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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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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蚀血等人带着云沙回到钱来庄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狼藉的前院,满地的血渍与动植物的残骸混乱了他的视线,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要不是云沙的那一声哥哥,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移动脚步。奔到后院的时候,首先看见的就是躺在地上的红龙。红龙的颈部有明显的伤痕,鼻孔呼出的粗气和微微起伏的躯体证明它还活着,几只绿蝶正围在它的颈部为它疗伤。
“蚀血!”随着一声呼喊,一个四肢生鳍的金发生物扑了过来,一下子环住了蚀血的脖子。
“维儿?”蚀血拍拍她的头顶,以示安慰,“你怎么在这里?”
维儿放开蚀血,绿色的眸子还含着泪水,“今天正好有件新奇的货物想要拿给你看,就过来了。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三个凶恶的家伙在前院……”想起当时的情景,维儿的身体不禁颤抖,“他们见到什么都砍,到处都是血……”维儿捂着脸,哭道,“我很害怕,就跑到后面找小红。它说蚀血让它保护箜篌鸟,所以不能去前院帮忙。我就告诉它前院的情况,让它带着那箜篌鸟飞走。谁知道外面都是弓箭手,小红刚飞起来便被射了下来。紧接着,那三个人就冲到了后院。小红便挡在那里,让我带箜篌鸟走。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跟箜篌鸟形成磁场同步,带不走他……对不起,蚀血,我没能带走箜篌鸟。”维儿伤心地说,“后来我就想救小红,可是我发现也不能跟它形成同步,最后我只带走了绿蝶。我在时空的夹缝等了一段时间才敢回来,见小红似乎还有呼吸,就让绿蝶给它疗伤。然后你就回来了。”
听完维儿的叙述,蚀血强压着自己的愤怒,指甲陷入肉里,红色的血液自指尖滑落地面。一只绿蝶飞了过来为他疗伤。但他的伤却不在手上——逆天!
蚀血没再说一句话,离开后院,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阿八和霄飞都看向碧琦,后者只是摇摇头。
云沙倒在地上,碧琦过去安慰他,并带他去房间休息。
维儿抚摸小红的脊背,她很清楚蚀血现在多么的愤怒和伤心,这个时候最好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蚀血坐在书房的角落,过了不知多久,颲风敲门进来,告诉了他隼烨的事情,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颲风的心情也很低落,见蚀血这样,便没再多说,退出了房间。
房间渐渐暗了下来,斜阳的余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板上,没有温暖的味道。蚀血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去拉窗帘。这时,一双手从他的身后环了过来。蚀血停下手的动作,是荼蘼,他知道,能够不通过门直接进到这个房间里的只有荼蘼。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手缓缓放下,紧紧地握住了环在他腰上的手。
他们就这样一直站着,直到斜阳落下,再不见一丝光亮。
“在祈望峰。”先开口的是荼蘼,“仪式的地点。”
祈望峰么?传说中神邸居住的地方,天厚大陆最接近太阳的地方,却也是最寒冷的万年冰峰,果然是举行仪式的最佳地点。蚀血想到他那些可爱的孩子,心中恨起,手掌紧了紧。感觉到荼蘼的手缩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太大了,蚀血抱歉道:“对不起。”
荼蘼的身体一颤,随后更用力地环住了蚀血,“不,该道歉的是我。如果不是我,就不会牵连到你,也不会……”
“那不是你的错。”蚀血打断了她,“错的是那些自私的人类!”
“蚀血……”
听出了荼蘼话语中的担忧,蚀血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充满了恨意。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开双眼,“你放心,我并不是憎恨人类,毕竟还有碧琦他们那样的人存在。我只是厌恶逆天那些为了欲望不择手段的家伙罢了。”
“我明白。”荼蘼的声音含着一丝忧伤,“一直以来,我都接受了身为麒麟族女人的命运。我与神邸对话,获取未来的信息,对上天的指示深信不疑。我认为命运是无法改变的,我们能做的只是去接受,不需要爱也不需要恨,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可是我去看了遗世。我看见他们带走了他,我看见了他的挣扎,那个时候我真的想冲过去把他抢回来。可是我没有……不是因为我接受了命运,而是因为那一刻我发现我根本无颜面对自己的弟弟,因为是我舍弃了他!我终于明白了,我无法接受这个命运……”
听到这里,蚀血将腰上的手臂轻轻拿开。他转过身,注视着荼蘼的脸,“无法接受就去改变它!上天给我们指出了道路,但是走完它的是我们,而不是哪个神邸!真正走到最后,看见命运终点的,是我们!只有我们,才知道那个终点到底是什么!”
黑暗中,蚀血的眼睛如星辰般闪亮着,那坚定的光在荼蘼看来更像是太阳。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我愿意跟你一起走到那个终点。”
蚀血终于轻轻地笑了。
蚀血和荼蘼来到前院的时候,大家正在忙着整理被破坏的院墙、地面和花草。看见算命师的时候,包括碧琦在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在听了蚀血的介绍之后,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钱来庄的老板,一个只关心挣钱的人,会被卷入麒麟血的争夺之中。
看见大家为自己做的一切,蚀血由衷的感激这些人类。言语是多余的,他没有说谢谢,开始跟大家一起整理。荼蘼则问起小红,听说它和一些幸存的动物都在后院接受绿蝶的治疗之后,她便去了后院,如果是疗伤的话,她也可以帮些忙的。
所有人都用心地投入到整理工作之中,体力的消耗和汗水的流逝让他们的心情平静。云蒙的被劫和隼烨的离去都在心中渐渐凝结,那将成为他们继续战斗的动力,在未来。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开始,是羞涩地露出一丝光芒;然后,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地。霄飞摆好一个盆栽,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是霄灵。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向后仰身,躺在了地上。
阿八看到那两姐妹的样子,非拉着碧琦也躺。碧琦哪儿好意思这样躺在地上,死活不肯。阿八见碧琦这样,也不多说。脚下一绊,用个巧劲,一下子将碧琦扑倒在地。随后自己也翻身躺下,大笑。倒地的碧琦看见的是一片蔚蓝的天空,不觉也笑了起来。
夏雷和颲风见女士们都如此了,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抓起蚀血的胳膊。接着,三人一起到底。
听到前院的笑声,荼蘼和维儿跑了过来,看见的是整理好的庭院,还有七个躺在地面的大孩子,两人都笑了起来。身后的小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表示着它疑问。不过所有人都在大笑,没功夫理他,所以它只好自己歪头琢磨了。
没人在乎笑多久,没人在乎身上沾满泥土,每个人都享受着这一刻的蓝天、阳光、晨风,他们体味着世界的美丽,并真心希望能够守护这份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