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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拭目以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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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房内四角莹白的夜明灯晕着光辉。
桃夏娇俏的身影伏在案前,纤细的手指拿起桌面的瓶瓶罐罐,按顺序倒入砚台再用符笔搅和均匀,她的指尖仿佛有韵律般,划过一道道旋律。
她哼着钟梨阅没有听过的曲调,脸上的笑容仿若一朵绽放的罂粟。
钟梨阅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倘若阿绽禀报的事情是真的,那两本书都是出自沈清晨之手,依她们的关系,桃夏不可能不知情,极有可能是她授意沈清晨去做的,而她为什么那么做?
答案呼之欲出。
钟梨阅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有被欺瞒的恼怒,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喜悦,更多的是迷茫……
桃夏动作一顿,笑着握住她的手:“替你准备东西呀,寻常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制作符箓吗?”
钟梨阅看向桌面铺好的材料,她作息规律,什么时辰该做什么一向准时,过去只须吩咐一声,便有阿绽或婢女替她准备,她习惯成自然,自然不会将这些细节放在心上,如今细想这段时间都是桃夏在照顾她。
她看得出来,桃夏从小受宠,并且是一个性格坚韧有主见的女孩,与她遇见的人不同,她身上有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自然不会屈于人下。
钟梨阅心中的答案更加清晰,由于心里梗着一个疑问,等阿绽明日回禀才有结果,便有些心神不宁,外加被她们瞒天过海骗得团团转,向来自负的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抽回手冷淡的背过身,她没有想好该怎么拆穿她,担心桃夏破釜沉舟,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该怎么面对桃夏。
桃夏手里一空,阿绽来找钟梨阅,那么她想必有公务要忙?她又恢复笑容,把桌面的东西都收拾了:“你要处理神殿的事情吗?我替你……”
“你忙你的去吧,我今晚盘坐修炼不就寝了。”
桃夏被她生硬的打断,接着便见钟梨阅闭目打坐,身上还撑起了护体。
“钟梨阅你这个笨蛋!大笨蛋!还撑护体我会打扰你不成?!下午就应该让你多吃点醋,凭什么一会儿一个脸色……”
桃夏嘴上碎碎念,笔在纸上勾勒出两个人形,看着这张唯美的水墨丹青,不甘心又填了几笔,最后实在顶不住才伏案睡去。
钟梨阅打坐无法专心,早就在桃夏不知不觉间收起了护体,自然将她的话收入耳中,她无可奈何的起身,用仙术尽量放缓步子想要扶她上床,眼睛无意瞥中那幅画,钟梨阅脸登时一热,竟是两个女子赤体相拥的画面!
更重要的是,画中人眉宇竟与她和桃夏相似!联想那本热接触病症的内容,钟梨阅羞恼的转身不想理她。
她早该明白,桃夏根本不是她以为的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其目地实在可恶,而她居然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窗外响起了清脆的鸟叫声,桃夏朦胧中醒来,刚想抬头一阵刺痛传来:“唉哟~我居然睡着了,难怪落枕。”
她看向床榻,钟梨阅还撑着护体,霞光中她微蹙着眉,那双紧闭的眼忽然睁开,接着漠然的收回。
看着钟梨阅一步步走到跟前,桃夏才想起般将案上的画拿走。
钟梨阅美眸在她颈前扫过,最后叹一口气坐下来:“松手,我替你疏通。”
桃夏不是神经大条的人,昨晚就察觉钟梨阅恼她,这会儿见她“示好”,开心的撒了手。
早晨气温有些凉,空气里布着浓浓的雾气,钟梨阅有些冰冷的指尖在她颈后轻轻的揉着,她的神情一丝不苟,嘴唇微抿着。
桃夏看着她的唇,抿唇小声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今日的治疗不如趁早……”
钟梨阅立即松开手,眼里闪过锋芒,嗤鼻道:“不急于一时,咱们晚上再说。”
“噢……”桃夏狐疑的看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句话她居然听出危险的气息来。
“脖子没事了,收拾一下出去吧,阿绽应该回来了。”
桃夏见她没有解释的意思不敢多问。
用了早膳,桃夏跟着钟梨阅来到书房,这间书房几乎没怎么用过,显然是要与阿绽商谈政务。
钟梨阅自昨日傍晚与阿绽谈话后便有些不对劲,时常神情恍惚,今日一大早匆匆忙忙,直到见了阿绽才稍定,用了早膳急冲冲拉阿绽来书房。
桃夏担心神殿出了什么大事,毕竟能令向来镇定的钟梨阅如此紧张,想必不是小事,期间随行不敢插话。
桃夏坐在侧面,钟梨阅和阿绽对坐,钟梨阅眼神布满期待:“找到了吗?”
