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强制》四五一

19、19

　　金舟不疾不徐行在路上，施之献坐在车前，看似是在赶车。不过他两手托腮，无所事事，昏昏欲睡，仔细一看，便知这马车根本无人驱策。
　　“前面就到榕城，我们找间客栈，休息一日。”简夕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施之献答应，虽然他自己也没明白为何要回答，毕竟这车他根本也控制不了。
　　果然，到了榕城城门口，金舟便自己停了下来。鲍讳从车上下来，牵起辔绳通过城门。他挑了个看来干净的地方，招呼几人下来。
　　客栈内已有不少人，看见他们五人，俱是惊艳。在普通人眼中，九夙简夕，一个冷傲清高，一个温文尔雅，皆是容貌不凡，气质出尘。身旁跟着两个十二三岁的童子，机灵可爱。身后安顿马车的，是个浓眉大眼，硬朗精神的小伙子。这一行人一看就大有来头。
　　客栈老板连忙迎了上来。“几位是吃饭，还是住店？”
　　简夕笑了笑，又看呆了一屋子的人。他举起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扇子，敲了敲老板的肩膀。“我们要五间上房。”
　　“四间即可。”九夙打断。
　　简夕一撇嘴，道：“那就三间。”
　　施之献打量眼下局面，便问：“我是一个人一间上房？”
　　老板额角有汗，赔笑开口：“客观，小店上房只有两间，而且……”
　　但谁也没在意对面老板的话。“凭什么他一个一间？”简夕指着施之献，瞪着的却是九夙。
　　朱珏以为，他们一群修真者，又有金舟在手，简夕提出住店，本来就有些奇怪。现在又为了怎么分房间而争执，简直莫名其妙。于是他说：“不如我们都别住上房，住个套间，大家住一起也可。”
　　“除了上房，小店还有三间套间，若是几位两人一间，倒是够住。小店的双人间和单人间都住满了，眼下除了套间，只剩通铺了。”老板仍在为插上话而努力，但此刻看来依旧徒劳。
　　“住上房。”九夙在简夕面前，什么时候让步过。
　　朱珏想去劝说，但看九夙和简夕相互怒目而视，随时可能打起来的架势，他又有些犹豫。
　　这时候鲍讳走进来，和老板一顿说，回头向九夙简夕抱拳道：“两位前辈，这客栈内的上房已经被人包下，套间也仅剩三间。晚辈擅自做主，便将这三间定下了。”说着，他瞥了眼朱珏。
　　朱珏会意，接着对九夙说：“我和你一间，反正我也不睡床。”
　　鲍讳又道：“晚辈与阿献挤一挤也可，简夕前辈可单独住一间。”
　　简夕撅起嘴。“阿献阿献！”他哀怨地看着鲍讳。“叫我就一口一个前辈，叫他就叫阿献。”语气十分委屈。
　　朱珏翻了个白眼，觉得简夕不能更作了。只是虽说这榕城看来繁华，但这客栈规模不小，居然全住满了人，也不寻常。于是他问：“老板，城内最近是有什么热闹么？”
　　那老板点头，一边引他们去客房，一边说：“这位小哥倒说对了。最近城里要办鉴宝会，所以来了不少人。附近客栈里都住了不少人。怎么？几位不是来参加这鉴宝会的？”
　　“我们只是路过。”朱珏回答。
　　“鉴宝会后天就开，几位若是不着急赶路，不妨去凑个热闹。”老板见他几人衣着华贵，出手大方，自然希望他们多住几天。
　　朱珏又问：“这鉴宝会里有什么宝贝？”
　　老板答：“我也没去过，这倒答不上来。不过，听说是仙人的宝贝，个个都有神通。本来榕城附近没什么修真门派，按说不该在这里开什么鉴宝会。不过七日前，突然来了两个自称是海外修真门派牟戈岛的弟子，携至宝至此，要寻个买家。最近的修真门派就是四百里外的谦临门，得知这消息便派弟子来查探。据说，确实是个厉害的宝贝。于是就要开这个鉴宝会。”
　　谦临门也是修真四大门之一，既然经过他们的检验，那必定不是凡品。朱珏有了兴趣，追问：“老板可知道，那是个什么宝贝？”
　　“说来惭愧，去参加鉴宝会的，要么来头不小，要么就是修真者。否则连去凑热的资格都没有，我就是个客栈老板，哪能看到宝贝。不过听说是一颗珠子，具体有什么神通，叫什么名字就不清楚了。”老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却又补充,“不过，几位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想必定会被奉为上宾。”
　　朱珏看了九夙简夕和鲍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们要不就呆上两天，见识见识？”他转头哀求九夙。
　　九夙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一点不急晋级筑基之事。”话里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
　　朱珏讪笑，只好说：“差一两天而已。何况，若真是能在鉴宝会上得了宝贝，说不定更有利修行。”
　　九夙冷哼。

　　两日后，一行五人，便到了鉴宝会。
　　这鉴宝会是在一个叫融汇通的酒楼里开。要说这酒楼，还得从榕城的发源说起。
　　榕城得名于城中一棵千年老榕树。老榕树落地生根，独木成林，大约是百年前，有个达官显贵异想天开，就着这棵老榕树，建了栋气势恢宏的六层酒楼，取名融汇通，酒楼内吃喝嫖赌一应俱全。世上百姓大多猎奇，活树建楼可是闻所未闻，便从各地涌来，要来看个究竟。于是榕城就这样发展了起来。
　　朱珏到了融汇通楼下，不由惊叹：“这哪里是一栋楼，简直是座城堡！”眼前的泥木高楼占地足有方圆一里，以榕树主干为中心，榕须枝条经过修剪，自然用作楼层和房间的分割。楼顶便是树冠。酒楼与榕树浑然一体，当真鬼斧神工。
　　鲍讳将一片竹简交给了门口的守卫，很快便从酒楼里出来一个道士装扮的人物。鲍讳向众人介绍道：“这是谦临门一代弟子毕斯。”而后向毕斯介绍了九夙和简夕。
　　毕斯见到渐衍门的两位长老，态度立刻恭敬起来，连忙行礼将他们引如融汇通。

