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乌托邦》秋枫殷

2、迷茫的一天

　　下午4点，回到家里，亚伯将盒子放置在桌子上，慢慢地打开它，仿佛里面有着些什么洪荒巨兽一般，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其中只有一张纸条。纸上写着：

　　‘亚伯，来见一次吧，我会告诉你所有的，我，不我们会在被遗忘的边境，隐蔽的夹角，等候着你，请直视你的过去，我们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这到底是什么，说是去见人，却连地方在哪都不知道，什么被遗忘的边境，隐蔽的夹角，这种一听就中二病爆发的话可信程度低的要死！...所以，要去吗？亚伯攥紧了纸条，不确定地想，理智告诉他，不能去那边是违法的，但感性却告诉他，那里肯定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但是，总感觉要是去看了的话，我现所知的一切都会颠覆啊。”亚伯不自觉说出了声。

　　“算了，先查一下那个什么地方在哪里吧。”亚伯说着打开了光网，却迟迟下不了手，与光网僵持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钟。

　　被遗忘的边境到底是什么啊。亚伯叹了一口气，伏在桌面上。

　　“被遗忘，哪里是被遗忘的呢......恐怕，也只有那里了吧。”那个违法者，流浪者的天堂。

　　‘要去吗，不去吗，好累啊....’亚伯想着，一天的疲惫涌上来，勉强躺到了床上，大脑变得昏昏欲睡，不知不觉的沉入梦境。

　　梦境十分模糊，弥漫眼眶的是硝烟与火，男女老少的哭喊声不绝于耳。一个金发的小男孩，在逃跑的途中不慎掉了队，后面的追兵追了上来。为了让同伴能够逃离，男孩没有追上来，而是跪在原地，眼睛紧闭，等待这死亡的宣判。男孩等来的不是死亡，有什么人将他打昏了，最后依稀记得的是在那些‘掠夺者’所举的旗帜，那是....阿斯图星联旗！

　　亚伯猛地惊醒，回忆起刚才的梦境，如此的真实，却又陌生。他能够确定，那个小男孩就是自己。但是，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的记忆只截止于病床上醒来，然后被送入孤儿院。到底是那个梦是假的，还是....我之前相信的一切是假的，那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越深入地想下去，亚伯就越感到，自己身处在一个阴谋中。令人不寒而战。

　　亚伯打开光网，时间为上午8点。“先出去逛逛吧。”他想着。

　　街上人潮涌涌动，看着高高扬起的旗帜，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反感。亚伯有些迷茫，明明从小就熟悉的一切，现在看来却如此陌生，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看不清路人的脸，星旗也让人感到虚伪。

　　等回过神来，亚伯已经站在了边界。在跨过去一步，就是犯罪者的天堂---伊甸园。原先只是一片废墟，后来政府将那些犯了重罪的人送到这里，在废除死刑的今天，为了不浪费资源，他们就会被送来这里，随他们自生自灭，听起来很人道对不对，但是在‘伊甸园’诞生的婴儿，不会被录进主脑，也就是说，他们永远都没有逃离这里的机会，明明，都没有做错什么。很简单的道理，周围人却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些‘伊甸园’的孩子，他们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是啊，很奇怪的道理不是吗？那为什么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都理所当然的？’亚伯自我怀疑着。

　　踏入‘伊甸园’的一瞬间，目光从各方传来。逐渐的，目光的主人从各方聚集在一块儿。那是一群小孩子，大概有十多人，平均八、九岁的样子，他们却跟一般贫民窟的孩子不同，他们穿着干净整洁，用料也是上好的，神色警惕却不含恶意。

　　“你是谁？”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孩子说道。

　　“亚伯。额..我来这里有事。”亚伯有些局促。

　　“外来者？！”孩子们顿时嚷嚷了起来，“我们这里不欢迎外来者。”

　　“安静”领头的那个让其他孩子安静下来，“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来，看来你是经过允许的咯。”

　　“‘他们’是指？”亚伯小心翼翼的问。

　　“就相当于外面的警察。”

　　“额...我并不太清楚，但是有个人给了我这张纸条。”亚伯将纸条拿出来递给了他。

　　孩子们聚在一起看着这张纸条，争论良久。突然一个女孩子惊呼一声，“这是娜塔莎姐姐的字迹！虽然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但是我确定这是娜塔莎姐姐的字迹！”

　　“真的吗？”有个孩子问，“当然啦！”

　　顿时，他们对待亚伯的态度就好了很多。领头的那个开始自我介绍，“你叫什么？我是雷森·泽克森，13岁你可以叫我雷。”说着指了指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孩，“他是我妹妹，叫琳达，10岁。”

　　“我叫亚伯，亚伯·奎斯特”亚伯回答。

　　“奎斯特？你跟瑞哥哥的姓一样诶。”一个男孩说。

　　亚伯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世上相同的姓氏的人太多，可能只是碰巧罢了。

　　有了雷的开头，其他小孩子也闹哄哄地介绍起自己来，“我是杰森！”“我叫里克哦”…………

　　“额..好的，但是我现在要去找...娜塔莎，你们知道她在哪儿吗？”亚伯不擅长应付小孩，一时间遇上这么多小孩，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噗嗤...哈哈哈”琳达笑了起来，“好啦，别烦亚伯哥哥啦。”她对其他孩子说。

　　琳达牵起亚伯的手，说“来，我带你去找娜塔莎姐姐。”

　　亚伯跟着琳达穿过一些废墟残渣，最终在废墟中出现了一扇门，上面有着虹膜锁，琳达向着门上悬挂的监视器大声说，“我带了娜塔莎姐姐的客人。”门应声而开。

　　跟外面那些废墟不同，里面倒是真的像一座城市，不，应该是城邦，虽然有着明显的制度。人们却跟外边不同，不是死板的进行着什么，反倒是像真正的——“伊甸园。”亚伯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对吧！”琳达显然听到了，她十分自豪地说，“我曾经偷偷溜出去外边过，虽然只是看到一点点啦，但是完全没有人情味诶，都冰冷冷的。”琳达显得有些后怕，“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啦，快点吧。”

