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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九狐山易乾坤 飘香楼赴奇宴(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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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子且再问你,江南有个叫青芜的女子号称‘秦淮第一美人’,你可知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彻底怒了,这分明是严刑逼供!
白衣公子很是疑惑,“你还有得选择?”
“放我下来!”
“回答本公子!”
“做人最忌言而无信!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你都没有放我!”
“习武最忌半吊子,谁让你学艺不精,自然只有任我鱼肉!”
“你——!”馨儿狠狠瞪他,几欲气结,他神色一凛,她气势就去了一大截。
“你叫什么名字?”馨儿满脸愤恨之色。
他笑道,“月无锡!你随时可以来找本公子报仇!”
“月无锡——?”馨儿吃惊不小。
月无锡唇角微微上扬,她这样的反应倒是让他十分满意。
“怎么还有姓‘月’的?从没听过这号姓!”
“……”
月无锡卡了卡,他沉着嗓子冷冷道:
“那秦淮第一美人你是知也不知?如实招来!本公子可没什么耐性!”
馨儿将那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眼睛一闭,“无可奉告!”
“你是打算受这鞭子?”月无锡将手中的藤条扬了扬,
“没想到你竟然、竟然……我这么娇弱无力,武功又不济,连剑都拿不起,还患有绝症,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你不仅欺负弱小,还欺负病残?”
“……”月无锡扶着额角,这才感觉是碰上了一个泼皮无赖,他将手中的藤条一甩,那馨儿立马扯着嗓子干嚎,又作势哭闹起来,让他很是头疼。他酝酿了半响,终是将那藤条扔了,慢悠悠道,
“那江南——全天下可是只有两个人知道,”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可知另一个人是谁?”月无锡面露嘲讽,“另一个人是我娘!”
“噢——,不打紧!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你娘一定是个大大大大——好人!”
“怎么说?”他不解道。
“慈母多败儿啊,你没听说过?”
月无锡脸色唰的青了,对着那飘落下来的一片树叶一弹指,树叶化作锋刃般削断了吊着馨儿的藤条,她一个不妨,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
“……”馨儿慢慢爬起来,还好她学过一点三脚猫功夫,他这是报复!明显的报复!她爬起来揉着脸,松松筋骨,腕上突然一紧,被绑了个正着,藤条另一端扯在他手中。
她气急败坏,“你这是滥用私刑!日月昭昭,还有没有王法?”
“本公子就是王法!”
“你——!?”馨儿气结,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你这般绑着我作甚?”
月无锡一顿,“心情不好,找个人出出气!”
“你他妈有病——”话未说完,回答她的又是有力的一拽,馨儿脚下一个不稳,脚给扭了!疼得她冷汗淋漓,呜呜哭起来,
“呜呜呜呜~我的脚扭了!”她眼泪滚珠子般掉,这回是真哭了,像这般软柿子任人捏的情况,除了她阿爹还真没碰上个对手,想着差点玩掉了半条命,现如今屈于人下,又没得个帮衬的人,让她越发难过,还不知道此人什么时候才能放了她,如此更加真心实意难过起来。
手突然一松,眼前出现一双云靴,馨儿哭得越发专心,希望他生出些恻隐之心,心里又隐隐有些担忧,不过——她这么可爱,他应该不会这么狠心吧?
“我又不曾得罪你,你为何这般针对我?或许我言语上多有冒犯,但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呀!”
“如今我孤身一人,无处可去,虽学得一招半式强身健体,自保却是远远不够,此处又这般荒山野岭,现下脚还扭了,你就算将我弃在路边,等到天色一暗,也成了野兽腹中之食,是不是太残忍了?”
月无锡蹲下身来,“这就是不知礼数的后果!”
馨儿腾的怒火中烧,却见月无锡捏着她的脚,“忍着点!”
“咔嚓”一声,但闻凄厉一声叫,“我骨头不会断了吧?”
月无锡已经拍拍手起身走远,馨儿脚一崴一崴跟在他后面。
走得没得一刻,月无锡有些不耐烦,“你不能走快些?”
馨儿满腹委屈看着他,时不时抽两下鼻子,看得月无锡竟有些过意不去,当真放缓了脚步。馨儿赶紧跟上去几步,她心里一阵庆幸,原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月公子功夫十分了得,使剑的话,当今天下当属燕山派逍遥剑天下第一,难道公子是逍遥剑的传人?”
月无锡眉毛一挑,只不屑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馨儿咬着唇,他这态度竟不将逍遥子放在眼里,难道比这更厉害?
