸巾了，白粥想着然后又把抽出来的纸巾塞进了抽纸盒里。

　　季逢景低头的时候刚好看见白粥拼命的把已经抽出来的纸巾塞进盒子里。可是季逢景买的纸巾盒的抽纸逢比较小白粥的手指是进不去的。

　　于是季逢景就看见几次尝试未果的白粥把纸巾立起来试图作用地心引力让它自己落进去。

　　季逢景噗的笑了，他的笑引起了专心塞纸巾的白粥的注意。

　　白粥抬起头尴尬的把纸巾握在手里揉成一团，然后干咳了一声才说：“你不用纸巾了。”语气是陈述句看来只是强行岔开话题。

　　“不用了，他就值这一滴泪。”季逢景的笑也收了起来，他看着白粥认真的说好像在承诺什么。

　　可能白粥刚才的蠢举动让现在的季逢景好像又变成了白粥原来认识的那个季逢景认真又温和。

　　他不再是白粥初见的模样，冷酷又看不透心思，让人不敢信任。

　　白粥和季逢景都静静地坐着没有人说话，白粥慢慢地揉着他手里的纸团，他的心可不像脸上表现的那么平静，又过了好久手心里的纸团帮白粥攒够了勇气才盼来了白粥的声音“李小娟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白粥不敢用疑问句的语气，他怕这样刺激季逢景刚刚软化的态度，让他变的再难以靠近，这样的季逢景说出的话白粥是不相信的。

　　“哈。”季逢景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啤酒给自己灌了一大口。他并没有一下子咽进去而是含在嘴里一小口一小口的通过喉咙，仔仔细细的去品尝它的苦味。

　　“终于进去正题了。”季逢景酒喝完以后才说的这句话，白粥本来想解释什么。可是嘴巴还没有张开就听见季逢景接着说：“我只说一次没有。”

　　“那你为什么住在这里，为聂家的孩子？”白粥还是揉着纸团可他说的话就已经把他的胆怯内疚显露无疑，他开始自己提季逢景解释了。

　　“一半一半吧。”季逢景呼了口气然后开始了赞美聂家的那个孩子，准备说这里的时候白粥看到季逢景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它又变的像以前一样温柔好看，而不是现在的麻木冰冷，他说：“聂家那个孩子胆子特别小，不过他真的很可爱和聂礽一样可爱，他总是盯着我像在看救世主一样。那个时候我也觉得我拯救了他，你说坏人为什么总能得到好孩子的救赎，而我们这些好人却要受着坏人的折磨？”

　　季逢景的这个问题是认真的，他想不清楚命运，所以他无法拥有信仰。

　　“另一半呢。”白粥不接他的话，白粥一生中遇到过最大的两件事就是聂礽的死亡和季逢景的不告而别。

　　季逢景显然也听出白粥没办法给自己答案，他淡漠地说：“工作。”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白粥来过聂龙家很多次，对于偶遇季逢景本来很正常的。只不过现在想来每次偶遇的时间段都不应该是正常坐办公室的工作时间，白粥也就认为他在家休息。

　　　“记者。”季逢景还是配合的，不过他问一句答一句绝不多说什么。

　　“哦。”白粥答应着点点头，这个工作有很大的自由性，在白粥心中季逢景现在的嫌疑性并不小，可是他们没有直接关于季逢景的证据所以也拿他没有办法。

　　白粥的回答没有满足季逢景，他反客为主地接着问起来：“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做这个工作。”

　　“为什么？”白粥对于季逢景是有怀疑的，可是关于季逢景和案子的关系可以说几乎为零，所以既然季逢景有想说话的意思白粥当然会配合他，毕竟这样也许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季逢景马上就回答了白粥，他说：“因为聂礽和我以前过得太惨了，我想拯救他们。平安小街区太乱这种事情太多很好找素材，”

　　有门儿！这句话在季逢景刚刚闭嘴时就出现在了白粥脑子里，这次他表现出了好奇的欲望接着追问：“怎么帮？”

　　“你说当记者的怎么帮！”对于这个问题季逢景回答起来像是在回答一个智障提出的问题“当然是录像采访劝人家报警然后上报纸了！”

