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过往 ...
-
【深夜】
夜深人静，今晚的月亮被云层遮住了，只有虫子的鸣叫偶尔响起。
塞西莉亚躺在床上，这是她第一次睡床。
从有记忆开始，她就在街上与野狗争食，和街上的小叫花子打架争地盘，以地为席天为被。
从来没有睡过床呢，软软的。
艾斯德斯对她很好，至少塞西莉亚是这么觉得。因为她不是和艾斯德斯其他的部下们或者家仆挤在一间房，而是睡一个单人间，东西不是很多但一应俱全，还有一个不小床铺，以她的身高，可以在上面打几个滚。
【不眠】
塞西莉亚第一次失眠了，怎么会这样，明明以前睡哪里都不会有问题的。而且一想到明天可以和艾斯德斯大人一起上街，就更叫人兴奋的睡不着觉！
塞西莉亚打开小窗子，坐在窗台，脚伸在窗外有一下没一下的乱晃。她住在三楼，艾斯德斯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
视线放远，忽的瞥见房顶有一条人影。今晚没什么月亮，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谁刺客吗深夜站在这种地方，是要对艾斯德斯大人不轨吗
好大的胆子！塞西莉亚眼睛一眯，顺着窗户猴一样的窜上房顶，绕了一个圈子到黑影身后，不知从身上哪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悄悄摸了过去，小小的身影在黑夜的遮挡下不容易被人发现。
塞西莉亚常年坎坷的习惯，就是随身携带一把武器。
【赏月】
塞西莉亚摸到近前，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正要细看，黑影似有所觉的回身。
清冷的眉目，瀑布一样的银蓝色长发，艾斯德斯没戴帽子，衣服也不是白天的军服。
“将……将军！”
“你怎么还不睡”艾斯德斯瞥了一眼塞西莉亚的匕首。
塞西莉亚慌忙收起手上的匕首:“我还以为有人潜入，原来是将军啊。”
也是，将军那么厉害怎么敢有人会来犯呢。
“将军怎么在这儿”塞西莉亚拘谨的揉揉衣角。
“赏月。”艾斯德斯转身坐下。
塞西莉亚抬头看了看天空，哪有什么月亮，星星也没见到几颗:“可是将军，今晚没有月亮啊。”
“快有了，过来坐”艾斯德斯并不是那种命令的口气。
【温柔】
“唔。”塞西莉亚小心的坐在艾斯德斯旁边，离得有些远。
“怎么坐的那么远，我很可怕吗”艾斯德斯若有所思的敲敲下巴，确实有很多蝼蚁这么说过。
“怎么会！”塞西莉亚慌忙摆手，“将军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温柔”这到没什么人讲过，和她接触的人，要么臣服她，要么忌惮她，到没人用这个词形容过她。
艾斯德斯不觉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人，她一向信奉的都是弱肉强食，还会变着花样折磨人，击溃别人的内心，摧毁别人的心理和□□。
“嗯！将军带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将军帮我打倒了那个那鞭子的家伙，将军还会给我吃的东西和住的地方！”塞西莉亚掰着指头如数家珍，“这是我第一次睡床呢！”
“以前没有睡过床吗”
“没有。”
艾斯德斯点点头，抬头看天，遮住月亮的云层散了一些。
【以前】
“你以前是怎么过的”艾斯德斯突然问。
“诶”塞西莉亚没想到艾斯德斯会突然问她的过去，但回想了一会，还是组织起语言，“以前，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就是自己一个人了。那个时候好矮的一个小鬼，大概才这么高。”塞西莉亚站起来，往自己小腹上面比划，老然的口气全然忘了自己现在也才只是一个八岁的身高一米二多点的小鬼。
“那个时候是在边陲的小镇上，话还不会讲，但是已经会和人打架，会和别人一起去小店里面偷东西出来吃，那个店老板太凶了，每次被抓到都要挨上好多下鞭子，不过我很聪明的！会往小洞里面钻，这样他们就追不上啦，而且我每次都跑的很快！”塞西莉亚口气带着点炫耀。
“只会跑吗”
“诶？”
“我可不需要一个只会逃跑的部下。”
“将！将军！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逃跑的！”艾斯德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弄得塞西莉亚很着急，慌忙解释。
“嗯，你继续。”
看艾斯德斯脸上没有生气的表情，塞西莉亚才继续说下去，“唔，在镇上，衣服是要捡别人不要的剩下了的穿，边陲的夏天还好，冬天可冷了，每次都要因为一块背风的小地方或者一件破烂的大衣和那些乞丐们打架，那些小乞丐真没用，一个打不过我就两三个人一起来抢。哼哼，抢到了又能怎么样，在一天晚上，他们都睡了，我拿着一个屠夫家丢掉不要的刀抢回了衣服。”
艾斯德斯眼神微微动了动，那些人自然是死了，是什么世道竟能逼一个不过三、四岁的小孩杀人，嗯，不过还行，这么小就可以杀人的部下想来应该不会太没用。
“可是第二天那些人被人们发现了，说起来也真奇怪，那些家伙活着的时候人人嫌弃，死掉了以后反倒有人管了，可能是怕连累到自己吧。可是死了人，虽然不一定有人看到，但我还是跑出镇子到了野外。野外就好多啦，没有人会和我抢地盘和吃的，也没有人会用厌恶的眼神看我，很开心呢。只是每天会有野兽来抢食物，所以每天就要和那些大家伙打架，我很喜欢和它们打架，打赢了就有肉吃，玉角鹿的肉拿去烧烤再加些野蜂蜜刷上最好吃，不过\'玉角鹿\'很难遇到。兽皮的话，扒下来可以换钱，虽然他们每次都克扣，但也这样过了几年。”
“再后来，我就被一群人抓住了，就是角斗场的那些家伙，他们到处抓人，小孩大人都有。我反抗过，也杀掉他们三个人，可是他们人好多。再后来，就遇到将军了。”
“将军是带我出来的人，我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的，我一定会成为将军最厉害的部下！”塞西莉亚认真的握紧拳头，眼中的光很坚定。
【晚安】
“嗯，我不需要没用的部下。”艾斯德斯看着塞西莉亚，点了点头，“你去睡吧。”
走之前顿了一下脚步，转回身揉了揉塞西莉亚的头，带着些安慰的意味。
塞西莉亚看着艾斯德斯轻飘飘的下了屋顶回了自己的房间，好半天才收回目光。将军真的是一位温柔的人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伍·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