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十五望

4、嘴硬

　　韩懿行又回到了最黑暗无助的那三日。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梦。

　　他看见自己的家人在坟前哭得伤心，却无能为力，他们都憔悴了许多，弟弟也停了大学的课程担起家里的事情，不愿离开父母太远。

　　他们的家庭并不贫穷，但韩家的长子殇逝对韩家的家庭打击很大，弟弟必须担起重心的责任。

　　画面一转，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见桌子上的照片，两个女孩笑得开怀，面容青涩，旁边还有剧本。

　　心下了然，这是顾程的家。

　　顾程回来了，她没有开灯，疲惫地倒在沙发上，用手背捂着眼，韩懿行借着外面的灯光看见她在流泪，压抑着没有哭出声来。

　　大吉回来开了灯，叹息道：“哭个什么劲，他也不会知道。”

　　顾程没理她继续哭。

　　良久，顾程哽咽地说：“我只是在练习哭戏。”

　　连他都看出来了顾程在睁眼说瞎话。

　　大吉从包里拿出一叠纸和几张照片，“查到了，这是林堂买通道具组的人做手脚的证据。你确定要揭发他们？这样你自己的演艺事业也完了，演艺公司不会再用你。”

　　顾程眼神坚定而平静：“我不怕，只怕他死了还要受委屈。”

　　“你让我说你什么呢！”

　　“我不会连累你的。”

　　“老子帮了你就没怕过！”

　　顾程破涕而笑：“大吉果然够义气！其实我还存了不少钱，不怕不怕！”

　　大吉当然不会担心这些，坐到顾程旁边搭她肩膀，“我咋认识了你这头牛呢，为了韩懿行什么都敢做。”

　　顾程偷偷擦了下眼睛，认真地说：“他是我心中那点闪耀的星光，也是我的执着，为他做完最后这件事我就离开这里。也谢谢我的大吉能理解我、陪我发疯。”

　　韩懿行心头狠颤。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他说不出来。

　　梦醒了，韩懿行盯着天花板细细回味那种感觉，他觉得不可置信之中又有微微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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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摄了三个月，《凡玦》正式杀青。

　　林薇薇在合作中发现顾程根本不如外界口中那般让人讨厌，工作时十分认真有魄力，作为女生更欣赏她的率直不做作，而赫天凡也彻底加入了对恐怖小说又爱又恨的行列，老爱缠着顾程推介小说给他。韩懿行与众人也都相处得很好，毫无架子，就是性子冷了点。

　　他们也互相关注了微博，那时顾程根本没想过韩懿行会也关注了她，激动得在大吉耳边叨念了整晚。

　　顾程也惊觉韩懿行从头到尾虽没在戏外与自己讲过话，但他并没对她表现出不喜或偏见，这让她比捡到金子还高兴，当然只是心里暗爽，表面还是冷静自持着。

　　韩懿行还有通告要赶，比他们先走一步，临走前下意识望了顾程一眼。顾程正在和林薇薇讲话，并没有看见。

　　林薇薇临走前道：“顾程，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和你再合作，太好玩了！”

　　顾程能感觉到对方的善意，也笑道：“好呀。”

　　赫天凡跟着蹭林薇薇的车，也钻出头来笑嘻嘻道：“那本《诡事》我看得比你快啦！男主人公被抓进小黑屋之后……”

　　顾程沉下脸：“你要不要改名叫赫凡。”

　　林薇薇念了两句：“赫凡……好烦好烦，哈哈哈！”

　　赫天凡调皮地吐吐舌，在顾程揍他之前利落地躲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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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辉刚挂电话，韩懿行就换好衣服出来。

　　“李导问20号那天发布会你能不能出席。”

　　“有谁会去吗？”

　　“如果你也能抽空出席，那就全员到齐了。”

　　“好。”

　　“你答应了？”许辉本来还设计了一段话说服他多出席公开活动呢，现在省下了。

　　发布会当天，《凡玦》一众演员齐齐亮相，男帅女靓，吸引眼球。

　　台上，林薇薇一身黄色短裙，把头发盘起来，甜美可爱。赫天凡穿上西装，倒人模人样的，全然没有被恐怖小说吓得发抖的影子，林薇薇笑说他挺帅气的。

　　顾程身穿湖水绿无袖短裙，穿的又是白球鞋，倒休闲淡雅。出乎她意料的是，韩懿行会站在她旁边，他一身黑西装、暗蓝领带，手插裤袋，淡淡说了句：“怎么又穿球鞋。”

