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云烟开画卷》溯木

2、2

　　“少爷，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
　　莫杀看着伫立在江边一动不动的白衣青年，不知道第几次开始劝说。

　　意料之中，白衣青年没有理睬。
　　这下把莫杀愁的，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说不动自家固执的少爷。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能说动小疯子莫雨这个人的，也不过那两个罢了。
　　其一，恶人谷谷主王遗风，也是自家少爷的师父。
　　其二……

　　莫杀想起那只总是活跃在自家少爷身边怎么赶也赶不走反而黏的更近的对家小耗子，揉揉眼睛，只能叹口气。
　　自从战乱结束，自家少爷每天都呆在长江边上发呆，他放心不下免得自家少爷一个想不开跳下去随那只小耗子去了。
　　就算不是要自尽，就之前莫雨那不要命的打法身上还好几处伤没好呢！这种天儿再下水不死也得脱层皮！
　　妥妥的！

　　在江边待久了，被冷风一吹，莫杀打了个哆嗦，再瞅瞅自家少爷那一身终年不换单薄至极的白裘红衣，还是上前将手里的披风搭上了莫雨的身。
　　“少爷……”
　　“莫杀。”莫雨的脸莫杀看不到，但这声音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的不正常！
　　自家少爷不是在小耗子落水的时候眼睛红的跟兔子有的一比然后当场发了疯么……为啥现在除了跟例行公事一般每天到望北村边上待上几个时辰什么话不说之外，表现的这么平静？
　　有些诡异了……

　　莫杀一颗从莫雨从小开始就揣上的保姆心在面上的狰狞表情下被掩盖的天衣无缝。表面上看，只能让人感觉这彪形大汉正皮笑肉不笑地等着自家老大吩咐。
　　活像被哪家不长眼的小兔崽子冒犯之后准备差人去踢馆的打手。
　　嗯，那体型更像。

　　“跟谷主说一声，我不回去了。”
　　“是……诶诶诶？少爷你说什么？”低眉顺眼地应下来，还没等声落莫杀就反应过来了。
　　自家少爷刚才说了啥？？？
　　然后想给自己几个嘴巴子，瞧自己这张嘴，从十年前就养成的莫雨说啥就应是的习惯这时候怎么又犯了呢？
　　莫雨倒也没恼，也真就重复了一边，“我不回去了，你回去跟师傅说一声。”
　　莫杀这下是真惊了，“少少少少爷，你这不回谷去哪儿啊，老杀虽然没什么出彩的功夫，但好歹有什么事还能给少爷搭把手啊。”

　　这话倒是没什么真。

　　能扛过安史之乱活下来没什么出彩功夫谁信？好歹也是个江湖人，又不是像流民百姓那样被各大门派世家庇护着。再说，以莫雨现在的身手，真要出了什么事，莫杀也就是个拖累。
　　想来莫雨也清楚，只是摇了摇头，“我去找毛毛，一个人够了。”

　　听了这话，莫杀也顾不上什么了，急忙转到莫雨面前，眼角还不停瞄着身后汹涌的长江水，就担心眼前这个照顾了十年的小祖宗一个想不开，投江了。
　　到时候别说谷主了，就是他自己也得把自己扔尸菜田补充养分。

　　可惜，莫雨没给他这个以死尽忠的机会。
　　大少爷冷着脸转身，一句话没给莫杀留下，大轻功朝南飞走了。
　　诶呦我的少爷啊！那是南不是北啊！
　　谁不知道南屏山南边是谁的地盘？
　　虽然浩气恶人两边还维持着平衡，但绝对没有战乱时期的和-谐，这个时候自家少爷这么一个明晃晃的红名——还是对家少爷——怎么可能不各自提枪摸笔挥剑奏笛——打啊？！

　　不过莫杀更不可能让自家少爷一个人以身犯险，就算是作死他也得先挡在前面！
　　事实证明，还是莫杀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