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之末》墨句

28、故人归来

　　就在雎风家族准备迎战管理者埃克索图斯和火魔拉格纳罗斯的那天，狂谶终于出现了！

　　“丫头!”他抱着手臂斜倚着那截枯木，脸上除了久别未见的笑容外，眼角眉梢又多了一份莫名的喜悦神气。

　　“耶！狂谶！”茉雩从地上一跃而起，张开手臂向狂谶跑去。不料起得太猛脑血贫乏眼前金星乱冒，身子一软便要摔倒。幸亏狂谶眼疾手快，赶上前一把搀住。

　　“见到我也不用行跪拜大礼吧，我可受不起！”狂谶笑道。

　　“跪拜大礼？！你想得美额！快说，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我有好多话要问你。”茉雩缓过神来，甩开狂谶的搀扶，连声问道。

　　“我还有话问你呢！怎么才几天的功夫你就入了雎风家族了？听说还跟着去了趟熔火之心地下城，得了件预言长袍？又经布武同意在这霁雪山坳领了片地养花种草？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世界大乱了吗？”狂谶夸张地说着，顺势又歪向断木桩。

　　雪掠鸟小星从洞里阴恻恻地探出了脑袋，一对红豆大眼冷峻地将狂谶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猛地“啾——”叫了一声。声音不是很大，却把毫无防备的狂谶吓了一跳，喊道：“哟！这是什么东西！”说着，伸手便要去抓。哪知那鸟倒也机警，见情势不妙一缩脖子又躲回了窝窝。

　　“哈哈。那是小星！我的雇佣军，也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

　　“雇佣军……”狂谶好笑道，“就它……”

　　“怎么？你可别瞧不起它。不信你把手伸进洞里去试试，到时候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狂谶看看树洞，又看了看茉雩，最后摇头道：“鬼才去试！你还是快说说，怎么就突然进了雎风家族了？”

　　“因为……你和天聪都在这儿啊。”茉雩想着该怎么回答，胡乱应付着，“还说呢，你们自己想想，打从你们进了雎风就没再和我一起出去玩过！整天一见面就不停地叨叨着地下城、什么拉格纳罗斯。所以我就来看看啰，看看到底是什么把你们的魂儿给勾走了。”

　　“少来！我和天聪什么时候和你提过拉格纳罗斯啊？编个谎话都编不圆。”狂谶笑骂着。回味着茉雩方才的话，竟似品出一丝味来，问道：“看起来，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和天聪处得还挺不错的啊。”

　　茉雩眨了眨眼，嘴一扁道：“谁说的。”

　　“哈哈。”狂谶料到她不会承认，也不再追问，又道：“去了趟地下城感觉怎么样？”

　　茉雩认真地想了想回道：“挺累的。”

　　“听说出了残忍利刃啊……”狂谶做出觊觎的表情。

　　“好象……是。天聪也有问到哎。可是一点都没有你身上这两把匕首漂亮啊。”茉雩指着狂谶腰间一赤一青两把匕首。

　　“和你这个小白没什么好说的。”狂谶无奈摇头，眼神扫过茉雩腰间悬着的短匕，忽又想到什么，说道，“正好，把你的匕首拿来。”

　　“干什么？”茉雩边问边解下束于腰间的匕首递了过去。

　　狂谶没接，只是嘱咐茉雩好生拿着，自己从行囊里摸出附魔手套仔细带好，又取出一瓶赤红色的药剂缓缓倾淋于匕首身上，口中念念有诀。“好了！”狂谶刚说完，只见茉雩手中的匕首突然就飞出三簇萤绿色光影，绕着匕身回旋飞舞。

　　“呀！这是什么？！真漂亮！”茉雩惊叫道。

　　“这是屠魔药剂。”狂谶摇了摇手中的空瓶，“前阵子才学了这张附魔配方，自己试了下还挺看的，猜到你就会喜欢。”

　　“喜欢极了！”