　　琳达一边走，一边向旁边的老人打招呼。他们在观察亚伯的同时，亚伯也在观察着他们。有些人应该是犯了罪进来的，这就算血腥气被磨灭了许多，但还是能够看出来一些。但有一些看上去十分无奈，像是邻家的老奶奶、老爷爷。街道上时不时传来几声吆喝，猫狗随处可见，亚伯甚至还被蹭过几次。

　　亚伯心中闪过许多问题，‘为什么会有小贩这种东西，猫狗这类宠物，除了能让他们活动的地方以外是不许出现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宠物。’这种疑惑也被琳达看出来了。她对亚伯说，“娜塔莎姐姐会告诉你所有的啦，瞧，到啦。”

　　与其他略显复古的房屋不同，这间房子，粗略地看上去就有许多防卫机关，要是认真数起来，真的是数不胜数。

　　琳达轻轻推了推亚伯，“亚伯哥哥你进去吧，这里我是不能进的。”

　　“可是我不知道那个人在哪儿啊！”亚伯显得有些慌乱。“唔...这我也不知道呀，不过应该会有人接应你的吧....应该？”在亚伯怀疑的目光下，琳达慢慢低下头，撅着小嘴“我也不知道嘛。”

　　“算了。”亚伯打开门，走了进去。入眼的是不亚于星联最高科技的设备，以及..在那家店里的服务员。“砰”，亚伯猛然转身，大门不知被谁关了起来。娜塔莎向亚伯招了招手，“过来吧，亚伯。”她轻声的呼喊着亚伯。

　　在暖色的灯光下，娜塔莎端坐在椅子上，棕色的长发编成了麻花辫，垂落依靠在肩前，深棕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笑起来的样子甜美可人。恍然间，亚伯像是回到了那个被遗忘了的过去，与娜塔莎极其相似，只不过略显青涩的女孩，那时，幼时的他与其他小孩子靠在她的周边，听着她讲那些个以前的故事，然后...便是那些人，突然闯入，以清理的名义，肆意杀死这里的人......

　　“嘶....”亚伯突然有些头疼。娜塔莎快步过来扶起他，“亚伯，没事吧？”她将亚伯扶到椅子上。“没事。”亚伯闭着眼睛，向娜塔莎挥挥手，示意不需要担心。“都怪我太过心急。”她抓紧胸前的衣领，双肩不停地发抖着，漂亮的棕色眼眶隐隐泛起了水雾。

　　在双方都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亚伯先开口了，“你不是说要告诉我‘真相’的嘛，那就不要哭了。”他对女生哭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啊...”娜塔莎抹了抹眼泪，抬头露出一抹有些悲怆的笑，“是啊，怎么能够在弟弟面前哭呢？”

　　“弟弟？你是我姐姐？”亚伯问。娜塔莎摇了摇头，“你是邻居家的孩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还有个哥哥，不过他最近有事出去了，以后你就能见到他了。”

　　亚伯有点搞不清情况，“等、等会儿，我怎么能肯定你说的是真的？我虽然是失忆过，但是我是因为入室抢劫看见父母被杀，精神刺激过大，失忆的，我的出生记录都能查到的...”说到最后，就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了。

　　娜塔莎笑了，说“口据也好，出生记录也罢，都是能伪造的。你也知道这一点，不是么？”亚伯偏过头去，他无法反驳。

　　“为什么？他们要抓我？花那么大力气制造出那些‘虚假的过往’”亚伯闷闷地说。

　　娜塔莎摸摸亚伯的头，“一切的开始，大概要从2000多年前算起了...
　　第五、六次的世界大战，由于滥用核武器，导致核污染严重，但是，跟外面的历史所说的不同，核污染根本就没有消除，人类等不起地球自我恢复的时间。在众多人的商讨之下，科学家决定尚未成熟的虫洞穿越技术，逃离地球。但只能走1亿人，他们在临走之前对留在地球上的人们约定过，一定会来接他们的。

　　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他们的确没有忘记，但他们也自顾不暇，许多年后，他们占据了新的星球，逐渐侵占别的星球，有了成熟的技术，但是...他们却忘记了这个誓言。不过在地球上，人们也逐渐进化着，他们不再害怕核辐射，体质也强上几十倍，小说中的飞檐走壁，早已不是奇迹，况且地球的生命力强悍的不可置信，科技也在发展着，一切都在好起来。

　　但是有一天，那些逃离地球的人类，通过残存在飞船的信息中知道了地球上还有人类存在。然后，他们假意打算接我们回来，实际却想着将我们消灭，在他们眼中我们...早已不是他们的同类，那些人在临走前将绝大部分的科技产物都带走了，武装力量根本不对等，终于有一天，他们终于露出了可憎的爪牙，大家都起匆匆往核辐射的区域逃亡，你...不小心落了下来...”说到最后，娜塔莎有了些哭腔。

　　“不用说了，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杀了我。”亚伯仰着头，对着天花板，有些迷茫。

　　“我说了吧，我们在多年的进化中，有了非人的体魄，以及能抗各种毒气和核辐射的体质吧。他们并没有，所以……”娜塔莎没有说下去。但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体实验啊。”亚伯有些茫然。“受害者并不只有我们。”娜塔莎说，“那些实验体，被驱逐的原住民。”

　　“但是，我并没有！”亚伯还想争辩几句。“嘘”娜塔莎将手指抵在亚伯嘴上，“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不用太过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