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者》六月丹丹

11、第十一章

　　出了包房，肖磊跟在沈进身后来到了一楼的歌厅。舞台上的表演已经停止了，大厅里的客人跑的没剩几个，只有角落里站着三三两两看热闹的。

　　大健坐在椅子里，抱着膀子双腿交叠放在面前的圆桌上。他身后站着一排小弟。紫叶轩的保安经理武磊带领众保安站在他面前，双方拉开架势对峙着。

　　大健边上跪着一个女服务员，20来岁的样子，头发被抓散了，衣衫凌乱，脸颊肿的老高，一边一个五指印

　　小姑娘爬到大健身边，抱着他的大腿求饶，
　　“大健哥，饶了我吧！求求你了！我错了！”

　　肖磊最见不得大老爷们欺负小姑娘，但他知道这会不能冲动，所以只是握紧了拳头，和看热闹的一起站在了角落里。

　　武磊看到老大来了，立刻迎了上去，恭敬站在他身后。

　　大健离老远就看到了沈进，大声嚷嚷着：
　　“哟，沈进，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还以为你们紫叶轩换老板了呢！”

　　“谁惹到健哥了，让您老人家这么生气？”
　　沈进带着几个小弟走到大健面前，恭敬的用词，却听不出半分恭敬的意思。

　　“哼！”大健轻笑一声。
　　“你来给评评理，我不小心碰到了你们家服务员的奶，子，这小浪货就给我脸色看。”
　　大健指着女服务员说：
　　“还拿酒往我身上泼，你看我这五万多块的阿玛尼都成抹布了。”
　　大健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夸张地咧开嘴。

　　“沈总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女服务员哭的浑身颤抖，反复的重复这句话。

　　沈进看了她一眼，转头对大健说：
　　“这样吧，健哥把衣服脱下来，我让人处理一下。”

　　“衣服都这样了还能穿么，你当我是要饭花子。”
　　“那就原价赔给你。”
　　沈进身后的大堂经理说。

　　大健没开口，他身后的几个小弟嚷嚷开了，
　　“我们大健哥有的是银子，不在乎你这几个臭钱。”

　　“我们老大被个婊子羞辱了，传出去得让人笑话死。”
　　“让她当众脱光衣服道歉！”
　　“对，还要陪我们每个人睡一晚，要不这事没完。”
　　“对，没完！”
　　大健任由身后的小弟起哄，眯着眼睛坐着，一言不发。

　　沈进神色未变，平静的对女服务员说：
　　“你先起来，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女服务员停止了哭泣，愣了一下才明白沈进的意思，站起来就要走，还没迈开步就被大健手下拦住了。
　　“你什么意思，我们刚才的话你没听见么，她今天必须陪我们，要不这事没完。”
　　大健恶狠狠的说。

　　沈进挑挑嘴角无声的笑了，抬头望向天花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而后又低头重新俯视大健：
　　“她是服务员，不是公关，她自己要是不同意，没人能逼她睡觉，”

　　身后的保安经理拉来一张椅子，沈进坐下了，神色悠然，
　　“就是我们家的女公关，也不是骡子、驴马，随便什么牲口就可以碰的。”

　　大健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阴沉着脸，用下巴对着沈进，
　　“不过是个婊子，装什么处女。你们这上班的不都是卖的，你告诉我你们哪个不是出来是卖的。”

　　“我艹你妈！”
　　武磊忍不住了，大吼一声就要冲过去。
　　沈进一抬手，武磊被迫停住了。

　　他红着眼睛说：
　　“老大，让我砍死这逼。”

　　沈进还没开口，大健就站起来了，
　　“你们紫叶轩就是这样做买卖的，就这服务水平，真让我开了眼了。”
　　他用手指着沈进：“我就在这站着不动，你让他来砍，砍啊、砍啊、砍啊！”

　　场面急剧升温，眼看就控制不住了。双方的小弟都掏出了家伙事跃跃欲试，就等着老大下令开磕。

　　沈进冷笑一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抬手解开了衣领的扣子。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数三个数，三个数之内，你要是不滚，今天你就别打算站着出这个门。

　　沈进的音量不大，却带着一股压迫感，莫名的让人感到恐慌。

　　大健也不是被吓大的，冷哼一声：
　　“来呀，谁怕了谁是孙子！”

　　“三、二......”

　　肖磊站在人群中看的热血沸腾，随手捞起一个酒瓶子攥在手里。他琢磨着，一会真打起来得冲到前面去，争取给老大留下骁勇善战、不畏强敌的好印象，关键时刻不能掉料子。离这些人有点远，他加快脚步小跑过去。

　　肖磊想的挺美，可惜这世间有一句话叫做计划不如变化快。

　　舞厅里光线暗，肖磊光顾着往前冲了没留神脚下，一脚踩上空瓶子，酒瓶一骨碌，他也跟着脚下打滑，身子向前趔趄，一连往前跑了三四米才站稳。

　　人没摔倒，可手里的酒瓶却飞了出去。在空中飞行了五六米，结结实实地砸到大健的脑袋上。

　　“一！”沈进的声音同时响起。

　　变故来的太突然，众人都在看沈进读秒。谁也注意到肖磊是什么时候上来的，酒瓶是怎么出手的。等众人回过神时，大健已经倒在地上了抽搐了。

　　众人吃惊的看着陷入昏迷状态的大健，又齐刷刷的望向肖磊。

　　肖磊也惊呆了，尴尬的咽了口吐沫，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那个，脚下有个酒瓶子，绊了一下，就、就脱手了。”

　　“大哥，你怎么了。”
　　大健的小弟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扑到大健身上嚎了两嗓子，又是掐人中，又是扇耳光。

　　大健迷迷糊糊的，没什么反映。
　　一个浑身纹身的肌肉男跳了起来。
　　“我跟你们拼了。”
　　在他的带动下，大健的小弟们这才从梦游状态中清醒过来，纷纷举起家伙事，想要体面的离开。

　　可惜他们已经被堵住了退路，躲没出躲，藏没处藏。
　　武磊带着人把他们围在中间，一顿棍棒齐飞。

　　大健带来的这些人也就一两个狠茬子，都是打顺风架的货，见自家老大没开打就倒了，心里都发虚。打群架最忌讳这一点，谁怯场谁输。更何况老大都倒了，哪还有斗志。

　　两方对峙，变成了单方面的围殴。

　　打了有两分钟，沈进觉得差不多了，示意停下。

　　这会儿大健稍微清醒了一点，晃了晃脑袋，被身边的小弟架着搀了起来
　　“谁，谁，谁打的我。”
　　他还在迷瞪中，眼神没有焦距，脑震荡是跑不了了。

　　沈进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
　　“滚！别让我再说第二便。”

　　不知道大健听没听明白，他还在捂着脑袋晃荡，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健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房子怎么直转圈啊，转的我要吐了。”

　　沈进身后的小弟都乐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嘲笑他。
　　“赶紧上精神病院拍个CT，可别打成脑残了！”
　　“二逼加脑残是绝症啊！”
　　“别说，二逼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样，挨酒瓶削都没淌血。”

　　大健的小弟们伤的也不轻，一个个疼得呲牙咧嘴的。他们不敢反驳拽起大健就要走。大健干呕了两声什么也没吐出来，站起来走了两步脚下就转圈，小弟连拖再拉着把他背了起来。

　　大健最后果然是横着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