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惊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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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经历过绝望？
你有没有体验过生死？
你有没有想放弃？
......
“不，我决不放弃。”
云端大漠深处，卷卷黄沙袭来，一袭清香伴着黄沙徐徐而出。月袍女子抱着毫无生气的白衣女子从地平线渐出，仿佛日光炸开一般令人窒息。可是……月袍女子分明血迹斑斑，衣衫褴褛，为何让他这般痴迷？也许，是她坚毅的眼神，是她沉稳的步伐，是她那种仿佛如获新生的气息？他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所以他停下来了，做了一件改变了他一生的事。
在那个大漠深处。
“哎呦，王大姐，你这发钗可漂亮咯！”
“哟，你可真有眼光，我跟你讲啊，你不要跟别人说，这可是我儿子托人从外面给我带回来的。”
“哟！王大姐，您这儿子可真有本事，赶明儿……”
妇人们拉着家常，在这20来户人的小村庄里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平静的生活看似一潭沉寂的死水。迎面吹来的风有一股淡淡的，说不出是什么的味儿。炽热的黄沙是天然的屏障，任谁也想不到在这让人谈之变色的云端大漠深处，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小村庄，宁静得仿佛传闻中的世外桃源，每个刚看到眼前这一幕的人都会这样认为。可他分明闻到空气里那股淡淡的味儿，不由地让他从心底颤抖。到底，是有多大的杀戮，才会让整个空气都变了味儿？
烈日下，一名黑袍男子如鬼魅般飞速掠过，他逆着风，一路探寻，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快了。
找到了！眼前并无什么异样，金色的背景，无数道沙石涌起的皱褶如凝固的浪涛，几颗硕大笔直的胡杨，在这浩瀚大漠显得格外寂寞。男子摇动手中奇异的铃，只听到“哐”地一声，眼前的胡杨竟从中剖开，黑漆漆的洞中一条向下延伸的隧道暴露眼前。
“可让我好找”男子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想罢便向隧道走去。
“请出示令牌”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一扇铁栅栏映入眼帘，男子被两名看守拦住。
他沉吟了两秒，似乎是在打探这两名看守。看守被看得有些发毛，不过在其中一人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男子露出了系在腰间的玉佩。
“参见少主！属下不知道是少主，请少主恕罪！”黑衣人低着头，诚惶诚恐般。
“无妨，此次母亲派我亲自前来，也是事出突然，且需保密。”男子淡淡地说道，“前面带路吧。”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心中似乎有什么念头在一闪而过，转念间又抛了出去。只听其中一人道：
“少主，这边请。”
地下的隧道很昏暗，看守提着一盏油纸灯在前面带路，经过五六个岔路口后，终于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宛如斗兽场的地方，石阶顺着墙壁盘旋而下，没有护栏，而石壁上有着数不清的通道，不知通向何方。男子从上向下望去，场地中的人像蝼蚁一般渺小。场地中央并没有光源，只在四周的墙壁上，隔着很远有一处火把，越往下，火越少，到最下两层几乎没有光，大概是为了训练夜视能力吧。而人们就在漆黑的擂台上搏斗，厮杀，周围的人们发出阵阵呐喊，仿佛是在看最精彩的表演。
“少主，绝大人此刻不在场中，您看，小的这就去传信给绝大人，让他回来？”
男子摆弄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男子不讲话，他也不敢动，一直弓着背，低着头偷瞄他，也不知道这位少主到底想做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没有回答他，却问道。
“小的贱名李广。”看守毕恭毕敬地答道。
“恩，从刚才见到我到现在你都如此沉稳冷静，我观你走路轻盈，想必也是一把好手，是个可塑之才，也不必去叫绝了，这件事儿就你去办吧！”男子依然摆弄着手指。
“是！谢少主抬举，小的一定给您办好！”李广顿时感觉之前的压抑一扫而空，不知自己到底哪里让这位少主看中，竟让自己捞着个表现的机会。心想着要是办好了保不准能让自己混个看守长当当。
