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和她的亚当们》风舞斜阳

11、chapter11

　　此时，一门之隔，
　　夏荷在门里，少年在门外。

　　少年看向夏荷，眼神茫然又惶恐。
　　这个厉害又漂亮的姐姐要干什么？

　　少年想起中午看到夏荷的情景，那时的夏荷一身白色西装，脚踩着高跟鞋，发型是干练的盘发，看着就是时尚女强人，只是鬓角有一缕头发散落在脸颊边缘，让她多了分女人的妩媚。
　　电梯里那个人那么凶，但是他却明显地在讨好这个姐姐，那时少年就知道这个姐姐很厉害。

　　在医院又碰到这个姐姐，那时她穿的是一身休闲套装，平底鞋。
　　而现在，这个姐姐又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
　　黄色的连衣裙明亮娇艳，真丝布料贴身地描绘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曲线，而挂在肩上的两根细吊带好像随时会断掉，让人担心又期待可能看到的春光，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虽然遮住了不少肌肤，但她的前胸后背还是有大片肌肤裸露在。
　　中午的她高高在上，气场强大，让人心生敬畏；
　　在医院的她自然清新，朴实无华；
　　而现在的她，像一朵睡莲，静谧放松，又像一只猫，慵懒迷人，不经意散发着性感的气息。

　　这样的一个女人，有点像爸爸生意上的那些阿姨，只是她比那些阿姨更年轻，更漂亮，她的年龄只能做他的姐姐。
　　对少年来说，以前他不需要关注那些阿姨，他的“父王”正值壮年，在很长的时间内他没有接班的压力，他只要安静的做他的‘王子’就好了。
　　而现在，面对着这样一个让他敬畏的姐姐，他却必须要做出决定。
　　他必须要选择，是立即离开还是跨进门。

　　他和这个姐姐完全陌生，跟着她进去会发生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他难免惶恐。
　　那么，明确拒绝，立即离开，似乎是他现在该做的。

　　但是说不出为什么，少年没有甩手离开。
　　或许是因为中午时的和颜悦色，
　　或许是因为再医院时巧遇的缘分，
　　或许是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呢，
　　就算这个女人是个坏人，
　　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就跑就是了。

　　这么想着，少年跨进门，随着这个动作，惶恐茫然消失了，他的心反而变得平静。
　　“请问是什么事？”少年的声音平稳。
　　看着少年沉静的面容，夏荷暗暗惊讶。
　　这个孩子之前一直茫然慌乱，夏荷其实并不是很欣赏，但没想到现在他却突然镇定了，这倒让夏荷有点刮目相看。

　　夏荷走到窗前的小圆桌旁坐下，然后说：“过来坐。”
　　少年走到桌边坐下，静静地等着，虽然心里仍然忐忑，但面上却看不出慌乱。
　　看着虽然遭逢巨变，却仍然有着王子气质的少年，夏荷对这个男孩的好感又增加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头，看着夏荷的眼睛：“安洋。安宁的安，海洋的洋。”
　　“嗯。”夏荷点头，“我姓夏。”
　　“噢，夏总您好，”安洋态度恭敬，又透着乖巧。虽然很着急想知道这个姐姐到底有什么事要和自己说，但安洋还是本能地选择了等待。
　　夏荷看着安洋：“你妈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安洋似乎是没想到夏荷上来问的是他妈妈病情，愣了一下说：“还，还行。”
　　提到妈妈，安洋维持不住沉静了，神情明显变得黯然。
　　“身体可以接受手术吗？”夏荷又问。
　　“可以。”安洋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想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噢，”夏荷点头，语气随意，“手术费用有来源了吗？”
　　安洋纳闷，在医院时自己不是说了筹不到钱嘛，难道这个夏总忘了？
　　“没有。”安洋低声说。
　　这时夏荷站了起来，安洋不由抬头。
　　“你想给妈妈做手术吗？”夏荷问。
　　“当然想。”安洋不假思索。
　　“有多想？你可以为妈妈的手术费付出什么？”夏荷神色冷然。
　　手术费？
　　安洋猛地抬头。
　　“如果有人替你解决手术费，要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吗？”夏荷盯着安洋。
　　安洋坐着，夏荷站着，两人的高度相差巨大。
　　夏荷看着安洋，地位居高临下；
　　安洋看着夏荷，犹如仰望神灵。

　　“你会答应吗？”夏荷又问了一次。
　　安洋站了起来，那种强烈的压迫感消失了。
　　“夏总，冒昧问一下，是有谁要替我出手术费吗？他需要我做什么？”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安洋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不要慌不要急。
　　“嗯。是有人可以出手术费，”夏荷点头。
　　“真的吗？”安洋惊喜。
　　心中猜测得到证实，像是绝望的黑暗中突然照进了一束光，驱散了那浓重的黑暗，让他由内而外一下子亮了起来。
　　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啊！
　　看着眼神瞬间亮晶晶的少年，夏荷再一次被安洋的颜值和气质惊艳到。
　　夏荷点头：“真的。”
　　“太好了！”安洋开心到欢呼。
　　“不要高兴得太早，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夏荷打断少年，戳破他的开心泡沫，“给你出手术费是有条件的！”
　　果然，安洋的笑容戛然而止。
　　过了两秒，他抬起头，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问：“什么条件？”
　　夏荷的神情带着审视：“什么条件你都能答应吗？”
　　安洋低着头，过了会儿低声说：“违法的不行。”
　　“你的意思是只要不违法都行喽？”夏荷声音微微提高。
　　“是。”安洋仍然低着头。
　　“让你出卖身体也行？”
　　“出卖身体？”安洋一下子抬起头，盯着夏荷，艰难地问，“卖，卖给谁？”
　　夏荷似笑非笑：“你先说卖不卖？”
　　尽管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尽管被当做小王子养大，但安洋也并不是真的像童话中的小王子一样单纯无知，他知道什么叫包养，也知道有些男女从事着特殊的职业，依靠身体赚钱，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做这种事。
　　以前的他不可能会需要这么做，即使是家里出事后，安洋也没想过要这么做，因为他没想到还可以这么做。
　　而现在，这个夏总却让安洋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出卖身体才能得到这笔手术费。
　　至于出卖给谁，
　　什么人需要靠钱买身体服务？
　　年轻漂亮的会吗？显然不会。
　　应该是又老又胖又丑的才需要吧？
　　想到这儿，安洋只觉得深深地无奈。
　　“必须要这样吗？”安洋挣扎。
　　“是的。”夏荷点头，“你只要告诉我你答不答应，你有选择的权利，你可以选择拒绝，对方并不喜欢也不打算强迫。”
　　他有选择的权利吗？
　　他可以选择拒绝吗？
　　他能选择拒绝吗？
　　安洋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