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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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语没有午睡的习惯，他的闲暇时间多用来看书。或者写话本，构思话本。
休息了一段时间，看看天色，季语换成一身灰色长衫，收拾好东西，然后背上包裹来到茶馆说书。
因为说书多用屏风遮挡，所以茶馆听书的人倒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说书人是什么样子的。
季语从后门进入，来到屏风后面，把包裹打开取出醒木和折扇，放好话本。时间一到，醒木一拍，今天的说书开始了。
因为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季语不知现在前方只有一个人在听说书。和以往人山人海，站立的，坐下的挤满了茶馆的场景比，现在这样一个人无疑是很反常的。
要说包场的也不是在前面听书的这位爷，而是县太爷。县太爷为什么要给这位爷包场？这位爷可是上面派来的，县老爷对他必须是谄媚啊。
要说这位爷提前了一段时间到了九山县，也不说圣上交代的问题，而是打算在九山玩乐。
九山说书最富盛名，这位爷要听说书，说书说的最好的在九山县首推的自然就是季先生了。要说季先生虽然名声显赫，可是却没有知道季先生的全名。唯一的称号就是季先生。
季先生在哪？在一个茶楼说书。包了，包下这个场子让这位爷去听。
县令一开始也是想要坐在一旁听的，可是却被对方一句：“县太爷，您好像很闲啊。是因为治理的好，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对吗？”县令被弄的没有面子，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要说这位县太爷倒也不错，九山县富饶，这个县令也是一个富人，他的县令就是买的。
九山县县令自然也是一个肥差，不是没有其他人想要来九山县，可是朝廷也是有考虑的，所以最后他这个用钱买官的家伙成为了九山县县令。
所以县令也不是一个喜好舞权弄势的家伙，顶多就是一心想着进入中央。通俗的就是不想发财只想升官的那种，毕竟人家本就有钱。
县令为人也算是清廉，不屑贪污，毕竟他自己就是有很多钱的人，他也不贪财，在九山县的名声不错。但是因为学历的问题一直没有办法晋升，现在上面派了人，他自然是想要讨好些。
这位爷端起一杯茶，静静的就着屏风后面说书人的讲述品着。平日里一定会被吐出的劣质茶水居然也变得可以下口。
听着听着，就慢慢的被故事情节拉去了思绪。
一场结束，说书人就不再讲了。
这怎么可以啊？眼前这个虽然是一身文人打扮，但是却器宇不凡，而且他可是连县太爷都要低头的爷，也是县令说了要好好伺候的人。
掌柜的满头大汗的去喊小二，要他和季先生说说再加一段。“你就说，就说台下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大爷，千里迢迢过来要听季先生说书，他年岁大了，这在奔波的机会也没有几次了。你让季先生多加一段，看看行不行？”
正要收拾东西离开的季语听着小二的话，皱了皱眉头，今天约了好友一起喝酒的，他并不想违约。可是看着小二一头大汗，嘴里事情更是说成是性命忧关的大事。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啊，确实不容易，也罢，就再加一段吧。
“如此在下自然要帮忙的。不过还请小二去城西柳家酒铺跑一趟，告诉一个叫齐钱的人，就说季语有事晚到，愿意等还是愿意留都随他吧。”
季语说完，小二自然是一口答应。不过心中却是疑惑，难道不应该说让对方先回去吗，或者是约定个时间让对方在等一会吗？
“先生，那人长什么样子？”小二刚想出去，又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那个季先生的朋友长什么样子呢。
“你去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季语笑了。
小二有些摸不着头脑，似乎想要继续问问。可是却看季先生已经没有什么要说话的欲望，而是准备开始说书了。
小二挠挠头，跑出屏风和掌柜的说了说情况，就又跑了出去。城西柳家酒铺离这个茶馆还是有些距离的。
掌柜的看了看现在已经站在自己旁边的这位爷，拱手告知对方：“这位大人，季先生同意在加一段。还请坐下静听。”
“不，不。我站着就行。”这位爷目光似乎是想要透过屏风去看里面的场景。可是掌柜的知道不会看清楚什么的。
果然不一会这位爷就失望的又坐到了椅子上。