“恩，好。灭、邙二人死后后继无人。母亲让我来重新挑选四位备选之人。”男子不再摆弄手指，抬眼看着眼前的人。
“啊！什么！灭大人和邙大人！这……可是，这样大的事情……”李广除了感到为难之外，更多的是吃惊。灭、绝、邙、尽可是无极门四大护法，传闻四人功力深不可测，世间少有敌手，无极门能发展至今这四位功不可没。李广实在想不明白，这怎地就一下去了俩。不过这也不是他这种低级护卫应该想的事，只是估摸外面又有大事要发生了。管他的呢，外面闹得再厉害，也闹不到这云端深处来。
“嗯？你办不好？”男子抬眉。
李广顿时再不敢说出一个不字。
“小的这就去办。”
“恩，就说是我让你办的。去吧。”男子将手背在身后，扭了扭脖子。
“是。”李广憋着一身冷汗，朝下面走去。
半柱香功夫，李广着几个人回到男子身旁，说道：
“少主，这就是这几年最优秀的几个人，您请过目。最左边的叫……”
男子挥一挥手，意示李广打住。
男子看着眼前这四个男人，带着镣铐，破烂的衣服，头发胡子分不清。一个三十左右身材魁梧是个彪形大汉，两个二十五六，其中一个瘦瘦小小，身轻如燕，另一个底盘稳固是把好手，竟然还有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男孩，黑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男子也是诧异一瞬间，说道：
“还有吗?”男子一眼看出这几人的底细，不说满意也不说不好。
“额，少主，可是有哪里不对？这几人在今日的决斗中可是从未失手！”李广有一丝不解。
男子沉吟了一会儿，转动着手指间的白玉戒指。
“场中所有人，自由厮杀。我只要最后活下来的四个。”男子眼中闪烁着精光。
“少主，这……这……这……”李广顿时不知该接什么。虽然这场中只剩下百余人，可是这也太……虽说这位男子是少主，但是绝大人才是此处的管事，这么大的事若是不和绝大人商量，恐怕到时候出了乱子，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母亲筹谋多年，也只为今日。”男子不再多说，径自走向黑暗中。
李广虽然内心郁闷，但是看男子走远，也只得咬牙跟在男子身后，打开一道又一道的牢门，心里暗骂怎么这趟差事摊上了自己。
许久，男子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说道：
“你们在这里也有些年月，而无用之人于我无极门而言毫无意义，能与我一起并肩作战的，必须是最优秀的人，四个，最后活下来的四个人，我带你们走。”说罢，纵身一跃，跃到看台上去。
台下的人，仿佛经历了人生最不可思议的经历。一个个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下一秒，就传来身边人的惨呼声。
刚才被李广带来的四人中，三十岁的大汉正在中央，以一敌五，其中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和另一个男子背靠着背互相依靠，另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则靠着轻功游走在边缘，伺机而动。而那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居然不见了踪影。场中血腥味渐浓，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而场上剩下的人，从百来人，到五十人，二十人，十人，五人……
“别杀我别杀我，只剩四个了只剩四个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对大汉说道。
大汉愣了一秒，却发现哪里只剩四个，明明还有五个，发现后却也晚了，被对手偷袭一刀刺向腹部。大汉怒目而视，拼着最后一口气，竟生生一脚将对方踢飞到墙上。
与此同时，那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和他的伙伴正做着最后的防备，却不料，刹那间，他的伙伴目光一凝，转身将匕首刺进他心口。
“你，你，你，为什么？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的”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捂着心口渐渐跪下，因为剧痛和吃惊再也无法连续地说出话来。
“一起？你也太天真了，你功夫比我了得，和你一起出去，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无用之用是不需要存在的”那伙伴嘴角歪着冲他说，脸上充满了狰狞。
突然从墙壁的一个通道中窜出一摸影子，直奔那伙伴而去，只见片刻间，那伙伴的脖子浸出血丝，就此倒地。
