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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米拉是条无人管的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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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米爸爸在两个孩子的选择问题上犹豫了好几天,最后他捧着女儿的小脸问道,“小米拉,你是要爸爸还是要桃酥?”米拉掰着手指头想了半天,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桃酥,米拉要桃酥。”米爸爸看着傻闺女,失望地摇摇头。他又问了加言同样的问题,加言哭着说,“我只想要家,我的家在这儿,根也在这儿。”他这才下定决心要带走加言。米家人知道后死活不同意,怎么能把这么金贵的男孙放在后母手里养着?直到米爸爸说,加言是去城里过好日子的,他永远只姓米,每逢节假日都会带他回来祭祖。米家人才勉强松口了。
懵懂的米拉还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听见爸爸跟家里人说要去城里过好日子,便抱着米爸爸的大腿不松手,哭道,“爸爸,我也要去城里,我也要去过好日子,我也要去吃好吃的。”米爸爸只好无奈地哄骗道,“小米拉,你跟着妈妈,爸爸过年回来给你带桃酥。”傻米拉听完便毫不犹豫地松开了爸爸,高兴地去玩儿了。
只是米家人谁也没想到,米爸爸这一走就走了很多年,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寄来信和钱,平常连个人影都没见到。米爷爷晚年生了场大病,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后悔不已,不该在那个时候为了一点钱怂恿加言爸妈离婚,搞得好好的家都散了。
加言走后,米拉的日子忽然好过了许多,这大抵缘于米妈妈无处安放的母爱,逢年过节的时候米妈妈会给她买许多的新衣服新鞋子,米妈妈也会骑着自行车载她去外婆家玩,要知道,以前她都只有眼巴巴的看着加言显摆这些的份儿。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也没过多久,米拉就到了上学的年纪。小学第一年的期末考试,米拉兴冲冲地拿着画了鸭蛋的试卷跟妈妈显摆,还‘嘿嘿’直笑,这把米妈妈愁的,可不是生了个傻子吧?米拉不是傻,她就是笨,脑子转不过弯来。到了小学三年级,同学们都开始学乘除法了,米拉连个两位数以内的加减法都算不出来。米妈妈虽然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但对读书这件事却极为重视,有一次,她看到米拉的数学试卷,气得半夜里坐在床边上偷偷地哭,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我这辈子看来是不能指望着女儿来翻身了,女儿不争气啊。”看着成天板着脸的妈妈,米拉吓得加倍用功。在妈妈这样严厉的管教下,到了小学五年级,米拉的学习成绩居然也在班里居中游了。
米拉上到中一的时候,有一天,米妈妈突然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领了回家,并告诉米拉,“米拉,这是你的爸爸,快,叫爸爸。”米拉望着眼前的陌生老男人,一声不吭。老男人蹲下来,满怀期待地对米拉说,“小姑娘,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带你去城里,给你好吃的好穿的,让你上最好的学校。”可是,米拉只是朝那个男人翻了个白眼之后便不再理他。米妈妈气急了,对着米拉又打又骂,没想到,一向胆小的米拉还是倔强地不吭声。在这之后没过多久,米妈妈就跟着老男人去了城里。临走前的那一晚,米妈妈给米拉塞了许多新做的鞋子,搂着米拉哭得伤心,“米拉,妈妈对不起你,你叔叔不让我带你去城里,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做不了主,好好读书,等考上高中了,就来城里找妈妈。”然而,米拉只是漠然地推开了妈妈。
刚开始的时候,米妈妈还会去学校看看米拉,后来便不见了人影。12岁的米拉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无人管的野狗。于是,她选择了堕落,她上课睡觉,通宵上网,看稀奇古怪的小说,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麻醉自己。上了中学,女生大都开始爱美了,晓得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来吸引男同学的注意,只有米拉,成天邋里邋遢,大冬天的还穿着塑料凉鞋在学校里四处乱逛。有一天,米拉走在放学的路上,隐约听到前面的一大帮男生在议论她,“咱班那个米拉,像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一样,浑身一股馊味儿。”对此,米拉一笑置之。米拉在宿舍里也总是被孤立的那一个,室友们嫌弃她总是一幅脏脏的样子,不洗澡也不爱收拾屋子,成绩差不说,性格就像个闷葫芦。
有一次,上完体育课,米拉跟着同学们往教室的方向走,米拉的室友唐小君突然尖叫道,“米拉,你裤子上怎么了,不是来那事了吧?”唐小君不叫还好,这一叫引得其他的同学也来围观,尤其是男同学,大都幸灾乐祸地盯着米拉。米拉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都是血,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她就跟没事人一样地回到宿舍,随便找了几张卫生纸垫上了。在以后的很多年里,米拉也只用卫生纸,因为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