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篮球场》泡利不相容

2、第 2 章

　　多数场子的水平都很低。要么就是仗着身强力壮，在篮下胡来蛮干。要么就是不懂配合，在外线乱扔3分。一圈下来看的我连连摇头。户外球场确实是没什么意思。
　　忽然想起陈琪告诉过我，这里的室内体育馆对学生开放。不过因为设施好，大家争着用，使得球馆拥挤不堪。于是在室内球馆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有比较会打球的人才会来室内馆，用实力说话，和在这里打球的人进行比赛。如果赢了，以后就可以带着朋友来这里随意打球。如果输了，则只能上看台当观众，直到挑战成功。而接受挑战的一方如果失败的话，必须再次赢回来才能继续获得球馆的使用权。
　　真有意思。和美国的街头球场文化很相似啊。
　　我来到了体育馆。

　　刚进大门，我就感受到了里面热火朝天的气氛。看台上的女生非常多，其中不乏漂亮的姐姐。她们或是激动地大声喝彩尖叫，或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带着一脸崇拜（或是爱慕）注视着球场内的某位男生。
　　大略地看了看场馆内的比赛，一板一眼，还很有章法，不愧集中了x大篮球的精英力量。
　　狄昊！一个活泼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转过头看向看台，发现陈琪一脸兴奋地坐在那里。
　　我走过去，笑着说，哟！有幸遇到我们的陈大小姐拉，您一代篮球女王今天来巡视民情啊！

　　去！又来嘲笑我来了。在这里我根本不算什么，你看看下边的男生，他们简直太厉害了！尤其是那个8号！你快看呀，10号！
　　我晕，居然激动成这个样子。
　　哪个8号啊？
　　那边啊，左边篮筐的一群人，湖人8号！
　　我看见了。瘦瘦高高的一个家伙，很嚣张地套了件科比的号码，脚上也是科比1代，这是他们正在休息，只看到他满脸抓狂的笑容在那里聊天正起劲。正是我最厌恶的类型。
　　哎呀，我当是何方神圣，怎么这么一副痞子德行。陈小姐你的欣赏水平也太差劲了吧？
　　陈琪白了我一眼说，你懂个什么劲，没看见人家打球的样子，可是非常帅气的。等会看见他的精彩表演包你佩服得把牙齿都吞进去，你这个纸老虎。
　　纸老虎？
　　是呀！你看你个子高高，身体又这么强壮，居然不会打球，说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我耸耸肩，在她旁边坐下说，那么我就来看看你所说得高手到底是什么样子吧。
　　嘿嘿！她神秘地一笑，你真的是想来看高手打球的？
　　废话！不然我来干什么？

　　你看看那里。
　　突破时风驰电掣般的感觉，抢篮板时爆发王者之气的怒吼，投出一记三分时的冷静与自信，这一切都是篮球的魅力。我们青春尚在，如果不利用这个上帝赐予我们的宝贵财富去好好体验一下在空中滑翔的激情飞扬的运动，我们会后悔一辈子。我站在这里，头一次为我选择的这个学校，为我选择的这个运动而感到无比幸福。

