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栀莲

9、第九章 火灾

　　第九章 火灾

　　黑夜寂寂，漆黑的天空看不到一颗星子，阴沉得可怕。
　　几抹黑影自墙外跳进别院，分别向不同方向奔去，转瞬就淹没在黑暗中，与夜色融为一体。其中一个黑影轻车熟驾地翻进院子，摸进一间房间，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影闪耀地幽冷的光芒，映射在蒙面人的脸上，只看到露出在外面的一双眼阴鹜至极。剑光一闪，劈向床上的人……
　　与此同时，别院西侧的厨房着起了火，伴随着恰到好处的东风，大火顿时烧遍了整个别院，火舌缭绕。不多时，沉睡在睡梦中的人们惊醒，本来寂静的夜一时喧闹起来，哭喊声，呼救声，惨叫声……络绎不绝，渐渐地这些声音全部掩盖在木材燃烧、房屋崩塌的声音中……
　　消息传到耿府的时候，邵天顾不得穿好衣服，骑上马飞奔而去，恨不得直接飞到别院中去。他心中慌乱无比，又充斥着恐惧，他只想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他怕自己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看到的只是一个被烧得面目模糊的冰冷尸体。
　　耿秋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命下人为自己穿好衣服，慢条斯理地赶去别院，他也想看看那个丫头到底有没有死透，毕竟那么大的火，一般人是活不下去的吧！想嫁进他耿家，真是痴心妄想。

　　邵天赶至别院时，已是一刻钟后，此时火势依然没有减小的趋势，磅礴的火势映红了整个天际，宛若傍晚西湖子畔的晚霞。
　　逃出来的几个下人先前还忙着灭火，后来见火势实在太大，便只好放弃，瘫坐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歇息，满心尽是劫后重生的喜悦及对那些没有逃出来的同伴的哀叹。
　　邵天在那些人中环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心下一慌，却还是安慰自己她还活着，强做镇定的跳下马，拉住一个下人问道：“薷红呢？你有没有看到薷红？”
　　那下人迷茫地看了邵天一眼，好似不知他说的是何人。
　　邵天见他如此模样，直接松开他，扯住旁边下人的衣领，焦急地问道：“有没有看到今天早上送来的那位姑娘？”
　　那下人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说不知道还是没看见。
　　邵天就这样一连问了几个，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他却还是不死心地继续问，那神态竟有些魔怔了，好像这已经成了唯一支持他站起来的信念，让他相信她还活着的信念……
　　邵天抓住最后一个人，依旧是同样的问题，依旧是同样的结果，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咆哮着又问了一次，他的薷红明明是那样聪明的一个人，都可以躲过刺客的暗杀，怎么可能躲不过这样一个小小的火灾？
　　那下人哆哆嗦嗦地说道：“少爷，所以逃出来的人都在这里了，薷红姑娘怕是……”后面的话他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毕竟死亡这个词对于在乎死者的人而言犹如剜心之痛。而且见少爷方才那副宛如疯了的模样，他实在不忍说出。
　　“不，不可能。”邵天不可置信地狠命摇着头，他不相信薷红已经死了，他不相信，薷红一定在里面等着他在救她，一定，“不，我要去救她。”说着就转身向那片火海中冲去，幸好刚刚那个仆人手疾眼快地一把拽住他的腰，哭喊着：“少爷，你不能去啊！”其他人见状也是纷纷拦住邵天，万一这位少爷想不开去送死，那么他们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就又没了。
　　那揽住邵天腰的那位下人又劝道：“少爷，薷红姑娘住在西厢，离起火点极近，这火都烧了快一个时辰了，房子都快踏没了，里面的人就算没被烧死，也被砸死了，少爷节哀吧！”
　　仿若是应了他的话，这时离他们最近的那处墙轰然倒塌，接连着如摧枯拉朽之势周围仅存的那几栋房屋也随之倒塌，袅袅地冒着青烟，伴着粉灰，整座别院如废墟无异。
　　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心中唯一的坚守也如这屋墙一般倒塌，他无力地从那下人手中滑下，跪在地上，终是不可抑止地掩面痛哭起来……
　　他终是没有保护好她，害她陨灭在这场无情的大火中。
　　是他对不起她。若是他们从未相遇，若他不对她一直死缠烂打，拼命纠缠，若他没有想娶她为妻，那么她现在依然完好的活在醉香楼中，即使活得艰难，也比现在死了的好……