阿绽点头:“我连夜搜寻,城里被搜刮一空了,去临近城池找到的,都给您带回来了。”
桃夏顺了顺她僵直的背部:“你别紧张,不管多大的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圣主,还有三日德源府开府,我去府里看着。”阿绽递给她一个荷包。
“嗯,去吧。”
桃夏道:“阿绽辛苦了,生意做成后给你分一层利润。”
阿绽换回嬉笑的神色,捏着她的脸道:“分什么分,这样可见外了,况且你替我照顾圣主,我替你看顾生意,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钟梨阅大声清了清嗓子,阿绽松开手,嘴角的笑意加深:“你要记得替我多美言几句,我担心某人呐,哪一天将我忘的一干二净。”
“啊?”桃夏愣住,看她的神情不是开始的嫉妒,反而是真的托付,她与钟梨阅从小长大的交情,还需要她美言吗?难道不是应该她拜托阿绽吗?
“阿绽,你再胡说就给我滚回圣地!”
阿绽朝桃夏眨眨眼:“那我下去了。”
阿绽把门合上,钟梨阅看向桃夏道:“神殿的公事不便公开,你在外边等等。”她不了时间阵法,再布一个屏蔽视听的阵法,接着便消失在桃夏眼前。
桃夏随意翻桌面的书,看到一本娟秀的蝇头小楷,认出这是钟梨阅的字迹便临摹起来。
跟着,有一张纸片从书里飞出来,桃夏捡了起来,看到纸片上的字迹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钟梨阅发现了?
难怪阿绽说城里没有,去附近城池才找到,她事后让沈清晨把泊罗城所有同性恋的话本全部清扫一空,以免万一,原来钟梨阅和阿绽谈的是这件事吗?
约莫一个小时,钟梨阅满脸阴云的出现,暴虐的威压吓得桃夏浑身一颤道:“你……你没事吧?”
钟梨阅危险的眯着眼:“能有什么的事?”
“你忙完了吗,我们出去吧,清晨约了我今天继续游泳。”桃夏讪讪的笑,钟梨阅的表情莫名让她紧张,她需要沈清晨给她出主意。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随我回房。”钟梨阅身上的威压消失,声音不温不火。
桃夏无可奈何,只得跟了回去。
钟梨阅径直进入室内坐在床上,暧昧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
桃夏浑身紧绷,事情脱离了轨道不再受她掌控,让她没由来的紧张。
“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怎么光看着我。”
“你先坐下。”钟梨阅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桃夏刚坐下钟梨阅便道:“你上回说替我治病的话还算数吗?”
桃夏:“……”
钟梨阅分明知道了,如今又在卖什么关子,虽知前面是火坑,但坑是自己挖的哪怕知道是火坑,也得硬着头皮往下跳。
“算数。”
“实话告诉你,我的病症实际不是初期,而是中期,中期需要赤体接触才能治愈,你愿意帮我吗?”
这句话是钟梨阅附耳说的,浅浅的气流划过桃夏的耳廓,掀起她的悸动,便着了魔似的点头。
看着钟梨阅戏谑的笑,桃夏彻底清醒过来。
钟梨阅知道这本书是杜撰的,那么她此刻的动机只有两种,第一种是挖了坑等她来跳以惩罚她。第二种是她将错就错,想和她在一起。
桃夏知道是第一种可能性最大,她了解钟梨阅,她人生一路顺畅,身份不允许她失败,这是她第一次栽跟头,况且她再三说过憎恶别人欺骗她。
不管她是怎么动机,桃夏都愿意全盘接受,况且钟梨阅愿意以此惩罚她,证明她接受了她,并且接受了自己性向?