　　肩膀的一阵疼痛和撞击让我猛然间回过神来。我在倒地的时候发现原来8号为了抢救一个即将出界的球奋不顾身地一个飞身扑球，无意间撞在了我的身上。
　　8号的下巴流血了。他摸摸自己的脸，不满地看着我说，你好像没有在这打球吧？你跑这里来干什么？真碍事。
　　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郁闷地想，撞了人家连道歉都没有一个，还真是目中无人了。
　　对不起，没伤着吧？我笑笑说。
　　没伤着？你看这是什么？他指指手上的血说，不会玩篮球的家伙以后不要来这里。有资格在这里打球的人我全都认识，你要当观众就到看台上去。
　　8号确实刚刚投飞了好几个空位投篮，心中火大是很正常的，有点失态无可避免。可是你对着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发泄，这算什么？
　　对不起，你说有资格在这里打球的话，我听不懂。
　　听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淡淡一笑说，没什么意思，你认为你真的很有资格在这里打球和说出刚才那些话？做人有时候，不应该对于自己过分自信。
　　8号的眼神充满不屑，他的兄弟们也围了过来，但是没有劝解的意思，反而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我猜想，这帮家伙在x大也许确实算实力强劲的，一贯没有人敢招惹他们，所以今天好不容易有个不怕死的撞枪口上了，他们自然兴奋无比。
　　你会打球吗？笨蛋？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他轻蔑地问。
　　我是新生，你自然没有见过。
　　哟哟，瞧瞧，这年头连新生也这么嚣张了！他爆发出一阵笑声说，要不，咱们两个来玩玩？
　　我看了看脚上的休闲帆布鞋和那条紧梆梆的牛仔裤，说，还是算了吧，下次有机会再玩。
　　他站起来，看也不看我说，怕了吗？我就知道你又是冲着林尤菲和李湘月来的吧？算啦，我都习惯了，每天都是这群色狼，想追人家，也不想想有没有资本。
　　我心里有点吃惊，没想到那两个小妞的影响力这么大，看来那群追逐美女的男生们在这里蹲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8号这话说得特别大声，近似于大吼大叫了，引来几乎全场观众的注意。我从余光中甚至能看见不远处的看台上面，林尤菲正不屑地靠在了椅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窜起来，即使是刚才8号对于我的直接的嘲讽也没有让我这么愤怒，我自己都有点莫明其妙。我站起来，拍拍裤子说，那么我们就来玩玩吧。
　　他略微诧异地回过头看我，但是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自以为是的笑容，说，嘿嘿，来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他说这话时，一半对着我，一半对着几乎整个球馆内的注视着我们这边的人。
　　感受到无数人的目光，我感觉这次真的被逼到悬崖边上了。

　　我站到罚球线向他要球。他夸张地甩甩头说，不用了啦，球权我让你就成了！
　　我笑笑说，是吗？那谢谢了！我们怎么玩？
　　他老练地说，五个球，谁先完成谁赢。有篮板，防守方抢断出界有二次进攻机会。
　　好的。

　　我站在三分弧顶，看见8号懒散地站在罚球线附近，做了个“请”的姿势，丝毫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
　　我忽然一下子觉得，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很没有意思，我连了解他的兴趣都没有了。
　　狄昊，你在干什么呢？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问道。声音的主人无疑是薛影。
　　我苦笑一下说，你这家伙怎么像个幽灵一样到处游荡，我正给人逼着一对一呢。
　　哎！薛影笑了，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爱好啊？他瞟了我一眼说，但是你今天的着装实在是很不适合运动。
　　我心里一动，说，是啊，你也看到了。
　　他笑着走过来，一把抓过我手里的篮球说，行了行了，好久没有运动了，今个手痒得厉害啊，我来代你打一局吧！
　　我看看8号说，这样好吗？
　　没关系！8号大声说，换了谁都是一个结果。
　　那我们开始吧？薛影把玩了一会排球，开始做出运球的动作。我吃惊地看到，他的手感及其娴熟，皮球好像是被他粘在手中，有节奏地弹起落下。
　　8号从这个动作中感觉到薛影似乎实力不凡，于是稍稍蹲下，两手张开，摆出了防守的姿势，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薛影只是缓缓运球，没有加速的征兆。正当所有人等的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他忽然拔地而起，手腕轻轻一送，出手了一个3分跳投，姿势非常标准。8号难以置信地看着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空心入网。

　　得分的薛影只是淡淡一笑，用手撸撸略显凌乱的头发。全场这时候才爆发出以女生为主要力量的尖叫和欢呼。
　　8号咬了咬牙，把皮球扔给薛影说，一比零。然后他朝三分钱外移动了一点，摆开架势。
　　再次令所有人出乎意料，薛影接到球后，后退两步，起跳、投篮一气呵成，又是一个三分！但是这次他距离三分线几乎有两米远！
　　仿佛是录像的回放，皮球空心入网的声音听起来犹如天籁。
　　二比零咯！薛影淡淡一笑说。
　　尖叫声响彻体育馆，把屋顶都要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