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杳杳飞鸿踏雪泥》深巷有酒

24、第二十三章（下）

　　六百年……天啊……难怪Zero坚持称呼令月为前辈……天啊天啊，她之前竟然对前辈如此失礼……
　　啊……
　　优姬头痛地扶额，前辈看起来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她抬头望一眼走在前面的枢，难怪连枢学长也对令月另眼相看，大概也只有如前辈那样的人，才配与枢学长比肩吧……
　　不得不说，前辈持剑的模样真是……太帅了……
　　伤了枢学长前辈一定也很伤心吧……
　　她心里一时有些羡慕一时又有些自卑，中间还夹杂着情窦初开的少女难以言说的酸涩情怀。 枢大人那样的人，即便是普通的人类也是令人望尘莫及的高度，更何况还身为纯血……一直以来她都默默的将这份仰慕搁在心底，带着微弱的期望和难言的自弃。
　　而前辈，能活得那么久，一定也不是普通的人类吧……
　　果然，无论是样貌，还是力量，他们都是更相配的人……
　　而且，优姬默默跟枢拉开一段距离，虽然说不清楚，但她总觉得在他们身上，有一股很相似的气质……
　　“你再不回来，你这小跟班恐怕就要被自己抖死了。”道长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不过是半小时的时间，整个前厅便已经恢复了初时的模样。玖兰枢声色不动，只是将优姬拉到自己身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安置在蓝堂旁边的位置上。
　　只怕今天是无缘见一见她布置的花园了。
　　令之将茶杯翻开，为玖兰枢与优姬斟上第一盏茶，道：“玖兰先生，二位殿下，今日之事，有劳了。”
　　三人举盏示意，算是承这个情面。
　　白梅又添了些许茶点，其中不乏小孩子偏爱的甜品，优姬默默拿了一块，一时间，众人皆默默饮茶，优姬不由连咀嚼的动作都放轻许多，然而她还是觉得自己牙齿咬合的声音分外突兀……
　　她将几乎已在唇齿见融化的食物退下喉咙，便听得二楼处传来房门开阖的声音，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便见楼梯口现出一个白衬黑裤的挺拔身影，姬允神色淡漠，只鬓发微湿竟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几分。
　　伊子手中托着茶盏，看着姬允脱口道：“你这是去双修了吗？”怎么看起来那么虚……
　　道长一口呛住，连忙以手掩面，蓝堂一个不及，竟一口喷到桌上，玖兰枢眉峰挑出一个凌厉的弧度，优姬不明所以的给蓝堂英递纸，继而疑惑地看向枢，随后顺着后者的目光望向楼梯处正缓缓而下的那个人——姬允。
　　姬允面上不见波澜，只目光却如寒天雪地中山洞内倒垂的冰棱，毫不留情的落在伊子面上，“原来你之前双修都只有半个小时吗。”
　　道长接过白梅奉上的软巾，擦拭手指的动作一丝不苟，道：“阿玉的伤势如何？”
　　“没有大碍。”
　　令之为他撤出椅子，他从容落座，白梅已将蓝堂面前的狼藉收拾妥当，对姬允福身见礼，姬允捧起茶盏缀了一口，微微颔首。
　　“说起来，这宅子应该就是当初我陪你看的那一套吧。”
　　“嗯。”他轻应。
　　“今日之事，倒是有劳了阁下了。”他对上玖兰枢暗红色的双瞳。
　　“我本为她而来，谈不上有劳。”
　　一个弧度乍然在他唇边勾起，“姬某有个问题想问阁下，敢问，玖兰是您什么人？”
　　玖兰枢一顿，眼底的暗红瞬间翻涌，他的唇一开一合：“故人。”
　　姬允轻笑，“阁下不必猜疑，允少年时曾随家父远赴欧陆，与您的故人，几面之缘而已。”
　　“云朔姬家。”
　　姬允但笑不语，伊子轻咳一声，道：“阿玉那一剑，是什么招数？”
　　“斩杀幻境。”
　　“阁下早就知道？”
　　“知道，”姬允后背随意地靠向后面，“不过，凡事皆有成败，那一剑，生，我与她同生，死，我与她同死。”
　　玖兰枢眯起双眼，便听得姬允继续道：“纯血种……你们东瀛血族的家务事，姬某本无权过问，只不过，”他看向枢，“阁下应该也清楚，有些事怕覆水难收，势难再及。我听闻玖兰家在东瀛血族中一向享有皇族的美誉，而偌大的家族，一朝覆灭往往是从内里开始溃烂的，长此以往……而三妹，她没有那么多的命可以替你赎。”
　　“阁下所言，枢会记得，她赎了半生于我，我便将这条命抵给她，而我一族之事自有我一族的法度。”
　　姬允讪笑，“呵，拿连你自己都不甚在意的东西去抵，阁下这算盘打得还真是响。”
　　他抬指随意一指，“你若是拿这个小姑娘做抵，我倒还愿意相信几分。”
　　蓝堂觉得他已经快控制不住右手的颤动了，明明室内的暖气足得很，他却觉得似乎还是阴风怒号的窗外要更温暖一些……这个人如此出言不逊，他着实着恼，可……云朔姬家……九州血族中堪称“帝室”的家族，不同于东瀛的玖兰一族，姬家是名副其实的帝族，九州的血族本就稀少，云朔姬家的地位至高无上，传闻其族长身负神族血脉，两千年多前，与大道之境只一步而已，而这个人……
　　桌面已见裂纹，玖兰枢眸中隐有红光闪现，道长与伊子对视一眼，便听的姬允继续不紧不慢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两千多年了，也只有一个人能让三妹到现在还记得。
　　“人生百年，他一生未娶，三妹问他时，他跟她说，他一生已奉于社稷，所能给她的，不过是一场纯粹无二的感情而已。”
　　“时候不早了，就不留诸位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