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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彼岸并未久留,也没与云雀打招呼,只转了一圈,便悄无声息地走了。
      时近子夜,云雀恭弥从房里走出,夜色之下,这座山更显阴沉。月色很好,今夜恰无风,天气颇好,那个灵魂已经转醒,正在哭泣。
      只闻声,不见泪,灵魂是没有眼泪的。
      云雀恭弥正处于叛逆到讨狗嫌的年纪,对于哭哭啼啼的女性甚为不耐。好在自小家教良好,对女性还是相当客气的。
      人的各种情绪来自于个种激素的分泌。失去容器,灵魂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情绪波动,但灵魂有执念,这也是灵魂能够清醒的存留的原因。
      松崎绫子会哭,如今倒不是因为悲伤或是恐惧,离了壳子,想有也不会有了。彼岸纵是见了很多,也未曾明白为何人死之后还要表现各种作态。
      云雀恭弥不了解灵魂的情况,耐着性子听松崎绫子哭了一会儿,才将白天的问题再度问出。
      松崎绫子停止了哭泣,停了一会儿,才带出一个叛逆而讽刺的笑来。
      “是我的未婚夫。”
      松崎绫子由祖母带大,祖母十六岁嫁到松崎家,思维处事都是上世纪的一套。在祖母看来,十六岁还没放人家的姑娘是没人要的象征,便一早就给人张罗上了婆家。
      松崎绫子刚上高中就被拉去相亲定好了对象。到底时代不同思想不同,松崎绫子本人并不想那么随意的决定日后要嫁给谁,况且少年慕艾,她也有着追求者,并成了男女朋友,祖母这番作态,她理所当然的反抗。
      这个国家有着某个古老的习俗,女子主内为家,地位低下,致使男人都有着很重的大男子主义倾向,如何能容忍女人的不忠。未婚夫名龟田下三,小老板一个,东京人士,据说与龟田氏有点旁支关系。
      龟田氏是右翼分子中的大鳄,掌握着国家真正的权利,在这个国家,少有人能对抗。有着那么点似是而非的关系,龟田下三也混得如鱼得水,会选一个高中生来做未婚妻,其实也就是玩玩罢了。
      只可惜一个正值花季的小姑娘,就毁在陋习之下。
      听完松崎绫子的诉说,云雀连表情都未变过,只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转回去继续睡觉。
      小孩子精力好,但觉也多,能半夜爬起来找寻真相,只能说他责任心很强了。
      对于人类因由欲望所结出来的果,彼岸一向无法理解,她如今无法打开阴界之门,做不到引渡灵魂,又不想插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便无视掉松崎绫子的欲言,挥袖将她抛进彼岸花中,也去休息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云雀恭弥其实算得上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当然不排除是人小力微的缘故。走正规程序,他最多举手说:“警/察叔叔,我看到谁谁谁杀了松崎绫子。”还不会被采纳。
      大人是很奇怪的,一方面,他们觉得小孩子不会说谎;但另一方面,他们并不会相信小孩子的话。小孩子的言语更不会成为证据。
      他让云雀氏的附属成员去给警方提供了一些证据,自己则根据下人提供的情报前往东京。
      在东瀛,或许有很多人畏惧于龟田氏的势力,但绝不包括云雀氏。
      云雀氏在东瀛地位很高,但重心却不在这种小岛国上,而且他们足够神秘。云雀氏并不能构成一个家族,每个人都太自由,但每个人都不可小觑。云雀氏讨厌右翼分子,或者说是讨厌那些挑衅规则的蠢货。云雀氏喜欢制定规则,所以看不上挑衅规则的傻逼。
      龟田下三现在在一家夜场找乐子。
      并盛警方接到匿名投递的证据后立马联系了东京警方,然后接到了目暮警官和毛利警官两个外援。
      云雀恭弥到达目的地是已经天黑,夜店生意正是火爆的时候。乍然出现一个小孩,接待都有些懵。
      这个国家对于性放得很开,但于十六岁以下的孩子而言却是禁区。夜店主营酒色,在东瀛,十六得性,二十方饮。哪怕谁都知道,在暗地里,谁都有可能不守规矩,就像这家夜店,就有十几个娈童。
      不过这事到底不适合放在阳光下。
      云雀恭弥其实没来过这种地方,尽管他看起来轻车熟路。
      这里嘈杂而混乱、拥挤浑浊,人们纵情声色,糟污不堪小小的云雀恭弥避开朝他伸来的手,由衷的对这里感到厌恶。
      龟田下三开了包厢,这正和他意,他现在尚且弱小,闹大了人一多对他不利。
      在遥远的意大利,云雀先生翻看了手下呈上的文件,眼里带了某种趣味性,相当顺手的给老婆大人发了个邮件。
      云雀夫人赋闲在家,心血来潮想要挑战黑暗料理宗师成就,手机离得有点远,听到有邮件的提示音也没多余动作。
      油盐醋酒,刺身生鲜,肉蔬食果,整个人不慌不忙,手臂摆动的弧度极具韵律。
      待菜终于出锅,色泽妍丽,香味扑鼻,惹人吞涎。