　　茉雩这把匕首原本就有个名字，“精灵法师的礼物”。匕身上镶有一颗孔雀蓝的宝石，手柄上又精巧地包了层鎏金薄边。匕首长短适中，贴身带着称手又方便，茉雩本就很钟爱。如今附了这屠魔药剂，更令她爱不释手。

　　“这附魔只是好看好玩，没多大辅助效果。过一阵子等你有了祈福，我再给你附个加法力威力的配方。”

　　“不要，就要这个。”

　　“你都不知道‘祈福’是什么吧？就急着说不要。”狂谶见她回的倒是干脆，好笑道。

　　“是什么？”她果然问道。

　　“一个牧师如果没有‘祈福’可算不上真正的圣职者。”

　　“啊？”听狂谶这么说，茉雩好奇起来。

　　“现在告诉你也没用，等你拿到‘神圣之眼’再说吧。”

　　“好的不学，偏要学天聪吊人胃口！不说就不说，早晚我会知道！”茉雩哼了声，也懒得追问，只管把玩起手中的匕首。

　　“如果今天晚上我们能灭了管理者埃克索图斯，‘神圣之眼’就会出现在它的宝箱里。然后还需要拿到‘暗影之眼’，通过平衡光与影……”

　　“哎呀，这么复杂……不听了，等拿到了再说吧。”不等狂谶说完，茉雩便没了耐性，打断了他的话问，“对了，还没问你这些天去哪里了呢？”

　　“呵呵！我要当爸爸了！”

　　“啊！啊！”茉雩完全傻眼，“你是说……”

　　狂谶重重点头：“所以前两天陪我老婆去检查身体了。呵呵，医生说是个健康的孩子。”

　　“恭喜恭喜！”

　　“谢谢谢谢！”

　　“那你以后就该少来这儿！在家好好陪着你老婆，一起等着小宝宝出生！”茉雩母性大发，“教训”起狂谶来。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和我老娘一个样。”狂谶不耐烦地嘀咕着。

　　“本来嘛，快要当爸爸了，幸福得象花儿一样。干嘛还要来梦境之地嘛。”

　　“你以为这艾泽拉斯只能是些不幸福不快乐的人来啊？”天聪象从雪里冒出的土拨鼠一样神秘出现，一来就和茉雩唱着对台戏。茉雩被他说得一愣，是啊，并没有谁说羿帝的梦境不准让幸福快乐的人进入啊。“可，可是，他都要当爸爸了，是不是该多留点时间陪陪家人啊。”

　　“嘿嘿，那是他该考虑的问题吧。你瞎操什么心哦。”

　　茉雩再次语塞，撇嘴不再理会天聪。

　　“这广袤的艾泽拉斯，到处充满了神秘诱人的生机。因为摒弃了俗世的诸多限制，所以只要你够用心够努力就能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征服魔兽，开创一方江土，作为一翻事业。”天聪忽然象在高台上演讲一般滔滔不绝地演说起来。似乎是说给茉雩、狂谶听，却又更象是在自我渲泄。一番豪情壮志地抒发之后他扫了眼狂谶和茉雩，话峰一转接着道，“即便这些都不是你要追求的，你只是来这里消磨时间，寻找乐趣，也一样啊。艾泽拉斯就是让大家随性发挥的世界，来去自由，不是吗？”他微笑着问着已经呆若木鸡的茉雩。

　　茉雩从未见过如此情绪激昂的天聪。印象中这个绿发精灵男可一直是偷偷摸摸、窝窝囊囊、以一种可有可无的状态存在着的啊，哪知道居然能这么条理分明，清楚有致的娓娓畅谈。她怎能不呆若木鸡。倒是狂谶必竟与天聪相交多年，对天聪的那点本性脾气早有所了解。“他过一阵子就会这么爆发一下，这次你知道了，下次就不会这么吃惊了。”他笑着捅了捅茉雩。

