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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自从上次尹南风下手之后,九门也着实安分了一段时间,齐案眉和李取闹也不再没事找事,只有陈丁巨和霍有雪颇有一番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趋势,不过他们也没敢到新月饭店开触霉头。尹南风的伤好了之后,自然不会赖在张日山这里。
      声声慢倒很奇怪,明明张会长表明态度,不再将他们老板拒之千里,可现在反观反而是尹南风态度含糊。她实在搞不懂她老板想什么,明明之前求之不得如今却让张会长求而不得,她也不相信她老板是个打击报复的人。尹南风不松口,张日山也不提,好像前几日体贴入微都是镜花水月。两个人举止暧昧,却不曾甜蜜。说话做事依旧是相互探底,两相生疑。
      尹南风搬回去并没有和张日山打过招呼,所以等他回到新月饭店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不由苦笑,这丫头终究还是怨他。张日山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的丫头他了解,哪里是他说句‘我爱你,为了她好’便能让尹南风成为他掌中小猫儿的,从小她就心思深沉,她也不是那些青春期少女,脑子里只有情爱。
      梁湾的事,九门的事,古潼京的事他都欠着解释。尹南风不说是等着他开口。而且一直以来他也低估了尹南风,她手上掌握的,能够掌控的远比他张日山想的要多。
      当日,看着南风浑身是血的模样他终究还是心疼了软下心肠,他远远低估了梁湾对尹南风的伤害,也低估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借用梁湾也有一部分原因想让她死心,张家,九门,他身上担子太重,关系太复杂,实在不想把她牵连进来,所以即使对她有意,张日山也只能把她往外推。可是,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样子他终究还是没法硬下心肠。
      即使知道,她浑身是伤都可能是她设的局,故意让他心疼难受,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上钩了。他突然意识到,与其让她一次次以身犯险试探她的真心,他宁愿坦言相告将她绑在身边。可是尹南风也不是好糊弄的,他坦白了心意却没有坦白心事,依旧对她防备重重,就连这次录音带的事情他都愿意相信王胖子,却不愿意相信她。她设鸿门宴又何尝不是和他置气呢。
      解雨臣告诉他:“或许你该和尹南风好好谈谈,他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相反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强大。”
      张日山叹了口气,他知道他的姑娘很坚强,但是古潼京涉及的不仅仅是九门和汪家,还有他和佛爷夫人隐瞒了二十多年地秘密啊,这个秘密一旦揭穿,他真怕他的南风会崩溃啊。
      “南风啊!如果你知道你父亲的死源自于你母亲,你会怎么办?”
      如果这件事会给南风带来伤害,他宁愿她恨她一辈子。
      而南风此刻正坐在她家客厅里,没有棍奴听奴,此刻她是尹南风。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人,西装革履,大背头,手上端着一杯红酒,指尖略带薄茧,他清浅地开口:“小南,谢谢!”
      尹南风回敬:“不用谢!”
      来人正是秦明。
      秦明笑着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手交握打量着面前的尹南风:“我还以为你不会光明正大把我叫到你家里,毕竟你的秦师兄可一直对你虎视眈眈。”
      “我敢让你来,自然保得住你。”
      尹南风笑着饮了口酒然后翻阅着秦明给她的资料,越看脸色越难看。
      秦明却起身阻止接过她的酒杯:“喝酒会刺激你的神经系统,影响伤口的正常愈合, 严重的会导致伤口难以愈合及愈合后伤口处出现非正常现象,综上所述,你不能喝酒。”
      尹南风苦笑:“师兄你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消息,没有这杯酒我是真的消化不下去啊!”
