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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最终决定【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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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这里好棒。”
钟离羽站在山顶,俯视着山下的美景,心情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她不禁设想住在这里一定不错,周围有树有水,抬手就是仿佛触手可及的湛蓝天空,这里比起她以前居住的地方更得她喜爱。
山顶是最高点,在这里可以看到比它低的任何地方,静心湖、天心阁等地,一览无余。
小灵和无霜站在后面,无霜对啥都不感兴趣,小灵的目光还是在钟离羽身上停留的更多,再有
小灵看过很多次这景,无霜则是在常年的任务中学会隐藏自己的感情,他们的情绪也没钟离羽高涨。
“嗯嗯,要是能从这里一冲而下,一定很刺激。”
钟离羽一边比划一边设想,顺便还目测了一下这里的高度。
“是啊,想象你摔的血花四溅,也挺刺激。”无霜一本正经的开了个玩笑。
“无霜,真扫兴。”
钟离羽倒是不怎么害怕,可是无霜这一说,让她原本高昂的兴致去了大半。
最能吸引她的没有了,钟离羽企图能在这一览无余的风景中找到新的乐趣。
即使不被称之为乐趣,也是除了静物外唯一的不同。
成群建筑相对的不远处,有一棵生长了百年的参天大树,而树下正见一四五岁的小女孩打坐。
钟离羽凭借着自己清晰的视力描绘出小女孩的轮廓加之她的穿着,将她的身影完整的展现。
“小灵师兄,那树下的小女孩是谁呀,天宗也收年龄这么小的孩子吗?”
小灵顺着钟离羽的目光看下去。
那个角度只能看到小女孩的一个轮廓,面部表情只能看到大概。
“晓梦,是天宗年龄最小的弟子。按照我们天宗的规矩,只要天赋异禀,根骨绝佳,年龄便不重要,只要你自己能忍受寂寞,刻苦修行,万难阻力都在脚下,只是晓梦她......”小灵继续道:“是孤儿。”
因为是孤儿,从小就在天宗,可以说这路有一半已经为她决定了。
“走吧,我们回去吧!”钟离羽怏怏不乐道。
这模样像已经对一切都没什么兴趣了。
接连两次让人哀伤,听个故事都听不下去的。
钟离羽三人没再过多的关注晓梦。
晓梦正凝神静气,而后她轻轻推出一掌,掌心汇聚而起的内力向着四周散去,片片树叶随风落下。
飘落至晓梦发顶的树叶惊扰了她,小女孩睁开清澈的大眼睛,低头看着从头顶摸下来的叶子,不解。
自她入天宗,便是整日与花草树叶山水为伴,其他人比她年长许多,他们所讨论的她不理解也不喜欢,况且在他们面对她时,那样的态度,只是把她当小孩子看,而不是可以一起随心畅谈的朋友,而她也无法和他们一起嬉戏打闹。
她的身边没有同龄的朋友,这让她感到孤单,正因为这样,她才会修炼的更多,因为在身心融入自然时,她仿佛不再是一个人。
尽管充足了,可她的世界依然只有这几种颜色,单调的让她不知道快乐是什么,也极少笑。
“钟离羽师妹,大师兄找你。”
一名道家弟子绕了过来,刚从山顶下来回到石板地的钟离羽还想着去哪玩,听到大师兄笑容凝固。
道家弟子口中的大师兄自然就是宇文逸,掌门的弟子。
前面的大字,钟离羽一般自然省略,因为在她眼中天宗弟子都一样,除了小灵。
跟下来的无霜和小灵自然也听到了。
“去吧,逸平时连我都很少见,主动找你自是有要紧事的。”小灵一笑。
“确定吗?”
