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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床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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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哲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偷了两只漂亮鸡,不仅鸡血没喝成,弄不好还会暴露身份,他轻叹一声,暗道,这年头不止漂亮的人不可信,就连漂亮的鸡都不可信。
秦政往地上瞥一眼,猛然看见顾明哲的椅子下有一条毛尾巴扫过去,他手指微颤,强装镇定道,“先生,明日还有早朝,朕先回去了。”
顾明哲擦一把额头的冷汗,起身道,“陛下,臣送你吧。”
“不.....不用。”秦政淡定地同手同脚走了出去。
顾明哲长吐一口气,准备回床继续睡,刚走一步就踉跄了一下,似乎绊倒了什么东西。他撩起长衫,从脚下抓起一只橘黄色的胖猫。
顾明哲弹了一下猫脑袋,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胖猫有些不满地拍了顾明哲一爪子,然后趴在顾明哲的肩膀上眯上了眼睛。
顾明哲认命地抱着胖猫上床,把它摆在枕头旁边。
刚刚睡着的胖猫沾到床,闭着眼睛又拍了顾明哲一爪子。
顾明哲深吸一口气,呲牙道,“跟小皇帝一个德行,小心我吃了你。”
胖猫拍了一下尾巴,没搭理他。
不在梦游状态的秦政武力值明显降为负数,好几次都差点被巡逻的侍卫遇到。秦政在心里回忆了一下这两天走过的路,挑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走。
小路都是在小园林中,建筑少,人也少,到是花草树木有很多,树影阴森,但相比于疑似狐妖的顾明哲,秦政反而不害怕这些影子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皎洁的月亮,裹了裹从顾明哲那里拿的衣服,脚步匆匆地往前走。走了一会儿,秦政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他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他。
然而周围除了看不清的植物轮廓和黑乎乎的树影,什么东西都没有,片刻后一阵凉风刮过,簌簌的树叶声扩大了周围的寂静。
秦政来回扫视几眼,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错觉?”他摇摇头转头继续往前走。
一道影子从黑暗的树影里移出,在月光下露出一半腐烂一半白骨的脸,缀在秦政身后。
秦政放慢了脚步,听着四周的声音,可是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秦政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哼着曲子往前走。
腐尸走在秦政身后,它的腿很僵硬,走的并不快,但步伐却很大,大到走路就像在劈叉,很是怪异,也许它也意识到自己的步姿有些难看,于是改成了爬。
它趴在地上像一只蜥蜴一样往前爬,速度十分快,转眼间就爬到了秦政的脚下。
秦政忽然停住脚步,腐尸没有控制住速度,直接撞在了秦政的小腿上。
秦政慢慢地转过身,低头看去,和腐尸对视了许久。
半晌后,腐尸腐烂到一半的眼球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它没有理会那只眼球,忽然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秦政的脚腕。它的力气很大,没有被肉包裹的手骨直接嵌进了秦政的血肉里。
秦政回过神,脚腕上穿来的痛感让他减轻了恐惧,秦政抬起另一只脚踢着它的手腕。
腐尸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加大了力气。
无数的历史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将具有攻击能力的动物彻底逼入绝境,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它们的背水一战也许不会成功逆袭,但也绝对会给你带来不可估量的伤害。
秦政觉得自己的脚要断掉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青,目光阴冷地注视着腐尸,弯下腰将腐尸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断,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力气,一脚将腐尸踢远。
腐尸少了一只手,用仅存的一只手歪歪扭扭地爬回去,在秦政踢第二脚之前,吃力地用指骨在土地上画着什么。
秦政放下脚,瞥了它一眼。
半晌后腐尸终于画完,秦□□身看去,原来是一排字:
“抱歉,我的嗓子烂掉了没办法说话。”
“......”秦政沉默半晌后说道,“你找我有何事?”
远处传来一阵人语,腐尸快速地用手将面前的土扫平,继续写了几个字,“子时给我血,乾清宫。”
秦政仔细辨认了一阵这几个潦草的字,再向旁边看去时,地上哪里还有腐尸的身影。
冷风习习吹过,秦政将地上的字毁掉,避开前来巡逻的侍卫,快速返回乾清宫,从窗户跳进了自己的卧室。
秦政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子里浮现各种思绪。半晌后他忽然从床上坐起,看着自己的手,暗道,是他的力气大,还是那只腐尸力气小?