      秦明双手插兜,就如行动的教科书般复述道:“酒精以不同的比例存在于各种酒中,它在人体内可以很快发生作用,改变人的情绪和行为。这是因为酒精在人体内不需要经过消化作用,酒精吸收进入血液后,随血液流到各个器官,主要是分布在肝脏和大脑中。当然酒精在人体内的代谢速率是有限度的,如果饮酒过量,酒精就会在体内器官,特别是在肝脏大脑中积蓄,积蓄至一定程度即出现酒精中毒症状。酒精进到身体里,会对麻痹你的大脑神经,使大脑的右小脑麻痹,使你的行动变的没有常人那样稳定,还会使你神志不清,但是如你这种喝法,我只能把你送到医院去洗胃了。”
      尹南风苦笑:“师兄,我可不是解剖台上的尸体。”
      “你继续,想必也不远了。”
      “呵呵~”尹南风黯然神伤,笑的格外阴郁。
      秦明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查,他瞒着你定是不能让你知道的理由。”
      尹南风没有理会,她起身到吧台上,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更烈的威士忌,一口闷了。
      然后整个人趴在吧台上直愣愣的看着酒杯发呆,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来,秦明有些许不忍,她没有哭,可表情却比哭更难看。此刻她笑着,却是用笑来隐瞒她的绝望,此刻她好似身处汪洋大海的扁舟,无法泅渡。
      尹南风缓缓叙述:“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别家的孩子不一样,我是尹家唯一一个孙子辈的人,从小我就知道我是要继承新月饭店的,所以我不能哭不能笑不能情感流露,不能有欲望欲望是罪恶。”
      尹南风支起下巴苦涩开口:“我以前一直不懂,父亲把我托付给大爷爷,告诉我说,他不在的时候要听话。”
      尹南风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让它掉下来:“可是我真的不懂,尹南风很懂事,她样样争最好,事事乖巧,可是大爷爷,大伯母还有她大伯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家里的奶娘可以喂我喝馊了的奶粉,管家的孙女可以随意拿走我父亲给我寄的礼物,甚至连大伯母养的狗都能抢走我的零食。从小在尹家大宅里我活的连条狗都不如。”
      秦明深吸一口气,甚是不忍,他走到他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以示安慰:“小南,别说了。”
      尹南风没有理他继续阐述:“那个时候我不足五岁,我每次在我父亲面前哭诉,他却让我忍。我忍了一年又一年,在我七岁的时候,大伯母把我带到郊外公园里,我转身的功夫她就不见了,我在公园里待了七天,整整七天,我跟流浪狗抢别人送的面包,晚上就躺在树林里睡觉差点被蛇咬了,但我一直等,我觉得大伯母会会回来接我的。直到第七天,我和九门的霍锦惜偶遇,她在树林里找到我把我送回了家。可是从那天开始我就被关在没有阳光的屋子里,关了整整三个月,我记忆最深的就是大伯父说我是尹家的罪恶。”
      秦明皱着眉头不忍尹南风继续道说:“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家人,我只有父亲,即使一年我见不到他一面,他也是这个世上唯一承认尹南风存在的人。我不能哭,哭是软弱,所以我不哭。奶娘苛待我,我就在她的饮食了下了药,管家的女儿抢我的东西我就让她从楼上摔了下去,把腿给骨折了,至于大伯母的狗我把她放到路中央被车撞死了。呵~从那个时候开始尹家就像看着一个恶魔一样看着我。我一个人待在小楼里过了两年心平气和的日子。九岁那年,我父亲去世,他们变本加厉,没有了父亲的庇护,他们往死里折磨我,大伯母每次出门都带着我,给我穿最漂亮的衣服,她打麻将的时候我只能站着,人家都夸她贤惠小叔子的女儿当亲生的,可是只要回了家她便拿竹藤条抽我,直到皮开肉绽。冬天的时候她就让我穿着睡衣站在冷风里,夏天她会在我的伤口上涂上白糖水和蜂蜜,吸引虫蚁。但是她不让我死,我病了她请医生我好了她继续打我。他从来不允许我穿浅色衣服,我只能穿黑色墨绿色还有深蓝色,只有这样才看不出血迹。她折磨了我大半年。快过年的时候,姑奶奶和姑爷爷到尹家大宅来过年,我坐在角落里,规规矩矩挨着大伯母,她们其乐融融,我却像个局外人。我偷偷跑到后头巷子里,给我父亲烧纸钱,张日山发现了我。”
      尹南风笑了笑说,“他就像我人生中的一束曙光,让我看到了希望。从那天开始姑爷爷和姑奶奶把我带到了身边。我解脱了吗?是,姑奶奶对我很好很好,可是我知道这是一种亏欠,尹家对尹南风的亏欠,张家对尹西洲的亏欠。他们所有人欠了我们父女,师兄,你知道吗?我执着的不仅仅是我父亲的死因,而是我想知道十年,我受得整整十年的折磨是为了什么吗?我的存在真的就那么罪恶不赦吗?”
      “小南啊,我后悔了,如今我算是知道张日山为什么不肯告诉你,他还是在保护你,就像你迟迟不肯告诉我父亲的死因一样。”秦明叹到。
      尹南风起身失魂落魄:“可是你甘心吗?如果你甘心你不会用我父亲的死因来交换你父亲的死因。这是一种执念啊!