别又是拉她去练马。
“放心,以我的了解,若不着急,掌门见他都不一定去,不过大部分还是会去,自家师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有小灵的这句话,钟离羽就放心了很多。
许久未讲话的无霜看着钟离羽的背影默默吐出了一句诗词,“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
“这句应出自屈原先生的《楚辞·九歌·大司命》,小灵师兄的名字出于此处,寓意深刻啊。”
无霜的语气肯定,就像亲口和本人确定过一样。
小灵未回答,心中对这句话感触极深的同时对无霜的身份确定了,面对无霜对他的试探,他隐隐猜到,这件事她是否也参与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灵师兄,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刚才你看小羽的眼神仿佛很怀念,像是透过她思念着谁?我想大概是个很重要的人吧!再加上这句词也和小灵师兄有关,想必是最重要的亲人吧。”
无霜没有选择彻底暴露身份,她岔开了话题。
对方没有撕破脸,小灵没有再追问,因为他已经有答案了,而这个新的话题,又揭开了小灵的伤疤。
就算过去很久,他依旧不能放下,那是他唯一的妹妹,如何能放,往事历历在目啊。
小灵的表情很是痛苦,无霜见状,说了句:“抱歉。”
即使没有办法逼无霜亮出身份,只要确定也足够了,毕竟阴阳家潜入天宗,让弟子知道也会闹得人心惶惶。
他疲惫的说,“回去吧。”
天心阁。
钟离羽想宇文逸到底有什么紧急的约在这地方见面,总不能找她背书吧,可背书并不算紧急,
这个想法只出现一瞬,就被她否定了。
“进来吧,你还要在门口站到什么时候。”
白衣的宇文逸端坐在桌案前满身书卷气,眉目清秀淡然,直到钟离羽走到他面前,都没有多的表情变化,而说的话更是少之又少。
“师兄,你找我?”
钟离羽拘谨的站过去,心中感觉不太妙。
“嗯,坐对面吧。”
钟离羽一步步挪过去,刚坐下就听见宇文逸的声音平淡的问,“这些天学的如何?”
“啊?”
钟离羽被这莫名的一句话打上大大的问号。
“无需多想,今日找你没有目的,只为检查近日你所学的功课,既然掌门有过交代,那我自然也会尽心,希望你自己也能上心。”
到了这里,钟离羽依旧没能完全明白,掌门的交代她自是不知,而宇文逸的目的她懂了,就是找她背书了。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钟离羽磕磕绊绊的读完最后一个字,细心观察着宇文逸的表情,她怎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一对一教学,明明对这些枯燥的文字无半点兴趣,却紧张的怕某人失望。
“知道它的意思吗?”
谁知宇文逸并没有对她念得磕碜而评价。
钟离羽想了想,“嗯-,是说倘若顺应天地万物的本性,驾驭着...”
由于钟离羽的速度真的太慢,宇文逸还是替她接了下去,“驾驭着六气的变化,遨游于无穷的境地,他还要凭借什么呢?所以说:修养最高的人能任顺自然,忘掉自己,修养达到神化不测境界的人无意于求功,有道德学问的圣人无意于求名。”
“不需死记硬背,理解它的意思便好,你还需继续努力。以后我还会检查你的功课。”
一直连连点头的钟离羽听到后面的话,僵住了。
“回来了,看样子是受教了。”
无霜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竟有些真实的笑意。
“别说了。”
钟离羽摆摆手,一头扎进了被窝。
无霜考虑了很久,最终趁着夜色出了门。
小灵的住处偏僻,这个点更是不会有人,通过窗户看着屋内这么晚还在修炼的少年,无霜少见的迷茫。
阴阳家有何种考量,她不知道,同样的命运,她也是其中的一个。
面对这样的局面,未知的路,她无力改变,也不知从何改变。
明明只要完成任务就好,可在那之后呢?在不被需要之后呢,又该何去何从,还是就这样被抹杀,那她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这些无霜曾经也想过,一遍又一遍,却一直没有答案。
这次来到天宗,遇见小灵,困扰她的问题又一次冲上大脑。
东皇阁下交代的任务还真考验她,细细一想,早晚她都会来到这。
无霜站在离门口五米的距离,没有再近一步,她知道以小灵的能力定会察觉。
“这么晚了,无霜姑娘不是来散步的吧。”
“灵衣玉佩,一阴一阳,罗生堂下,秋兰长生。总有一人在等待着对方,在命运没有选择前,你觉得她会离去吗?”
以小灵的聪明,想必自她开口便猜到了,就算没有刻意,说的再隐晦,既如此,再隐瞒的意义不大。
令小灵惊讶,对方这算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并且她对当年的事一清二楚。
阴阳家。
无霜只说完这句话,再没有讨论什么,把时间留给小灵,自己静静离去,小灵也并未阻拦。
自从有了宇文逸,钟离羽兴致再差,也学到不少知识,只是如何理解,怎样参悟,就看个人了。
“小羽师妹,有时间吗?”
“有的。”
钟离羽和小灵的关系是她认为来到天宗最好的了,小灵找她,时间没有也会有。
“最近怎样,和逸相处的。”
“还能怎样,也就那样啦。”
“呵呵,看你每次找我都抱怨他,关系还真恶劣呢。”
“倒也不是,就是他脸冷的时间太长,没有平时缓和的概念。”
“时间会改变的。”
钟离羽没有把小灵的话放在心上,有些东西,她总是下意识地逃避,甚至不敢去想去深入。
“是吗,能改变最好,不然他周围的人肯定辛苦。对了,小灵师兄,我们去哪儿?”