　　进入酒楼，朱珏才知道，融汇通每层经营的项目都不同。一层是酒楼，二层是赌坊，三层是青楼，四层是客房，五层恰好榕树有个贯通的树洞，便在树洞内建了个高台，用作拍卖的高台。六层与五层贯通，是环绕着高台的雅间。而鉴宝会就在这里开。
　　毕斯带着他们到了一处雅间，道：“请几位入内等候。这次本门拿了另外些宝贝来给本次鉴宝会热场。压轴的便是牟戈岛带来的宝珠。”
　　“这颗珠子到底有什么用？”朱珏问。
　　毕斯答：“本门掌门和几位长老都亲自看过这颗珠子，能够感应到珠子内所蕴含的巨大灵力，可无论以何种方法，始终无法催动这颗宝珠。牟戈岛弟子也说，这珠子他们是从海底沉船之中偶然获得，也无法催动。这才千里迢迢，来到中原，想要和其他仙门共同研究。”
　　“这倒是奇怪得很，他们明知是宝贝，也肯拿来与人分享？”朱珏感慨。
　　“确实。”毕斯附和。“不过，就算是宝贝，若是不能用，也是枉然。不如换些其他能用的灵宝。”
　　“这倒也是。”朱珏点头。但他心里突然生出些无名忧虑。
　　毕斯安顿完几人，便请辞离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不多久，雅间外有人求见。
　　鲍讳出去招呼，回来对九夙、简夕二人道：“牟戈岛的两位弟子，听闻九夙、简夕二位前辈在此，特来请安。二位前辈是否见他们？”
　　九夙与简夕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二人被引了进来。
　　“牟戈岛怀仁、樊棑，见过渐衍门九夙、简夕二位长老。”
　　听到这两个名字，朱珏不由眼睛一亮。怀仁？樊棑？这是坏人和反派么？所以这两人果然有问题！朱珏想到：时至今日，他作为故事主角，从未被开金手指，从没派上任何用处。除了抱鲍讳的大腿，就是抱九夙的大腿。其他一无是处。而套路大神唯一给他的技能，也就是从人名判断剧情走向。直到刚才，这个技能也是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但眼下套路大神大概是开眼了，或者是终于想起他朱珏来了。所以送来了反派和坏人。朱珏既惊又喜，竟开始傻笑。
　　九夙不着痕迹地踹了他，嫌弃地瞪了一眼。
　　朱珏连忙收敛表情，转而去探怀仁和樊棑的口风。他问：“听毕斯师兄说，牟戈岛因为无法催动宝珠，不知其功用，才命两位师兄来找中原修仙门派的？”
　　“正是如此。”怀仁答，“弊派见识浅薄，中原修仙之门人才济济，特来请教。”
　　“既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宝贝，为何不留着自己用？眼下虽说不知其效用，但随着修为提升，保不齐日后就能知道了呢？贵派为何着急把宝珠送走？”朱珏一边说，一边打量牟戈岛两位弟子的神情，却还没看出什么端倪。
　　“实不相瞒，一月之前，我派掌门被妖族所伤，为恢复修为，眼下急需还魂露。这才想到用宝珠来换。此事九夙、简夕二位长老当有所耳闻。”樊棑答。
　　九夙点了点头。
　　朱珏一撇嘴，又问：“谦临门擅长炼丹，你们大可直接去找谦临门换药。”
　　怀仁道：“弊派本也是如此打算的，但弊派与谦临门并无往来，贸然上门恐有不妥。这才想到来榕城融汇通开鉴宝会。融汇通与谦临门关系不浅，大掌柜的叔公便是谦临门长老。弟子若说要在这里开鉴宝会，融汇通必定会通知谦临门，只要谦临门见识过了宝珠，也就不愁不给还魂露。”
　　樊棑又补充：“更何况，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我们直接携宝珠到了谦临门，被人杀人夺宝，恐怕都无处伸冤。而如今鉴宝会大张旗鼓地开，我们既得了谦临门的保护，不用担心宝珠被夺，又能提高价码，为掌门找寻更多的还魂露，岂非一举两得？”
　　说的合情合理。朱珏心里更不乐意了，真是半点破绽都没找出来。他也想不到其他的问题，便垂头丧气地倒在桌子上。
　　怀仁和樊棑又同九夙、简夕说了几句，便也告辞离去了。
　　待人走后，施之献戳了戳朱珏，问：“朱公子方才问那些问题，是怀疑他们两个？”
　　“那两个人肯定有问题。”朱珏说得斩钉截铁，很快却又心虚气短地补充：“只是我还没找到问题在哪里。”
　　九夙道：“总还不算太笨。”
　　朱珏闻言，瞪大眼睛，抓住九夙的手，高呼：“你也觉得他们有问题？”
　　九夙低头看着被朱珏抓住的手，轻咳两声，朱珏却还不自知，并没有松手的意思。闹得九夙老脸发热，双颊略有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