正神思间,却撞上了突然停住的月无锡,只见月无锡将手臂一横,示意她别动,不待她反应过来,已被他提着往边上草丛里一扔,馨儿大怒,爬起来正准备骂一句娘,周遭天色一变,大白天的竟暗气沉沉!
只见月无锡双眼一扫,接着就有一个尖锐的女声阴狠道,“月无锡,弑夫之仇不共戴天,今次定要取你项上人头!”
月无锡站直了,双手往身后一背,“也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阴风一动,十来柄寒光闪闪的利剑直指月无锡背后,馨儿的心吊到了嗓子眼,急呼一声“当心!!”剑却在离月无锡寸余堪堪停住,但见他衣袖一挥,所有剑悉数落地化成一阵青烟,然后身子猛然一侧,避开袭来的青锋,一手运气化掌,同突然出现的一红衣女子打在一处。馨儿只觉两阵轻烟纠缠在一起,招式岂止是用快如闪电来形容?她大开眼界,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不停,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入得江湖果然不一般!
正神思间,背后一道掌风突然袭来,没待她反应,打得她飞出去好几米,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心口像裂开般剧痛。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咳嗽两声,痛苦道,“他娘的谁——”暗地偷袭还未说完,视线一亮,周遭阴霾尽散,月无锡蹲在她前头,“怎么不知道躲开?”
馨儿气得眼冒金星,刚一开口,又是一口腥血,引得她费力咳嗽一阵,哭着嗓音道,“怎么躲开?我躲得开吗?你分明是想要杀我来着!”费力呼吸得几口气,竟觉得手脚发凉,额头渗出些冷汗,
“咳~我、我不过说了几句,就招你如此毒手,……”不待说完这些,只觉得视线开始模糊,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已收了大部分掌力——喂!喂?”月无锡正不耐烦间,却见她双眼一闭,真昏了过去!他当即扣住她脉门,给她输些灵力稳住她的伤势,奈何半柱香时间过去,不见任何起色,反倒是脉象越发微弱,他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将瓶中液体尽数给她灌下去,又半柱香后,月无锡将她扶好在就近的树下坐着,她心脉受损,不适合移动,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打算带她先离开此处再说,她却醒了,看来这药真有奇效!
“可还有不适?”替她把一回脉,没甚异样。
“浑身都疼!”馨儿一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这遇到的是什么人啊?绑她一回,抽她一顿鞭子,摔她一回,扔她一回,还打她一掌,简直岂有此理?!虽说他初时救了她一回,如今救她的那点感激之情全然无踪。
“很好,还能说话,脉象稳定,沿着此路一直走,百余里有一座城池,到了城中你就安全了!”他说完起身,打算走人。
“喂!咳~咳咳!!百里路?!我得走到什么时候?”馨儿扯着嗓子叫两声,见他有回头的迹象,立马装疼痛,呻吟几声,果然将他给招回来了。
月无锡此刻的脸色,只能用阴郁来形容,他居高临下看着馨儿,见她脸色越发苍白,自认倒霉,蹲下身正欲抱起她,
“你做什么?”馨儿警惕道,
“自然是送你去看大夫!”
“看就看,你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要是让人瞧见了——”
未等她说完,他即刻起身。
“哎——”馨儿赶紧拽住他袖子,扭捏一瞬,“你背我!”
月无锡回头看着这个脸皮厚得着实无耻的女的,脸色岂止是黑,黑中透着煞,他恶狠狠道,
“你别得寸进尺!”
“呲~~”馨儿立刻捂着心口,蹙眉道,“心口好疼!哎呀哎呀,五脏六腑都开始疼……”
……
馨儿此刻欢快的哼着小调儿,手里的狗尾草甩得欢快,趴在某人背上,嘚瑟得不行!
“你是哪个门派?”
“你方才说的云中令是何物?”
“听闻最近各大门派打算推荐一位武林盟主,那云中令难道是要作为武林盟主的信物?”
“你方才问那个秦淮第一美人儿,你喜欢她?你想认识她?这容易,我可以给你们搭个红线——”顿了顿,“她就住在我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我跟她可熟啦!”
……
月无锡一直忍着没发火,约摸半刻钟前,不知怎么就被她死皮赖脸缠着糊里糊涂答应背她了,本不想理她,却又感觉自己欺负了她去,真真气结。
馨儿一人自说自话,还说得不亦乐乎!待她远远瞧着那城门,陌生的感觉更甚,这种不安被入城后的熙熙攘攘一扫而尽。到城中之后,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要月无锡背了。在经过一座古色古香的楼阁时,里头飘来的阵阵香味勾出她的馋虫,嚷嚷着要进去,月无锡憋着一口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