　　“为什么不放心网上，这样不是影响力更大点？”对于季逢景的方法白粥有些迟疑，他想季逢景的这个样子看起来挺时尚的应该不会是个网络白痴吧？

　　接着白粥就看见季逢景的表情变得哀怨，白粥又开始瞎脑补了起来。不会真的是个网络白痴？这么落后？表里不一？

　　经过脑补白粥看季逢景的眼神也变得可怜心疼，接着季逢景的话就掐断了白粥的脑补，因为季逢景给出的理由正确且鄙视了白粥狗眼看人低的思想。

　　季逢景说：“怕我爸发现。”

　　“哦。”剧情有变的无趣起来，白粥的智能语音回答系统也变的单一。

　　看着豪无灵魂的白粥，季逢景开始赶人了，而且语气和话也特别直白，他说：“没话说赶紧走吧。”

　　白粥嘴巴动了两下没说出反驳的话也没憋出新的话题，而且他想问的也话不多问完了。

　　他们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有说不完的话，这宴席到底是散了，这破镜差了一块儿也变不回来了。

　　白粥弯腰拎着他们制造的垃圾走了，季逢景起身走到门口去从他。

　　就在白粥准备下楼的时候季逢景又叫住他指着正对着楼梯的墙边那堆已经拆掉码的整整齐齐的废纸箱说说：“把那推东西也带下去扔了吧，礽礽不用它藏钥匙了，李小娟也不会去卖这个东西了，只会越堆越多。”

　　白粥听着季逢景的话脑子一下就空了，过了好久白粥才缓过神来说：“礽礽是谁？”

　　“聂家的孩子没有名字我就把他当做聂礽喊了。”季逢景显然知道白粥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他匆匆解释完就关门进屋了，可能是怕白粥的反驳。

　　关门的声音并没有唤醒发呆的白粥，他懵了好久才从漫无目的地发呆中回过神来，他看着季逢景家紧闭的门自嘲地笑了笑。

　　白粥想自己病的还不算深，季逢景才算无药可救。

　　白粥用两只手抱着并没有多少的废纸箱，就算另一只手拎着垃圾也不算手忙脚乱。

　　季逢景住的房子是老式小区，这栋小区只有六层没有电梯，小区的布局也是一层两户。

　　楼梯每走两段到达一层，中间有个转折的平台，平台上方有个大窗户，方便透气透光，楼梯能通过每一户人家，一楼的通过这个楼梯上天台，六楼的通过楼梯下楼进行日常活动。

　　这里的楼梯对于白粥来说并不算陡，可今天的路意外难走，手里的东西挡住了他的视线所以只能一步一步挪着。

　　 不仅如此每家每层都在楼梯间的空地上堆着可以回收的卖钱的废品，白粥盯着头上大大的窗户，他突然有一个想法。

　　白粥下楼以后也没有把手里的废纸箱扔进垃圾桶里，而是抱着它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很热心的大姐。

　　“大姐！”白粥叫了离自己不远的大姐一声，看见大姐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赶紧跑了过去说：“大姐，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这栋楼的呀？” 说着还笨拙地扭着身子试图指一下他说的具体位置。

　　大姐看着白粥的卖力的表演把帅气的脸蛋都憋红了赶紧连忙说：“是是是！咋啦小伙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大姐我是这栋楼六楼新搬来的，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怎么联系收废品的，我家好不容易攒的废品都让对门儿家拿走卖了。”学了谢斏的招数假装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的白粥很快就博得了大姐的心疼。

　　大姐连着骂了聂龙一家几句赶忙拿过白粥递过来的笔把收废品的手机号写在了那堆据白粥所说的准备卖的废纸板上。

　　白粥谢了大姐之后假装不经意的问：“这个收废品的靠谱吗？我们家可是六楼呀！他到时候不会让我帮着把东西拿下来吧！”

　　“不会不会！”大姐赶紧保证到“咱们这附近楼的废品几乎都找他手，看见那大窗户没，他都是从那里吊下去不用你帮忙，就是这样他生意才好的，这附近也就他的价格最低了！”大姐解释完又是几句脏话骂不过这次骂的是收废品的老头黑心把价格压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