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纯白开始的悉尼恋歌》怡梦LOVE

35、无始无终

　　我上床后，丽萨小心地问我：“姐姐，你要我怎么做？”
　　我怎会忍心让这么个可爱的小家伙夹在我和Jason中间呢？我只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帮她掖好被子，说道：“没事，姐姐都会解决的。丽萨你放心睡吧。”
　　小丽萨蜷在我怀中，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均匀。
　　在如此温馨的气氛中，不久我也安然睡去。
　　Jason三天后才回来，当天，我经丽萨确认他在家后，把丽萨带回家门口，按下门铃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周里，我和Jason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他把丽萨放到琴行门口就会离开，而我会在下班后把丽萨送回到家门口却从不停留。
　　一周的时间，我和Jason都没有照面。
　　我多么希望可以一直保持这种微妙的平衡，以为那样对三个人都好。
　　佳怡知道后，只是安静地拍拍我的头，给我时间来处理好自己的问题。
　　我透过教室的窗望向外面的天，想着事情发着呆，直到面前一只挥舞的手吸引了我的注意。
　　“岚？你也下课了？”
　　“是啊，看你那么出神，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便把Jason的事情告诉她。
　　“想不到原来是这样！”她表示很惊讶。以为是打算追我的男人，结果却是……
　　我苦笑。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目前能躲一天是一天。”
　　她点点头，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猜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可是毕竟不能这样一辈子躲着吧？你有没有告诉阿姨？”
　　“没，以我妈现在的状况，我不想她因为这个而受刺激。”
　　和她不觉聊了很久。没有了曾经的执念，如今她就如一个类似家人的老朋友。
　　“我想，他现在来找你，肯定是有原因的。当年究竟是怎么样的，他应该有个机会为自己解释。我相信，你已经成年，会有自己的判断。”
　　我恍然。一直以来，我都在拒绝，拒绝给他机会解释，也拒绝给自己机会去了解他。因为执拗的拒绝，让所有人都为我担心，包括小丽萨。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他一次机会。我下定决心，打算通过丽萨把他约出来。
　　但是我不希望丽萨被牵扯进来，毕竟她还太小，这些都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约了周日，我的心情却又是那般沉重而轻松。
　　“佳怡，我怕。”
　　就算内心给自己打了一千遍气，我依然十分“从心”。当然这其中也有想撒娇的因素。
　　佳怡抱紧我，用身体向我传递温度。
　　“萌萌，你若是担心，到时我在外面等你，这样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第一时间在你身边。”
　　“亲爱的，你真好。”说着我便献上一个深深的吻，顺便在她怀中如小猫似的蹭来蹭去。
　　“你啊！”佳怡语气中满是宠溺。
　　无论我愿不愿意，周日都如期而至。
　　我穿上灰色衬衫，配上深色裤子和平跟鞋，与平时的风格完全不同。
　　因为于我而言，今天只是为了解决一件事情。
　　佳怡陪我走到店外，我透过玻璃瞥见Jason已经到了，而且按约定没有带小丽萨来。
　　我松了口气，然而心还是“砰砰”跳得厉害。
　　佳怡握紧我的手，为我传递能量。我深呼吸，一闭眼推开了店门。
　　时间是早晨八点半，咖啡店里人很少。Jason穿得很正式，灰色套装，还打着领带。
　　他这样令我莫名轻松了些，原来他也只是把这当成一次商务会谈。
　　很好，很好……
　　我走到他面前，礼节性地微笑：“希望我没有迟到。”
　　“怎么会呢？请坐。”他说着伸出手。
　　我坐下，波澜不惊，气氛却因为沉默而愈发尴尬。
　　我打算先安静听他说，而他许久才开口：“说实话，这比我这些年参加过的所有会谈都更令我紧张。即便我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也根本做不到，因为我面对的不是对手，而是你。小萌，我猜你已经知道了，其实我……”
　　“我知道。”我打断他，试图不让他说出那两个字。
　　他笑得局促，继续说道：“你肯定记得，我在那个岛上给你讲过，我和前妻分开的事情。”
　　是啊，他当时提到激情褪去，面对现实问题的困难，可是那不正是婚姻应该经历的吗？难道因为一句“不爱了”，就能背弃曾经的所有与肩上的责任？
　　我木木点头，却已然不想听下去了。
　　“当时的我太过年轻，转身就不再回头，可是这么些年，我后悔了，即使我可以不顾前妻，我也不能不管我们的孩子。小萌，每个人都犯过错误，我现在想要弥补，还来得及吗？”
　　我长叹一声。小时候，我常会盯着家门发呆，仿佛是相信，如果期盼着，一个男人，我的父亲，就会回来，再推开那扇门，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幸福地生活，妈妈也不用再那样辛苦；可是我太天真了，每每等待换来的只是失望。如今听到这话，心竟然已经麻木了，原来一切，真的都有时限，无论等待，抑或原谅。
　　我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不必了，这些年，早就习惯了。”
　　看到他眼中受伤的神情，我以为自己会有种报复的快感，但却只觉得心，很累很累，累到不想再看他一眼。
　　“我知道一切都太迟了，可是我仍真心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自己的过错，可以吗？”
　　“我只想问，你当年到底为什么离开？”
　　他沉默许久。我轻叹，心想也是，正如一首歌里唱的“坦白，总会输给了沉默”。如今要他说什么，又要他从何说呢？往事已不可追，现下的生活才最为紧要。
　　况且不说也好，因为我心底也会害怕他可能说的，甚至想过他会不会简单地递过一张纸，然而他没有，所以我感到悲哀中竟夹杂了一丝奇怪的庆幸。
　　“很多事情，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了。我只想请您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这么些年，我和妈妈生活得很好，我的生活里也不需要凭空多出一个缺席很多年的人。谢谢。”
　　我尽量控制语气平稳，说完这些话，我抓了包便起身离去。他没有追过来。走出店门，我仰头望天，长舒口气，不为别的，只是觉得累了。
　　“萌萌……”
　　我知道亲爱的佳怡肯定一直在担心着我，抱紧她：“没事了，我没事。我们走吧。”
　　今天没有工作，佳怡也为了我没打算去实验室，于是我们低调地没羞没臊逛起街来。
　　之后一直到假期回家，都没再和Jason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