      只不过我恨了十八年怨了十八年,原来我都恨错了人,原来我真的该恨的是我的母亲,她才是罪魁祸首。当年她设计嫁给我父亲,杀了大伯母大伯父的儿子,迫害尹家差点家破人亡。”
      尹南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她起身摇摇欲坠:“她是汪家的走狗!呵~我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所以她要在张家古楼里了结我。”
      尹南风失笑,秦明看着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受伤了:“小南,你冷静点儿。”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不让张日山和梁湾在一起,我有什么资格,我的身上流着一般汪家人的血,我也是汪臧海的后裔,我凭什么?我凭什么阻止他,我凭什么让他和我在一起?原来这么多年我尹南风千般算计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
      秦明不忍,他上前抓着尹南风的肩膀逼她直视他:“小南,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不是汪家人,你母亲不是汪家人,她姓苏,再说了这有这么重要吗?他们可能只是雇佣关系。”
      尹南风绝望地看着他:“可她想杀了我,张家古楼的人不是秦淮北的人,是她,我胸口这一刀是她刺的。”
      尹南风摇摇头:“我不想再听了。”她挥开秦明的手失魂落魄地上了楼。秦明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若不是当时她拿他父亲的死因来威胁他,他这辈子也不会把林涛查到的这些东西给她。尹南风有点没有说错,执念是他们活下去的动力。
      看了看上楼的尹南风,秦明依旧担心,他看到尹南风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没有疑问地给张日山打了电话:“你好,我是秦明!”
      而本来正头疼的张日山接到秦明的电话立刻拿起东西往外走。他千方百计保守的秘密,终究还是被她知道了。只是他也没想到在张家古楼里要偷袭尹南风的居然会是苏彤,这个九门的叛徒汪家的走狗。他现在什么也管不了,他最担心的事情依旧出现了,这个秦明,等找到南风他绝对不放过她。
      罗雀开着车,可张日山始终思考着刚刚秦明的问题:“小南小时候,你们带她看过心理医生吗?这两天好好看着她。”
      秦明刚想挂了,又补了一句,“他妈的尹家人都是变态啊!这么对待一个孩子。”
      张日山双手环胸坐在后座深思,当年他看到第一次看到南风的时候,他在后门烧纸钱,他看到她身上的伤,如实禀告佛爷和夫人,两人才怒气冲冲跟尹家老太爷吵了一架,把人带走了。尹南风不哭不闹不说话,到了长沙之后也是呆呆楞楞的,那个时候不是霍家当家的霍锦惜来过一次,她见过尹南风然后对着大家伙儿说:“我在北京的公园里见过她,她正和流浪狗抢食物。”
      一句简单的话却震惊了所有人,尹南风在尹家地生活只字不提,尹新月怒气冲冲回了趟老家回来之后也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张启山哭,对尹南风加倍的好。
      一直以来尹南风坚强,独立聪明但他倒忘了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受到了非人的待遇,等她长大了却没人再给她温暖了。
      秦明一直等到张日山来了,两人剑拔弩张:“秦科长。”
      “张会长。”
      此时秦明的手机响了:“老秦还没回来呐,南苑小区碎尸案,就等你了。”
      “我马上回来。”
      然后对着张日山说:“我还有事。张会长,恕我直言,如果当年你们直接告诉她真相,或许比她现在自己查结果要好得多。或许你该听听这个。”
      说着把手上的录音机给他。原本秦明存了心思想让他认识的心理专家剖析一下南风的心理,现在一下张日山比谁都合适。
      秦明打开门走了,张日山看着楼上深思:“罗雀,你和声声慢把新月饭店处理好,九门的事情先交给解雨臣,我和尹老板请两天假。”
      张日山走到尹南风的房间里,没有看到人,他打开浴室门,看见尹南风坐在浴缸里,水浸湿了黑色的衬衣。张日山走到她身边,默默给她关上花洒,然后小声哄到:“南风啊,你这样会感冒的!”
      尹南风始终双眼无神,她双手抱着膝盖,把脑袋架在膝盖上。张日山看着此番样子的尹南风心里不好受。他伸手把尹南风从浴缸里捞了出来,拿着浴巾给她擦了擦头发,把她身上多余的水分擦干。尹南风抬眼了看了一眼张日山,从她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去把衣服换了。”
      见她不为所动,张日山叹了口气:“把衣服换了,你想知道的,资料上没有的我都会告诉你。”
      尹南风抱着衣服进了更衣室,张日山叹了口气,这段尘封二十多年的往事终究还是被摊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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