“没什么,就想给你看点东西。”
“小灵师兄,她是……”
钟离羽在小灵的住处翻着一张张画像。
“是我妹妹,小衣,这是她小时候的样子,现在不知她是否活着,又过的好不好。”
小灵挺拔的身影尤显落寞,作为外人的钟离羽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小灵师兄,你思念的妹妹一定也是一样的心情,死亡并不能分割彼此,真正彻底断绝的是忘记。”
钟离羽的这番话,让小灵的心情轻松了些。
“我没有亲眼见过她的死亡,也许她还活着,带着和我一样的思念。小羽,谢谢你。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好像看到了我妹妹,她和你差不多大,只是性格和你差很多……”
小灵就站在那里讲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太阳光射进窗户,勾勒出少年的身形投射在地上,钟离羽静静地听着,偶尔还会问一问那平凡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小灵师兄,你的妹妹应该不想看到你为她难过的样子,她应该想看到一个最好的你吧!”
“是啊,她应该想看到一个最好的我吧,很想看到吧!”小灵喃喃自语。
“小灵师兄,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兄妹的心冥冥中还是互相牵绊的,所以我愿相信,她还活着,并且很好。”
无霜的话以及今日的倾诉让小灵堆积在胸口的沉重全部卸下,今后他便不会再这样隐藏山中不问世事,这让他寻找小衣的决心更加坚定。
“小羽,无霜你对她的印象如何?”
在决定离开之前,知晓无霜是阴阳家的人之后,至少他要确定钟离羽是安全的。
“无霜,她很好啊,来的路上受照顾很多次呢。”
这是实话,不是每个人路上包裹里塞得吃的比用的多。
“就是伤后说话少了,我依稀记得在她受伤前还很健谈来着。”
霜莲真的对她动过手,阴阳家的做事风格虽不及罗网的阴狠毒辣,手段却也不差。
“尽量离她远些,以防受伤。”
钟离羽闭上了眼睛,她真的不愿去猜忌别人,尤其是相交之人,那样太累。
“小灵师兄,无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相信。”
钟离羽说的没有底气,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信了呢。
小灵没有多劝,心里已经想着还是跟宇文逸说比较靠谱。
既然有了决定,自然不需要犹豫,对他而言有妹妹的地方才是——家。
小灵拜访了宇文逸,把自己调查的结果全部告知。
“真的是她。”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宇文逸丝毫不震惊,倒不说是他所受到的教育让他早已对一切处变不惊。
“还有我要离开天宗了,她一定在等我去找她。”
“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了。”
在宇文逸眼中,来来去去,不过是一件平常的小事罢了。
小灵对宇文逸的冷漠轻叹一声,“逸,难怪在小羽眼里你那么不讨喜。”
宇文逸:“……”
“那天,路遇贼人,倾盆大雨,悬崖陡峭,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小衣就这样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中,这些年我努力说服自己她死了,当时的情况她不可能活下来,可现在却有人告诉我小衣或许还活着,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都要再见她一面,哪怕这是一条死路。”
“想走就走吧,没有人会拦你,你的路,自己走的无悔即可。”
小灵的决定,宇文逸没有干涉,若一个人的决心上升成一种信念,便无人能阻拦。
“小羽就呆在霜莲身边,若是身份公开,她会是最危险的那个。”
“你希望我保护她?”
“任何一个天宗弟子,你作为大师兄都应保护。”
“我会尽力,另外若能不动声色拿下霜莲最好。”
“逸,霜莲的实力在阴阳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况且我们对她了解不多,暂定逼她离开天宗为好。”
宇文逸并未当即同意,还是决定在刺探霜莲实力后决定。
大清早,钟离羽推开门后,小灵已经收拾好行装站在门口了。
“小灵师兄,你这是……”
“我要下山了,走之前,和你道个别。”
钟离羽了然。
“小灵师兄是要去找小衣吧!她肯定也在等你,你们一定会相见的,一定会。”
“嗯,多谢,再见。”
清晨的朝阳撒在小灵远去的路上,他的背影坚毅挺拔。
钟离羽望着小灵下山的背影,为现在的他而高兴。
小衣,你看到了吗?你的哥哥坚毅,自信,他拥有着强烈的信念,没有对你说放弃,愿意付出
一切寻找你的身影,你也会为现在的他而开心吧。
无霜站在后面,静静地望着小灵离去的身影,直到消失。
小灵站在山脚,回头留恋了一眼他生活过的地方,那是他对这里最温柔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