“共患难七年，没有他就没有你，没有了他的你也是无用之人。”那十五六岁的男孩突然出现，冷冷地对着那渐渐倒下的人说道。
话毕，那二十五六岁的男子闭上了眼睛。
最后竟只剩下那个用轻功的男子，和这十五六岁的男孩儿。两人对视一眼，望向看台。
“啪、啪、啪”他笑着走向前，“不错，你们两个很会利用自身优势”。
“嘻嘻，你可说了，凭本事吃饭。”男孩说道。
“好，你们活下来来，就是你们两了，和我走吧。”
“少主，这，您不是要四个，这咋才活了俩啊”李广终于从一旁哆哆嗦嗦地出来。
“未必”他神秘地笑着，看着第二层的某个洞口，“好了，我走了，你回头跟绝说一声，叫他收拾收拾回去找母亲复命吧！”
李广哪里敢让绝大人来清理，忙应承着。只想着待会儿怎么解释，要是绝大人不相信可怎么办。
入夜后。
“怎！么！回！事！”只听见某处地底传来一阵咆哮，“追！给我追！所有人都给我派出去追！给我追到天涯海角！”
然，当无极门倾巢出动后，一抹月影搀扶的一位白衣女子，悄悄潜了出去。
神秘小村中
“啊，大人，一定是她家儿子！”几天前的那位妇人指着另一位妇人说道，“那天，她带着一只朱钗来向民妇炫耀，说是她儿子从外面给带回来的！当时我还没留意，听您这么一说，一定是她儿子偷溜出去与人勾结！”
“大人！冤枉啊！民妇的儿子只是为了给民妇的女儿买药才出去的！并非她所讲！”另一位妇人连忙跪在黑衣人脚前，不停作揖跪拜。
妇人的儿子就在黑衣人身后，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嗜赌成性，被卖到这里来做看守，半年前他妹妹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祁真说恐是他之前作恶太多，报应在妹妹身上，他认识外面一位大夫，能治这种情况，不过需要长时间用药，所以他便每隔半个月就从密道溜出去给妹妹拿药。前天，他与祁真一同出去，哦对了，那密道也是祁真告诉他的，为了救妹妹的命他也顾不得那么多。那天在集市上，祁真突然说觉得那朱钗适合他母亲，他想了想自己这些年也没给母亲买过什么礼物，母亲从来都任劳任怨，便心一横花了三个月的工钱，买下了那只朱钗。可他明明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母亲带出来……
怎么办！对，祁真一定有办法，恩？祁真呢？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里头升起。
领头的黑衣人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知道，把你们的家人接过来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可是我们还是出了内奸。既然说不清楚，那么你们统统都有嫌疑，宁可错杀一个，不可放过一个！”
“等一等，等一等，绝大人，我知道是谁！是祁真！他都不在！他肯定是畏罪潜逃了！对，畏罪潜逃！”妇人的儿子终于醒悟过来，眼睛猛睁，大声叫到！
“哼，还祁真，祁真是谁你知道吗，早就知道你们会用这个来诬陷祁真大人。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不配活在无极门”
黑衣服做了个杀的手势，转身拂袖而去。
两天后。
“小姐，我快不行了。”白衣女子说道。
“叫我兮之，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安全了。”月袍女子说道，“不要辜负了泽天一片苦心，若不是他告诉我们密道，我们根本逃脱不了。”
“嗯……”白衣女子咬紧了唇，不再说话。
这二人宛然是从无极门逃出的最后两名女子，此刻也不知逃了多久，似乎到了绝境。
终于，白衣女子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月袍女子抱着白衣女子，无言地流泪。
“兮之……”
“恩，我在。”月袍女子答道。
“带我回家吧。”
“恩，好，我们回家。”兮之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再也不会回答的白衣女子，拍着她的肩说给她听。
兮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起身，抱着白衣女子，步履蹒跚。片刻后，她的眼前终于出现了绿色。
“嫣儿，你看，我们回家了”兮之强扯出笑容，对怀中的白衣女子说道，“再一会儿就好啊，你为什么不再等等，连你也走了，兮之以后该怎么办呢？”
说着说着，她却发现自己越走越矮，慢慢地慢慢地，和黄沙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惊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