　　“我才不吃惊呢。谁吃惊了！”茉雩死鸭子嘴硬。

　　“呵呵。晚上的活动你去吗？”狂谶问。

　　“嗯。你……们呢？”

　　“去！刚来这之前影歌给我们下通知了。糟糕，说到这儿差点误了大事。还要去准备些晚上用的药剂、磨刀石和毒药，我们得先走了。茉儿，再帮我做些敏捷药剂，谢谢了！”狂谶边说边拉着天聪向外跑，跑了几步却想起什么转身折了回来。

　　“给你。”他从行囊里摸出一团物什往茉雩手里一塞，“这次走得太急了，本来早要给你的。你一定喜欢！”说完不容茉雩应声回答便急急忙忙地唤出白虎向天聪呼啸追去。

　　“什么东西……”茉雩手里的物什皱巴巴的一团，那样子确实是塞在狂谶包里时日长久了。展开一看，竟是一顶帽子。一顶女巫帽！纯正的神秘紫色，帽沿宽宽的，尖而长的顶子微微塌拉着。没想到狂谶竟是送得这样漂亮的一顶帽子。茉雩迫不及待地扣在了头上，将长发统统塞进帽子里。

　　哇呀！帅呆了！

　　不过好象还少了点什么……是了！茉雩冲进小屋，翻箱倒柜找了起来。“找到了！”一条纯正紫色的女巫长袍！哈哈！这下就更象了！

　　午后四时的铁炉堡，热闹才刚刚上演。那些习惯晚睡的艾泽拉斯臣民们才刚刚用过起床后的第一餐，打着饱嗝悠闲地逛着集市。而更多勤劳的人则在辛苦作为了大半昼后也三三两两地带着收获的战利品回到城里。各色人群在这里交汇、融合。

　　银行和拍卖行门对门地矗立着，这里永远是城堡最暄哗的地方。茉雩一身女巫打扮立在银行大门口的邮箱前取信。帽沿低低地刚好遮过眉头。而她又故意微垂着头，作出一副神秘莫测的姿态。

　　“嘿嘿！是不是还差了把扫帚？”天聪凑上来怪笑道。

　　“这样你也能认出我？！”茉雩觉得太不好玩了。天聪笑而不语。

　　“茉儿，敏捷药剂做好了吗？”狂谶也走了过来。

　　“连你也能认出我来？！”

　　狂谶被她说得莫名起来，上下打量着：“为什么认不出来？不就是换了身衣服换了顶帽子嘛。这帽子还是我给你的。”

　　茉雩瘪瘪嘴，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大小小的瓶子塞了过去，道：“够了吧。”

　　“呵呵，够了！”狂谶欢欢喜喜地接了过去，拉开束带瞄了眼，“哎？还有强效生命药剂啊？”

　　“嗯。刚巧草药足够，就多配了些。”茉雩应着，瞥见天聪一言不发地立在一边，便又伸手从行囊里取出一包递给他：“喏，这是你的。”

　　天聪愣了下：“我……也有？”

　　“不要啊。不要拉倒。”茉雩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却一点也没有收回的意思。天聪“嘿嘿”地笑着接过。狂谶在一旁看着偷偷乐了。

　　“哎，对了！上次你收到劳瑞拉高阶的信，后来怎么说的？真去见那部落了？”看见茉雩手中的信笺，狂谶想起上回的事来。

　　冰星、冰姬。贫脊之地、尘泥沼泽。变异鱼、断裂发带。一幕幕影像象画境一般再次在茉雩脑海中闪现而过。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狂谶，天聪却忽然插嘴问道：“什么高阶的信？什么见部落？”

　　“哦，这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前阵子茉儿收到暴风城劳瑞拉高阶的来信，让她去访问部落的冰域家族，写一篇什么报告出来当做是加入梦境使者的考评作业。”

　　“哦……怪不得上次见你得装了一袋变异鱼回来，是部落作客带回来的礼物吧？”天聪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真的啊？！这么友好？我还担心他们会不会一见面就把你灭了呢。看起来是白担心了。”狂谶释然道。