      又放了装饰配菜、描了边,才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手机点开邮件。
      “呀!小恭弥如今也会找小姐姐进夜店了啊。”云雀夫人靠在桌子,一手掩唇,习惯性地咬上指甲,眼里满是恶趣味。只几个动作,手机连线上云雀恭弥当前方位的几个摄像头,接收及时传来的情况。
      镜头里有很多小姐姐,可惜没有情报里的那个。彼岸出现次数极少,至今还没让人或是摄像头拍到正面。
      云雀恭弥一路走上去,被揩了不少油,也顺手抽断了N只咸猪手。
      总归只有三层,龟田下三还没有那个资本去更高级的地方。用从服务员身上顺来的门卡开了门,再将门反锁。
      包厢里有着浓重的烟酒味,还有不太明显的麝香气,里面有三四个小姐,除却龟田下三外还有同样顶着地中海、肚若七月孕一般的三个男人。见云雀恭弥进来,只会心一笑,表情猥琐,只当是有人叫了男童来玩。
      云雀恭弥不喜欢这里的环境,表情尤为不耐。
      “谁是龟田下三?”
      这倒是意外之喜。
      龟田下三去过并盛,但只是为了解决松崎绫子而已,连云雀恭弥的名都没听过。他现在看到云雀恭弥,也只觉得这是一个生的非常精致漂亮的小男孩而已,而且是怎么也不会叫人讨厌的类型。
      “小弟弟找我的?”龟田下三站起来便要去牵云雀恭弥的手。
      世事皆有两面性,人所遇多为负面,在某些时间尤甚。
      云雀恭弥人小,力气却很大,一拐子下来,只闻骨断之声,又因为动作极其迅速,等感觉到疼痛后,惨叫已延迟了好几秒。
      这声音着实不好听,云雀恭弥也没有欣赏的意思,只照着几处最痛却又不致命的地方连抽几拐,无视掉想上前却又不敢的人,自顾自的发泄完,扔下一地烂摊子走人。
      速度离开夜店以免接下来的麻烦缠上来。
      手机几乎是恰到好处的响起。
      “恭弥,夜店好玩吗?”母上大人的声音尚且带笑,想来刚刚看戏看得很愉快。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云雀恭弥还是很了解自家母上的,也清楚自己身边暗镖无数,母上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
      “嘛嘛,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一下那个到处种花的小姐姐啊?”云雀夫人提起自己更感兴趣的。
      对此避而不谈,他自己都不熟悉呢,谈什么介绍。
      “还有事吗?”对于母亲,云雀恭弥还是尊重的,好歹没有直接挂断电话。
      “算了,问你也问不出。最近有了一批新货,我让人给你送一份。不过恭弥,你真的不到妈妈这边来吗?”云雀恭弥果断挂了电话,他并没有送上门去给人当玩具的爱好。
      云雀恭弥了解他妈,他妈更了解自己身上掉的一块肉。这娃尤怕麻烦,或者说不耐烦应付,他在人情交往上上总是没有耐心的,跟他爹一个德性。另一个号码播出去简单交代几句,扫清后续。
      今天跟自己亲亲儿子聊了几句,云雀妈心情极好,手一挥,竟是亲自拎着自己做的菜给自家男人送去了。
      虐杀案结案很快,可以说是破纪录了,凶手就躺在医院等人抓,也不知到底经历了什么。龟田下三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供认不韪。
      结局皆大欢喜,只除了,缩在角落里画圈的据说是毛利警官他女儿的竹马。

      彼岸没什么时间观念,由着彼岸花一年四季不败地开着,云雀恭弥早些年还研究一下,后来也就放任了,总归没人敢跑到他面前来说他家的花不正常。
      云雀夫人和彼岸见了几面,两人意外的合得来。彼岸成了唯一青睐云雀夫人一手料理的人,彼岸无需进食,生在冥界,她连氧气都不需要,不过腐败之物,确实是草木很好的养料。
      云雀夫人高兴自己找到一个闺蜜,云雀先生高兴有人帮他分担夫人的料理,只有云雀恭弥很不开心。
      犹记得那天,正是寒流经过日本的时候,云雀妈挽着彼岸,跟他说。
      “这是妈妈最好的朋友,以后记得叫姑姑。”
      也亏她好意思,虽然按人家自己说的年龄已经大到记不住了,但人家还就真长着一张十六七八的脸。
      总归他是从没叫过姑姑。
      云雀恭弥越大,父母回来的时间就越少,实在是父子间的修罗场着实让人心累。
      王对王,确实离远点好。
      人类好像长得很快,在彼岸看来,她不过是睡了几觉,云雀恭弥那孩子就跟抽条一样,竟是与她一样高了。
      她是标准的东方人模样,身量娇小,墨发铺垂,眼珠呈红色,细看就能发现其中分明就是绽开的彼岸花。至于他的身材,其实是相当匀称的,只可惜无论是茨木童子还是青行灯他们,就连云雀夫人都说太过干瘪。她常穿的多是云雀夫人送的和服和她按照自己的习惯拟的汉服,重叠厚彩,衬得她更小。
      难得想关心一下自己的形象问题,才刚把云雀夫人给他的时尚杂志拿出来想要观摩一下,就感觉到异样。
      她放在云雀恭弥房里的那朵花被破坏掉了。
      她亲手化出来的花,自然不会败,想要损毁也不容易。
      毫无疑问是云雀恭弥自己做的,但又是为什么呢?