秦政看着床柱,用力往柱子上锤了一拳。
“咔嚓。”床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了一道缝隙,又以人脑不可反应的速度倒了下去。
在外间值班的近侍被这突然的声音惊醒,急忙道,“陛下,可有何事?”
片刻后里屋传来闷闷的声音,“无事。”
说完后秦政从一堆床板的废墟里爬出来,揉着脑袋,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莫非这就是穿越后的金手指?
想到金手指秦政不免有些激动,整个人仿佛都有了底气。
可是这个金手指有什么用呢?秦政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现在的他十分快乐。
快乐的秦政激动过后,看着面前的废墟,长长叹了口气,要是复原能力的金手指就好了。
秦政只好换一件屋子睡,但是近侍将御医叫来了,又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秦政下朝后,赵国贤跪在他面前道,“臣办事不周,昨夜惊扰陛下,请陛下赐罪。”
秦政微微一怔道,“床榻之事错不在你,起来吧。”
“多谢陛下。可龙床坍塌,臣心里十分惭愧,没有早发现问题。”
秦政有惭愧地擦了一下鼻子道,“龙床是谁负责造的?”
赵国贤道,“孙进孙大人。”
“孙进.......”秦政敲着桌子,半晌后说道,“他是大国舅谢宏的小舅子?”那不就是太后的人?
“是。”
秦政的脸色一沉,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把孙进叫过来。”
赵国贤见皇帝发怒,不敢耽误,立刻出宫传唤。
孙进听闻后,满脸惊慌道,“赵公公,容我去换身衣服。”
赵国贤笑着点点头,然后对旁边的小侍卫说了两句话,小侍卫点点头,急匆匆地离开了。
孙进回到卧室换了身官服,对一个小厮嘱咐了两句,派他去大国舅府上招呼一声。做好一切准备后,孙进才跟着赵国贤进宫。
秦政的火烧了半天,似乎还没有退下,看到孙进后,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
赵国贤扶着秦政,低声道,“陛下,消消气。”
秦政喝了一口茶,怒气平息了一些,道,“朕登基不久,这龙床赶得急了些,但钱款可曾短缺?孙大人真是好本事,古往今来,朕还从未听闻哪个皇帝的床会塌!”
孙进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他的确贪下了不少银两,龙床用的木头虽不是特别好的木头,但也绝对不会差到一睡就塌的地步。
秦政回身坐在椅子上,看着孙进道,“朕从前听闻,前朝将亡之际,朝内朝外宫内宫外,为了敛财可是什么都贪得下,小到宫中饮食的钱,大到赈济灾民的银两,孙大人,盛国不是将亡之国,朕也不是将死之人,你觉得朕会不知道你那些小动作吗?”
孙进脸色苍白道,“臣不敢!龙床虽是臣负责,但具体工程臣交代给下面的人了,臣战战兢兢唯恐辜负圣命,绝对不会做下这种事,请陛下给臣一点时间,臣一定会查清此事,将贪污之人揪出来。”
秦政往后靠了靠,盯着孙进看了半晌道,“昨日朕听廉王提起,贵公子总是往廉王府跑,每次还带着各种奇珍异宝。不孙大人府上当真富裕,有些玩意儿朕听都没听过。”
孙进冷汗涔涔,他早就教训过那个小子少往廉王跟前凑,现在果然被小皇帝逮到了,作了把柄。
“陛下,”一个内侍躬身走进来道,“谢宏谢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秦政冷冷地看着孙进,大国舅这消息得的可真快。
谢宏一脸春风地走进来,笑道,“臣前两日得了一棵两千年的老参,想着陛下正在补身,所以送进来。孙大人原来也在这里,这是出了何事?”
秦政看了看谢宏手上的盒子,示意赵国贤接过来,然后说道,“孙进,你来和国舅说说。”
孙进看到谢宏后,心神稍定,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哭道,“请陛下明察。”
谢宏皱眉道,“陛下,此事其中可有什么误会?”
秦政瞥了孙进一眼道,“朕十分忧虑,出了事情的是龙床,没出事情的却又有隐患的又会是什么?房梁?朕这皇宫成了什么地方?今日惊扰的是朕,明日若惊扰的是母后又该如何是好?”
“太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