　　被天聪这么一搅和，茉雩完全没心情再说什么，只得随意敷衍了过去。

　　“不过，这梦境使者又是个什么职务啊？”天聪却是压根不会看人眼色，仍卯着劲问道。

　　茉雩装着看信的样子，佯做未闻。心里却暗暗思忖着若是天聪再问，该怎么应对。

　　“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拿上东西跟我来。”突然跑来一人，骑在灵宠身上远远对狂谶、天聪说着。这人茉雩也有几分印象，应该是叫影歌吧，雎风家族盗贼导师。来得可正巧，她这么想着，对着身边的两人摆摆手道：“快去，快去吧。”

　　“那我们先去了，晚上地下城见。”狂谶冲着她打了个招呼，与天聪两人匆匆离去。

　　“呼——”茉雩轻舒了口气，低头继续整理着邮件。可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随手拆看了几封信都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最后索性胡乱地全部塞进行囊里。

　　“铛啷”一声，从行囊里掉出一物，撞击在银行门口的镜面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茉雩俯下身想去捡，又有人先她一步拾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紫苏执着手中断裂的发带问道。

　　茉雩一把抢了回来，回道：“没什么，断了啊。一会儿找胖大嫂织补好。”被部落戏耍遭辱可不是件值得四处与人诉说的事。更何况，是和紫苏说。被他知晓了还不知道怎么排渲我呢。

　　谁知紫苏这次却意外的没再说什么，若有所思地停了会，最后扔下一句：“晚上见。”便越过护城地沟，出城去了。

　　茉雩冲着他的背影吐了下舌头，转身往胖大嫂的裁缝店走去。过隧道时，迎面轩鲛、宸瞳两人络着灵宠缰绳缓步走来，两人小声相谈着与茉雩擦身而过。一色儿的银灰裹赤的预言长袍，一色儿的赤彤高耸的预言圣帽，茉雩忍不住转身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直到两人拐出隧道消失不见，心里没来由的失意轻袭。她想着心事，低着头愈走愈慢。

　　过了铁匠铺，就到胖大嫂的裁缝店了。短短几步路，不想又遇见了熟人。这回却是雎风家族的大族长布武和他的弟弟綦骧。

　　“你这是什么打扮啊？晚上不是就穿着这身打扮去地下城吧！”一见面布武便冲着她的女巫装扮开起炮来。

　　“当然不是！我这不就是去找胖大嫂织补发带嘛。”茉雩晃了晃手中的断带。

　　“那发带裂了就裂了，还补它干嘛。喏！这个拿去！”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条黑晶石的发带扔了过来，“这个可比你原来那条强了十倍。”

　　谁要你的东西。茉雩心里这么想着，却不得不又在嘴上打着马虎眼：“谢谢。多少钱？”

　　“多少钱？！”布武与綦骧对望了一眼，哈哈笑道：“不要钱，拿去用吧。”

　　“哦。”

　　“不过这发带可也不是白给的。晚上你要是表现不好，我可要收回的。”布武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道。

　　每次见到布武，茉雩总觉得不自在。一个大族长啊，她本能得与他保持着距离。“那个……”她犹豫着要不要把冰星说得奥妮克西娅的事告诉布武，却又怕布武早就知道，反倒笑话她无知。

　　“哪个？”布武问。

　　“我听人说迎战火魔之前，最好先打败黑龙奥妮克西娅。这个你听说过没？”

　　“唔。”布武看似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不愿多说。

　　“哦。那我走了。”瞧那样子，一定是知道的了。茉雩这么想着快步离开了兄弟俩。

　　待她走远了，綦骧冲着布武笑道：“这还是第一次你给别人东西，那人要给你钱吧。”

　　“恩。第一次。你矿石熔炼好了吗？”布武含糊带过綦骧的问话，催促着他。

　　“快好了。哎，不过她刚才说的什么黑龙奥什么，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