　　顾程惊讶，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似乎听见他轻笑了一声，“嘴硬。”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友好地沟通了？是她的错觉吗？错觉错觉！

　　顾程试探地随便找话说：“你的领带不也戴过三次了。”

　　他却说：“你这么留意我。”

　　顾程不说话了。

　　从韩懿行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的头顶，头发松松软软的，眉尾温顺，循着视线看见她耳朵红了，他莞尔。

　　活动结束，记者提问，一开始问韩懿行等人都是些友好的关于戏中的问题，转到顾程，问题又尖锐了：“顾程，听闻你这个角色是抢来的，也有人说你演正好，不择手段正合适。”

　　顾程早料到会被刁难，还是淡定的，但导演和剧组的人经过三个月的合作都知道顾程为人，人是毒舌了点，却是光明磊落的。他们都对这种问题心生不喜，怕是遭人针对罢了，林薇薇和赫天凡皆不喜地皱了眉，但也不好插话。

　　顾程正打算说话，旁边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声讲话了：“高白是不是不择手段，大家看了戏就了解。顾程是个有实力的女演员，用不着抢。”既解释了不择手段的不是顾程，又宣传了新戏。

　　她讶然地望向旁人。

　　很多人都以为他们不和，但影帝都发话了，记者们也只好把针对性的问题吞了下肚。

　　到了后台，顾程踌躇地看着韩懿行，决定上前找他。

　　“其实我习惯解决这些问题了，很谢谢你。”

　　韩懿行挑眉，“可我不习惯。”然后便被许辉叫走了。

　　他不习惯什么？不习惯有人在他面前玩针对？果然是男神！

　　韩懿行走到转角时，看了一眼那张纠结又释怀的脸，无声笑了下，看样子她不知乱想到什么解释了。

　　他不习惯她再受委屈。

　　看过她说不愿他受委屈时的模样，他已经忍不下她去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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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玦》播出的第一天，几个演员都发了微博宣传。顾程的微博只作工作用途，简单编辑了几个字发布，之后便放下手机去睡了。

　　安然入梦的她并不知道，韩懿行在一个小时后转发了她的微博。

　　韩懿行v：她把我的话说了//@顾程v：新剧《凡玦》今天播出，请多多支持！

　　无所不在的网友们又欢快地在下面留言。

　　我爱朱妈妈^^：支持支持~~~话说我们家懿行第一次转发艺人的微博呢，是偷懒了吗么么哒。

　　唐僧爱飘柔：男神就是男主命！颜好演技棒！

　　欧阳铁柱的翠花：看了片花觉得懿行的造型帅毙了！坐等舔屏~~~

　　田填不甜：爱你[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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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们刷着刷着又刷出了发布会当天顾程被刁难、韩懿行发话的视频，直呼男神好帅，因了对韩懿行的偏爱，也用客观的角度去看顾程演的戏。

　　后来的后来，更是不可自控地迷上了顾程……从她的演技到开始粉上她的为人作风，那是后话了。

　　《凡玦》播出一集的收视便比其他同时期的剧高上几个点，对韩懿行爱得更深沉那是不在话下，也粉上了烂漫可爱的小公主和暖男简羿，两人一夜间微博粉丝涨了好几十万，数字持续上升中。而顾程演的高白只在最后五分钟出场，但那英气高贵的造型也很吸引人，眼里都是戏，有不认识她的人一眼便喜欢上这个角色，其他人在看过片花后怀着矛盾的心情对她黑转路，嗯，有待观看。

　　几个主演在微博上的互动也频繁，连一贯高冷作风的韩懿行也会说上几句话。

　　接下来好一段时间，顾程都没工作，连带着大吉也没工作，两个都在家里当个窝囊废。

　　顾程突然提议：“我们去旅游吧！”

　　“去哪儿？”

　　顾程笑了笑，“去澳门呗？”

　　大吉知道她在想什么，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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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懿行今天拍完一场，一手托在额边，一手敲了敲椅子，“许辉，打给我爸的助理通知赞助商，撤了林堂最近接的所有通告，留两三个小的给他，别张扬了。”

　　许辉笑道：“怎么突然想要对付他？哪儿得罪你了？”

