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拜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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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太阳刚刚擦过地平线隐到了地球的另一边，也不算是漆黑的天色，这个时候去拜访应该是最好的时间。陈天翼再对着后视镜整了整已经熨烫地相当笔挺的银灰色西服，打开他丰田跑车的车门，稳健地下了车，面前是一幢普通的公寓楼。
陈天翼信步走向楼道，他清楚自己今天的来访一定又会激起默欣母亲甚至默欣情绪的剧烈波动，她们有可能会更讨厌自己。但是他思虑了几天，还是觉得非来这一趟不可，他不希望她们也将自己认为是那种没有血肉的冷血商人。他父亲是他父亲，他是他，但是他今天也必须替公司和他的父亲向她们母女俩致歉。听说本来是个很圆满和谐的家庭，默欣也特别喜欢父亲，父亲的骤然离世、家庭的无奈破碎和紧接着无稽的流言蜚语，给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多大的心理伤害啊！而这一切，虽然不是公司直接造成的，但是无疑也是一个致命的导火索，想起默欣那双悲伤压抑的眼晴，看着她淡漠隐忍的表情，陈天翼有的是愧疚、多的是心疼。
二层八号，是这儿。陈天翼没有寻找到门铃，就轻敲了两下门。
“默欣？你又忘记带钥匙了啊？赶紧进来，厨房洗手槽的下水管子漏水了，我拆不下来呢...”门内转来模糊的声音，接着门开了。不是默欣，而是她的母亲。
“你是...？”叶母觉得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人挺眼熟的。
“伯母你好，我是陈天翼，上次在您的服装店我们有见过。”陈天翼微笑。
“是你。”叶母原本客气的微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拜托过您家奶奶希望你们陈家人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吧？”
果然碰了钉子！
“伯母，我今天是专程来道歉的，我可以进去说吗?”陈天翼仍是真诚地微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是厌恶痛恨陈家人，一向讲理的叶母还是请他进了门。
简单素雅的客厅，茶几周围是米色的沙发，茶几上摆放着与书吧里相同的绿色植物，开着蓝白相间的五片花瓣的花。客厅的窗帘上有些细碎的淡紫色的花纹，底下缀着同色的流苏，看起来十分素雅。
不过陈天翼没有在沙发上坐下：“伯母，您刚才说厨房出了点问题，我可以去看看吗？”
“啊？”叶母一时没明白，“厨房？哦...厨房。看就看吧，右拐就是。”
厨房里铺着白色的地砖，因为洗手槽的下水管道漏水积了薄薄一层污水，显得不是很整洁。管道旁边凌乱地放着一根新的水管和一些工具，管道看着有些松动但没有被拆下来。陈天翼没有犹豫就迈进了厨房，蹲在下水管道旁边查看。他发现因为下水管道上还有两颗不是很明显的螺丝没有拧下来，所以才拆不下来。他拿起旁边的工具，拧开螺丝，换下坏掉的水管再换上新的。
叶母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个穿着整齐西装的小伙子帮她干完她已经做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工作，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还会受惠于陈家人。作为企业家第二代、二世祖，竟然会这样熟练地处理这些家庭琐事，真是让人另眼相看。
“谢谢你了。”叶母对着正背对着她洗手的陈天翼说道。
“不客气，只是举手之劳。”陈天翼转过身来。
“刚才，你说道歉是指什么事情？”叶母边问边走回客厅。陈天翼跟在她的身后，随着她在沙发下坐下。“是那天晚上默欣喝醉酒的事情吗？你奶奶跟我解释过了。”
“不是的。我今天来，是替我父亲和公司为了十年前默欣父亲的事情道歉的。”陈天翼看着叶母的表情。
果然一瞬间就失去血色。叶母是有想过陈天翼可能会知晓十年前的事情，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专程跑到她家来为这事情道歉，果然她的感觉没有错，他不像他的父亲陈民生，是个只知道敛财的冷血商人。
陈天翼从西服暗兜里取出一张信用卡，双手递给默欣的母亲。叶母没有接，只是问道：“这是什么？”
“就算是公司给你们母女的补偿吧。这里面有三十万，密码是默欣的生日。我希望我们可以或多或少地尽点心力，请您收下吧！”陈天翼自然不能告诉默欣的母亲这其实是自己两年的积蓄。
“我们不缺钱！”叶母忽而怒道，“要是我们缺钱，十年前早就被饿死了！现在，我们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收回去吧，我们不稀罕！”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你们做什么才能弥补你们失去亲人的伤痛。”陈天翼诚恳地说。
“已经过去十年了。”叶母微叹，“不管你拿什么都弥补不了我们的伤痛，和这十年艰辛的生活。你还是回去吧。”
“就您一个人在家吗？默欣呢？”陈天翼并不打算离开。
“默欣去看她爷爷奶奶了。”说起这个，叶母的语气忽而变得悲愤，“你知道吗？默欣的爷爷奶奶就这么一个儿子，没有别的小孩，十年前那场变故，几乎要了他们两老的命啊！这么老的年纪了，却没能享到儿子的福气...他们都不说，但是我和默欣都知道，他们心痛啊！”
“对不起。”陈天翼听了也觉得很难过，何况今天去看爷爷奶奶的默欣，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这也不能怪你，是我们没福气啊。”叶母幽幽的叹道，“所以请你以后就不要来了，来了只会让我们想起旧事觉得伤心。”
“对不起，伯母，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每次看到我您可以骂我打我，但是请不要阻止我见默欣，可以吗？我拜托您！”透彻的眼睛里充满哀求。
“为什么呢？”叶母不解。
“因为我喜欢您的女儿！”叶母发现陈天翼眼神坚定，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可是默欣还没上大学呢。”会不会太早了啊？
“我可以等她，等到她大学毕业甚至找到工作。拜托您不要阻止我去找她好吗？”陈天翼还是认真的表情。
“那至少得四年啊。”叶母不相信像陈天翼这样的公子哥会等自己的女儿四年，“那就请便吧。见不见你也不是我能决定的，默欣同意我就没什么意见。”
叶母抓起陈天翼放在茶几上的信用卡，塞回给他：“我们不需要它！”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有的保证也有了，陈天翼起身告辞。
叶母象征性地送到门口，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拜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