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青江君的神剑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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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江越来越嗜睡了。
起初只是容易困倦，常常在说话间自己就睡过去了。到如今，一天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似乎根本就感知不到外界的时间变化，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
得到主人的允许后，大家决定每日轮流照看他。
那一日轮到五虎退，他就坐在熟睡的青江身边给他念故事书。虽然明知青江听不到，但他还是念的十分认真。
读到灰姑娘丢了水晶鞋，五虎退正惋惜地叹气，一旁的小老虎突然焦急起来，使劲地推青江，还用肉乎乎的爪子拍他的脸。
“小……小老虎们！……不能这样子！
……”五虎退吓得急忙扔下故事书，将带头的小老虎抱开。为什么它们突然这么激动？五虎退看向青江。
他好像根本没感觉到刚才的骚乱，仍旧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啊……一动也不动……好像连呼吸都停止了。
五虎退察觉到这一点后，哆哆嗦嗦地去探他的鼻息。结果一片平静，根本没有气体呼出。
“青、青江先生！！”五虎退一下慌了神，晃了晃青江，而后者依旧没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几个小老虎咬着五虎退的裤腿使劲儿往门口拽，五虎退这才想起来，慌忙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
石切丸先生说过，如果青江先生有异常，就去叫他……
把身为短刀的机动发挥到了极致，五虎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正在打磨刀具的石切丸吓了一跳。
“五虎退，发生什么事了吗？……”
话音未落，石切丸猛然想起今日是五虎退照看笑面青江，这才反应过来，随着五虎退过去。
等到二人赶到，笑面青江还在睡着，石切丸赶忙跑过去，俯下身子检查他的身体。
呼吸显得很急促，但心跳很弱。身上很凉，特别是脖子处，竟有些发冷。
……
这是什么？
石切丸将笑面青江扶起来，将他的衣领往下拉，青黑色的指印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怨念已经强大到实体化了？
而且若能强烈地影响到人身，这恐怕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
看来是想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把笑面青江杀死，但可惜五虎退察觉到了，把石切丸叫了过来。妖鬼一向惧怕他的气场，若是再弱的野鬼，怕是刚近身就会魂飞魄散。
因为如此，才暂时放了青江？
不能再任由笑面青江拖下去了，石切丸搀扶起青江，往祈祷室走去：“五虎退，把太郎太刀叫过来，法事他也稍懂一些，或许还能帮我的忙。”
五虎退连声应下，但还没跑几步，又探出头问道：“青江先生……没关系吧？……”
“没关系的，他很快就会好了。”石切丸笑着回答他，五虎退这才抹了抹眼泪，转身跑开了。
其实真实情况石切丸也不好说，他曾经在神社待过上百年，接受了人们的祈祷上百年。每当他看见人们跪拜在自己身前，哀求着自己的时候，总能看见他们身上的“鬼”。
每个人心里都有鬼，即便是刀剑也有。
所以，青江心中也是如此。
他心中的鬼到底是什么呢？是时候要查清楚了。
待笑面青江迷迷糊糊醒来，感到身体一阵酸痛。他想转动一下脖子，却疼得吸了口气。
“青江，你醒了？”石切丸跪坐在他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能看清吗？感觉怎么样？”
“还好，”他皱了眉头，“为什么要……在这里……”
“要进行‘驱鬼’的仪式，可能你会感觉到疼痛，毕竟是强行从身体内部将其剥离开来……”石切丸接过了太郎太刀递过来的本体，“怕你触摸祭具，终止仪式，会遭到反噬的，先提醒你。”