　　许辉清楚韩懿行不会轻易出手，如果他要对付一个人，那这个人肯定踩到他底线了，他不会一刀杀绝，吊着那人的命慢慢玩，想到这许辉不禁打了个寒噤。他知道，韩懿行除了是影帝，还是韩氏的长子，入行前在美国可是个狠角色。

　　“哪都得罪了。”

　　许辉以为这不算是理由，韩懿行要弄他不需要理由。便耸耸肩去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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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澳门威尼斯。

　　大吉和顾程两人在澳门玩了两天，坐今晚凌晨的飞机回去，最后一程来购物。

　　顾程在一家服袋店前站住，看了橱窗几眼便进了去。

　　大吉吃着吃着雪糕就不见了人，“顾程？”

　　顾程正好从店里出来，拎着两袋衣服，其中一袋给大吉，“这套衣服霸气侧漏，很适合你。生日快乐！”

　　大吉不客气地接过，“谢啦！”

　　威尼斯光是一层楼就能把人逛迷路，她们走走停停，边走边拍，不知不觉走了四个多小时，手上的购物袋还是原来的一人一袋。

　　她们好像忘了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澳门特产葡挞！尼玛最重要的给忘了！

　　安德鲁饼店外大排长龙，逛了四个小时，然后排了快两个小时，最后每人拎了三袋葡挞，实在太好吃了！不枉排到脚废。

　　回到酒店，两人都累趴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惊醒后又匆匆地去赶飞机。

　　然后飞机不出所料地延误了两个小时，她们在机场继续睡，手里始终紧紧攥着葡挞。

　　顾程感觉有一股炽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睁开眼看见对面的小伙子灼灼地看着她……手里的葡挞。

　　他突然说：“给我一盒吧。”

　　“好啊，80。”顾程狮子大开口。

　　他原本清冷的神色荡然无存，横眉道：“你要不要去抢！”

　　年轻人，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一点也沉不住气。

　　顾程噗嗤一笑，看到他这副模样就想起了突然炸毛的波斯猫，“我在威尼斯见过你，太晚去排队买不着咯。”

　　“你是在幸灾乐祸吗！”他气呼呼的。

　　此时有广播提醒，顾程拍醒大吉去登机。

　　她临走前给了两盒葡挞男孩，还顺手摸了把他的头，给高贵的波斯猫顺顺毛。

　　“送你的，要和父母分享哦。”

　　顾程走后，他不屑地“啧”了一声，却还是放心地拿了一个来吃，果然好吃！

　　一个气质妇人走来，还有一个面容严肃的男人。

　　妇人问：“哪儿来的葡挞？刚才不是买不着吗？”

　　他吞下一口才答：“有人送的，她也是刚买。”

　　女人惊诧：“陌生人给的东西你也敢吃！”

　　他抬眼望了自家妈妈一眼，“不是陌生人，你也认识，就是那个高白郡主。”就是认得她是明星才敢吃，有什么事，哼哼！他也是个精明的主。而且他也算好了，如果拉肚子的话就不用回学校上无聊的自习啦呵呵！！

　　女人的态度转变，“那你有没有帮我要签名？！高白太美了！演技也是棒棒哒！还送你吃的，她真是个好人。”最后一句非常笃定。

　　顾程就因为给小鲜肉送了两盒吃的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发了“好人卡”。其实她是见他长得帅呀！

　　这年头颜好才是王道。

　　男人开口了：“嘉言，高白是谁？”他从来不看电视剧，也不知道自家妻子每天守着电视机在疯迷什么。

　　男孩名字叫嘉言，他又拿了一个来吃：“高白是一部电视剧的角色，妈每天都看，不爱小公主，偏偏爱高白郡主。她好像叫顾什么来着？”

　　女人激动地纠正：“她叫顾程！我最近追她才发现原来她以前拍的戏也很好耶！不过怎么每次都是演坏的……”

　　男人搂着妻子往前：“要登机了。”哼，他才不容许有人抢走妻子的注意力！女人也不行！顾程是吧？回去看过她的戏不好看就一点一点地挑刺地挑出来给妻子科普一下！哼！

　　眼看爸妈两手空空地走了，一双中老年的背影放出无限闪光，嘉言拿着一袋袋东西还抽空腾出一只手拍拍胸膛安慰自己：习惯了习惯了……你要坚强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