季语拍了拍醒木，然后继续开讲。又加了一段，快要结束的时候，掌柜的看着这位爷也算是过瘾了，可是还是要讨好的问：“爷，要不要再加一场？”
这人挥挥手，“不用了。总是要留些以后听的。不过我倒是想要看眼这位先生，不知掌柜？”
“这，这季先生和我有过约定，并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样子。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这，这”掌柜的吞吞吐吐的。
掌柜的从心里说并不愿意因为一个过客失去了季先生。毕竟这个爷是要离开的，可是茶馆却是要一直开的。季先生可是店里招牌啊。
“无妨，小二不是出门了吗？我当小二去看一眼如何？说书说的如此让人入戏的先生，在下当然想看一眼的。”这位爷的表情温和，一时间也让掌柜的为难。
对方都这样说了，不让看说不过去。可是看了又违反了和季先生的约定。
“是叫季先生吧？只要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不就可以了吗？我真的是喜欢季先生说的书。”这位爷继续规劝掌柜。
“我听这位先生说书，身临其境，如痴如醉，如果见不了这位先生一眼，可以说是遗憾。他日想起，怕是会有许多悔恨。掌柜，我明白你的难处，但我只是过客，扮作小二见人一面就会离开，有生之年，在不作他想。我如此好言相劝，望掌柜的莫要不识好歹。”
掌柜有些动摇，掌柜的心中也明白对一个喜欢说书的人来说，见到自己喜欢的说书人确实是很希望实现的梦想吧。
掌柜的正在思考，那位爷却已经招呼下人，拿出一枚银锭，递给掌柜。
掌柜的摆手没有接。
“不用，不用。我本身也是喜欢听书，自然理解您的想法。说实话我第一次听季先生说书的时候还是在其他茶楼，那时候也是想要一睹季先生的风采。入夜之后躲在后门等季先生出现，没有等到还差点染上风寒，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可以说故事说的如此引人入胜的人必定是一个风采过人的先生。后来有幸偶遇季先生，那时并不知道他就是季先生，我也长大了些，借钱开了茶馆，但是因为当时茶馆生意不好，看他落魄，就请他喝了杯茶谈话间，见他举止不俗。后来知道他会说书，有恻隐之心，就和他达成了协议。第一场，故事开始，我就知他是季先生。我那时感叹上天垂青，后与他聊起他的身份，他果然姓季。于是季先生就在我这里一直说书。当知道他是季先生之后，我也是开心许久。后来又害怕季先生被打扰，一直都没让其他人知道季先生的姓名和面貌。可是现在您既然一定要见，看你我身份，我也知晓无法阻止您。只希望爷您也能让季先生留下神秘，不要把季先生的事情宣扬出去···”
掌柜的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这位爷也没有恼，笑眯眯的听掌柜说完。然后说：“在下一定守口如瓶。现在我可以见见大名鼎鼎的季先生了吧？”
掌柜的看了看这位爷的打扮，心中觉得这样的爷真是少见，因为他穿着很是淡雅，过于朴素，虽然文人打扮应该高雅，但是这位爷的打扮吗，只能说是朴素。
不过这样也不是一个小二的样子啊。换装？想一想让这位穿上小二的粗布衣，掌柜的赶忙摇了摇头。
“爷，您这也不像小二啊。而且我们店的小二，季先生没有不认识的。”
“那就说我是掌柜的您的表亲吧。”这位爷想了想说。掌柜的一听，也行。
给这个爷简单说了说要注意的事情，又把今天需要给季先生的钱给了他，就放他进入了屏风后面的。
季语拍了下醒木，结束了这段。正准备收拾东西就看到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
“在下有礼了，原来您就是季先生啊”
季语眨眨眼，有些不明白眼前这个是何人，往常都是小二来帮着收拾的。
“我是掌柜的表亲，听您说书感觉非常引人入胜，本来是不愿意打扰先生的，可是今天小二刚才出门替先生传话去了，我斗胆就来帮你收拾下东西。还请先生见谅。”
“无妨，无妨。我也没有那么多东西需要收拾。”季语反应过来，也笑着回话。
“先生，这些我帮您收拾吧。”
季语盛情难却，不得不看着对方帮自己把话本，醒木等收拾到包裹里去。
“先生的字可真是好看啊。”那人突然开口说。
季语愣了下，话本有封皮，而且必须严密的包着。应该不是看到了自己话本上的字迹，当看到是对方打开了自己的折扇，看了上面的题词才这样夸奖的，季语心中有些不悦。
“放下。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那人手拿折扇有些呆，但是却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的先生不开心了。也对，这位爷不是一个真正的文人，平日里与人相处谁的东西他不敢碰，怕是不懂文人间非好友不乱碰人扇。