青江十分邪魅地一笑：“疼痛什么的，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尽管……”
话未说完，只见石切丸举着自己的本体刀，猛地劈下来。
青江：……
这哪里是疼痛，分明是要死刀啊！
“喂，等等！……”恐慌中闭上了双眼，惊出了一身冷汗，可是过了半天，并未感觉疼痛。
反而觉得额头痒痒的……
他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见那刀就在自己的额前停住。那股在体内潜藏已久的恶寒慢慢消散，身上暖洋洋的。
也不算多恐怖嘛。
他正这样想着，石切丸却突然握紧刀把，缓缓地说：“接下来就要正式开始了，如果受不了我也不会勉强你。”
所以说刚才没开始？
直到灵符贴在剑上，他才明白石切丸警告的含义。他虽然不会真的会因为无法忍受疼痛而想去破坏祭具，毕竟那是石切丸的本体。而是决心让自己跑不了，将仪式进行完整。
啧，真是麻烦。
没办法，只好乖乖顺从。直到那灵符开始从微微发亮到迸发出刺眼的光芒，他感受到自身体由内而外的压迫感。先是五脏六腑像是要被挤压成一团一般，再是强烈的灼烧感，可皮肤表面冰凉无比。
虽然有些喘不过来气，但对于久经沙场的战刀来说，还算可以忍受。青江小心翼翼地调整呼吸，希望缓解窒息感。但这也只能算是驱鬼的前戏。
“青江，试着握住刀刃。”
青江半信半疑地向头顶伸出手，轻轻握住刀刃。刚碰上，就被锋利的刀割出了伤口。他本能地缩回了手，但迟疑一下，还是咬牙握了上去。
鲜血渐渐渗透出来，可并没有流到地上，反而顺着锋芒逆流而上，沾染到灵符上。
明明刀剑在自己目光所及之处，却痛的像刺进胸膛一般。
他闷哼一声，眼前的景象好似水波荡漾开来，才反应过来竟是泪水。
痛死了！！
刀剑嗜血的习惯让他抓狂，为了抑制住想要反抗的本能，他努力不去想这个向自己拔剑的人，希望冷静下来。
“再坚持一下，笑面青江。”
石切丸这边也不好过，驱鬼的仪式消耗大量灵力，若不是还有太郎太刀在场，怕是要灵力耗尽变回刀剑了。
更何况这灵符本就由石切丸的灵力铸成，吸收了青江体内寒气，负面作用全由石切丸承担，他也是在苦苦坚持。
痛感模糊了时间，已经有些麻木了。耳边似乎有什么尖锐的摩擦声，青江以为是本丸的钟声响了。是钟擦到墙壁了吗？每次都会发出类似于指甲划到玻璃的声音，肯定刮花了墙面。若是这样，近侍又要生气了吧……
啊，不对。想起来了，近侍早就已经换掉了……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那摩擦声分明就在耳边，可钟在庭院，祈祷室专门建在偏僻的地方，按理说是不会听到钟声的……
这样想着，青江在有心去注意自己的周围。
果然……这不是什么摩擦声……
而是尖叫声啊。
就在他的身旁，跪坐着一个女孩，也就六七岁。她恐慌地尖叫着，疯狂地拽着自己的头发，本来乌黑的长发迅速衰老，发白，一根根地脱落。皮肤也像烧伤一样脱落着，流出发黑的血液。
她连滚带爬地挪到神剑下方，伸手想要拿下灵符，却直接将接触到它的手指腐蚀了，吓得她缩回了手，颤颤巍巍地朝前爬去。
她拽着石切丸的衣角，嘴巴张的大大的，好像在说什么。她好像不知道这神剑本就是石切丸的，还哭喊着求他。
石切丸并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
不过一分钟，原本还是个女孩儿模样的她已经丑陋不堪了，她趴在石切丸的脚边，已经没力气动弹了。
她无助地看着青江，用小手紧紧地捂住心脏。
青江想起来了。
那一日，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看着沾满了她的气息的自己。
“好痛呀……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看着站在面前的笑面青江，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与恐惧。
“为什么我无法成为神剑呢？”
因为自己斩杀了一个不过是迷途的孩子，却毫无愧疚之意……
随后，石切丸举刀劈下，仪式将要完成，那孩子终于消亡了，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就像那日自己所做的一样。
记忆与现实仿佛重叠了一般，青江猛地拉住了她的手——
这一次，别再被我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青江君的神剑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