      当年那花没被扔掉,而是被云雀找了个瓷瓶装了起来。
      而如今……彼岸下意识的瞬移到花所在的地方。
      做什么妖呢?
      云雀恭弥房里有股很奇怪的味道,她此前没闻过,她的彼岸花是没有花香的,除非是在放毒。那花就被云雀恭弥拿在手里,缺了几个瓣,像是被咬掉一样。而一旁,云雀恭弥虽然还强撑着意识,眼神却已迷蒙。
      彼岸有些头疼,她没想到云雀恭弥也会跟小孩子一样,咬花?自己性子像猫就真觉得自己是猫了呀。
      一指点在云雀恭弥唇上,将毒液引出来,眼见云雀恭弥清醒,彼岸将花复原。
      “以后可别乱咬,有毒的。”
      普通的彼岸花就有毒,更遑论她的。
      云雀恭弥皱着眉,将花插进床头柜上的瓶子里,语气冷淡:“出去!”
      草木无心,彼岸也没想过要弄懂人类复杂的心里,虽然云雀恭弥态度奇怪,也没说什么,与来时一样,消失在原地。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彼岸花上,眼中明灭交替几次,最终,云雀恭弥长舒一口气,起身进了浴室。
      彼岸并未回自己常呆的地方,而是在长廊中的一处棋盘边坐了下来。
      云雀恭弥小时候是跟着祖父的,虽然也就呆到了五岁,但老人家的生活习惯也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饮茶、下棋、早睡早起、晨练,除了饮食上偏好肉食之外,生活习惯还真像个老人家。
      棋盘上是一副残局,云雀恭弥的棋风杀伐果断,行动却不疾不徐,这局棋摆了近一个月,云雀恭弥每天每天也就落个两三子。其实愈到后面愈难,一人执两子,杀伐果断,易入死局,云雀恭弥又不是会悔棋的人,故此一盘棋只能僵持下去,以期有朝一日一方杀出重围。
      彼岸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她是会下棋的,冥界的时间线比其他世界都要长,学会打发时间是很重要的事。自人间出现围棋,再到有各中高手死亡到达冥界,冥界的时间就已走过上万年。彼岸很宅,亿万年不踏出领地一步,自己琢磨过不少棋式,待围棋大手死亡之后,还拎着人切磋过不少次。
      执了黑子,很随意的落下一子,没解困局,却也能容纳两到三子。
      这些年,她多多少少熟悉一些人间现代设备,只仍不熟练,也不习惯。有几个房间的门开着,里头有不少能打发时间的,略过一堆电器武器,彼岸拿起一本没收起来的精装书。
      是一本近代武器详解,她跟这玩意儿不熟。
      云雀恭弥重新出现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头发尚还滴着水,正在整理制服袖子,他看了一眼满院的彼岸花,突然开口。
      “不一样。”
      也亏得彼岸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当然不一样,我的花所有功效直接作用于灵魂。”纯法攻,没有物理伤害,况且她自己也不是主攻的类型。
      云雀恭弥没再接话,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书,看了她一眼手上的书,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从桌子下摸出一把M9手枪,,咔嚓两下将M9拆了,落了一桌零件。
      “拼起来。”
      彼岸看看满桌零件再看看他,莫明就有一种自家孩子学坏了感觉。
      “你且把头干了,免得又凉,伤寒刚好,这几日吃得淡点。”
      自己好歹是个长辈,总不至于真跟孩子过不去。揭过话头,就见云雀恭弥出了门,只在棋盘那待了两三秒。
      就着书磨了半日光景,她和热武器总不来电,M9到头来还是零件。她也不在意,枪械之流在他们那种层次毫无用处,顶多当个小玩意儿,她有大把时间,总有一日会弄明白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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