“不是你的东西还是请不要乱动。尤其是折扇，你帮忙收拾，打开就是不对了。” 季语也明白这人应该不是文人，但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在自己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被别人动这也是人之常态吧。
看对方这么高的一个人委屈的在一侧，也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是太严厉了，温声说了这句话“算了。折扇给我吧。”
那人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打开这位先生的折扇让对方有些生气。“真是抱歉了，我并不是故意碰先生东西的。”道歉的话说出来，这个大高个也有些发呆。就这样给人道歉了？
“算了，没事。下回不要这样就行了。还请把我今天的报酬和您手中的折扇给我就行。”季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继续说。
“哦哦”那人呆呆的从衣袖里掏钱，连着手上的折扇给了先生。
“多了。”季语拿出自己应该拿的，把多出来的还给了他。
“不多，不多。先生说的书值这个价钱的。”那人执意要把手中的钱都给季语。
这让季语皱紧眉头：“你是掌柜的派来的吗？”
那人呆了呆，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表现实在是有些…
“先生，莫要误会。我真的是掌柜的表亲。但是我非常喜欢您的说书。掌柜的让我给你的钱是你现在手中的那些。这些是我想要给你的。还请先生收下。”这人弯腰行礼，奉上手中的银子。
季语挥挥衣袖，直接拿着自己应该拿的钱离开。季语心中真是很不愉快，口中说了一声：“下回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了。有辱斯文。”
那人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银钱，心中不知是如何的感想。
说书先生走出屏风从后门离开了。这位出了屏风，看到茶楼的掌柜的。
“爷，见到了。季先生真的是一表人才是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季先生的时候，季先生还显得有些落魄，但是是银子就是会值钱的。季先生现在的成就全部都是季先生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的。我有时候总是觉得让季先生在我茶馆里有些屈就了。”
“掌柜的，我好像被季先生嫌弃了。”这位爷表情有些难看。
“啊？为何？季先生脾气不像有些人那样桀骜的，可以说是非常好相处啊。”掌柜的不明白了。
这位爷把事情简单的和掌柜的说了一下。然后静待掌柜的回答。
“哎，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季先生不愿意接受其他人的赠予，如果不是好友，你就是送他一文不值的书画他都不会接受。更何况您直接拿着钱给他呢？季先生也是读书人，哪怕平日里平易近人，却还是会有读书人的孤高。”
“那我如果成为他的朋友是不是就可以送他东西了？”
掌柜的词穷了。“这，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如果爷您有兴趣可以去试试啊。”
“对了，季先生本名叫什么？你们总是叫他先生，我都不知道他的字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季先生就是季先生啊。这个如果这位爷您有幸知道了，记得也告诉我一声啊。”
“好说，多谢掌柜的提醒。在下告辞了。如果日后掌柜的有难事，我一定会帮忙。”
掌柜的有些笨拙的学着对方的样子作揖。心中想着真是和自己一样啊，一见到季先生就像是傻了一样，这离开季先生了呢就好了。
看着这位爷离开，掌柜的回来茶馆开始打盹。
不一会，小二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掌柜的，季先生的说书结束了啊？”
“嗯。结束了，你不知道啊，原来……”掌柜的似乎是炫耀的给小伙计说他走后，季先生加的那一段。
小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掌柜的，听掌柜的说季先生故事后来的走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