“书里说,先接吻后赤体接触,疗程一个月,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们先完成今日的治疗,你觉得怎么样?”看着桃夏压抑的喜悦,钟梨阅嘴角的笑愈深,她牵着桃夏进入浴室,亲自备了水,接着又替桃夏解了衣裳牵她入水。
桃夏顺从的下水,快速的浸没在水里,钟梨阅的视线让她脸颊发烫,可水本身的温热使得脸颊更加滚热。
水里特意似的没有撒上花瓣,不管水里还是水面都一览无余。
桃夏抱膝躲在角落里。
钟梨阅忍不住唇角带笑,不是能耐吗?这回害羞什么?
她解了衣裳大大方方的走入水中,直接来到桃夏的面前。
桃夏抬起头看她,脸上平淡无波,可她眼神出卖了她,看着桃夏清澈且带着羞涩的眼神,钟梨阅有些怀疑那本热接触病症是不是出自她手。
桃夏的这双眼神让钟梨阅觉得自己或许魔怔了,她想让这双眼神里布满属于她的情绪。
经过时间阵法将近一个月的领悟,钟梨阅翻遍书籍无果,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存在即是自然,而自然正是大道之基。
根本没有什么悖逆大道的说法,目前所谓的大道全是前人领悟的结果,她钟梨阅向来不是什么墨守陈规的人,既然别人能领悟,她为何不能开辟一条新的大道?
于是乎,她欣然接受了自己喜欢桃夏的事实,言归正传,她此行的目地是为了惩罚桃夏,并没有其他私心。
“我想看你的身体。”钟梨阅说完恨不得咬自己的嘴唇,看到桃夏碎裂的难以置信的眼神,她又觉得畅快,毕竟她正在惩罚桃夏,便不打算将话收回。
桃夏下意识将膝盖合拢,身体有些僵硬:“你不是看见过吗?”
“时间不一样,心情也不一样。”
“可……可是,治疗没有提到这个呀!”桃夏目光探究的看向钟梨阅。
钟梨阅别开视线,淡淡应道:“哦……好像是的。”她原本就是失言,能糊弄过去倒也不错,她虽然表现得淡定,实际上脸烫得厉害,只不过她用仙术控制着没有表现出来。
“那就开始吧。”桃夏咬了咬牙,闭眼仰着脸。
“大概是病的缘故,我希望你取悦我。”钟梨阅看到桃夏慷慨就义的神情觉得好笑,将刚才的尴尬全都驱散了,这才是她的最终目地。
“蛤?”桃夏傻眼了,她眼神暧昧的瞅着钟梨阅,她这是想要了?
桃夏笑容满面,原以为要被钟梨阅坑一把,这回风水轮流转了?她忍不住调侃道:“取悦你,具体要怎么取悦?”
“吻我,然后……”钟梨阅拉起桃夏的手,引导她抓住自己的手,然后伸向她自己的身体:“这样取悦我。”
桃夏难以置信的看着钟梨阅,这是让她握住钟梨阅的手在自己身上?
这……太羞耻了吧!
桃夏眼神询问,看到她坚定的眼神,终于明白这就是钟梨阅的惩罚!
桃夏还在挣扎,钟梨阅勾魂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要你坐在我的腿上。”
桃夏还是觉得难为情,她虽然喜欢勾引钟梨阅,可是这种惩罚不能同日而语,看到钟梨阅期待的眼神,她还缓缓移动跨坐在两条修长的大腿上。
幸而,中间有空隙………
桃夏正难为情中,忽然发现钟梨阅的表情变了,最初是一脸欠揍的戏谑的笑,这会儿她绷直着身体,腰板绷得挺直,像一块铁板僵硬着。
钟梨阅有些不敢直视她了,桃夏含笑着挺胸收腹,尽量将身姿展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