　　薷红看着邵天那失魂的模样，如疯了一般地寻找自己的踪影，内心早就动摇，恨不得赶紧冲到他的怀中，抱着她，告诉他自己还活着。可是她不能，现在还不是时机，她需要忍耐。她握紧拳头，微长的指尖刺破掌心的嫩肉，她却浑然不觉，她再怎么痛又如何能比得了邵天现在的痛……
　　她看着邵天心如死灰地掩面痛哭，只觉得左心房那处不可自抑地抽痛，明明是那么高傲的一个男人，却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哭得宛若一个孩子。有多么在意，有多么的爱啊！
　　她再也忍不住，不去管现在是不是合适的时机，也不管自己心中是如何算计，她只想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不想让这样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伤心。
　　她从掩盖着自己身影的大树后面奔出，直接跑过去抱住了邵天，急切道：“耿郎，我没有死，我还活着。”她捧起他的脸，让他的视线对上自己，一字一句地再次重复道：“我还活着。”
　　邵天涣散的眼神终于渐渐聚焦，神情迷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的女子头发凌乱地沾着草叶，脸上满是粉灰，混着泪痕，仿若一只花猫，衣服上、头发上都有被火灼烧的痕迹，委实不怎么好看，很难认出先前的模样，但是邵天迷茫的神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的惊喜，他紧紧地揽住薷红，生怕她再次消失，这样感受到怀中那人的体温，他仿若才真的确信这不是梦，薷红是真的活着的，
　　邵天激动地力度不受控制，勒得薷红很难受，可是她却混不在意，也紧紧地回抱着她，享受这失而复得的喜悦，若不是她深谙药理，一直对耿秋云心怀戒备，恐怕早就掩葬在这场火海之中了吧！

　　耿秋云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薷红一身狼狈，劫后重生的模样，与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抱在一起，很是幸福的模样。他的眸色不由变黑，如此她都没有死吗？
　　若只是区区火灾，烧不死她倒是情有可原，但是他明明派人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让她晚上直接睡死过去，死在火海中。为了为防万一，他还派了死士在起火前杀了她，竟还是没有成功？
　　感受到身上阴冷的目光，薷红才渐渐回神，只觉得脸上满是冰凉，她伸手一摸，竟是掺杂着灰尘的泪水，她刚刚竟是哭了么？从她知道这辈子不能依靠别人，只有将别人踩在脚下，才不会有人欺负她和母亲那日起，她就从未掉过一滴眼泪，当然除了做戏博取同情之外，如今她却是为了这个男人哭了吗？
　　她仅是稍微愣了一下神，就赶紧擦去脸上的泪水，回头挑衅地望向那道阴冷恶毒的目光，她推开邵天，站起来，朗声道：“相爷对这次火灾是不是应该给奴家一个交代？”
　　耿秋云见邵天顺着薷红的目光向自己望来，跳下马，换上一副慈爱的嘴脸，“不过是下人一时疏忽罢了，只不过他们早已葬身火海，薷红姑娘就算是再大的怒火也应该平息了吧！”避开邵天的目光，他的眼中满含警告和威胁之意。
　　不想让邵天知道吗？可是你有什么能威胁到我的呢？薷红不屑地冷笑，红唇恰到好处地勾出一丝嘲讽，“可是我亲眼看着有刺客用剑刺向我的床，若不是我今天吃多了，出去消消食，怕就是不能参加后日的婚礼了。”其实是她在晚间饭菜中发现蒙汗药，知道耿秋云想要害她，所以就一直躲在暗处，没有回房，直到看到刺客要杀自己。只是没有想到耿秋云会如此狠毒，竟为了掩盖杀死自己的真相，要了这一别院数十口的性命，若不是她动作灵活，说不定也逃不出去。
　　“刺客吗？”她竟然能从死士手中再次逃脱，看来当真是他小瞧了她。耿秋云掩去眸中的精光，笑道：“怕是某个小贼来偷东西不小心闯入了姑娘的房间吧！”
　　“小贼吗？”薷红冷哼，看向耿秋云的眼中满是蔑视，“这个小贼可真是大胆，连堂堂宰辅的院子都敢闯。”之后却是不再说什么了。她只需让邵天知道这次大火不是一场意外即可，至于其他的，随邵天怎样想。毕竟她没有证据，说多了反倒惹人厌烦。
　　那看向耿秋云不可一世的眼神竟让他有些晃神，一时忘记了反驳，这个丫头竟然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即使心中已是怒火滔天，但是耿秋云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说道：“竟然这里不能住了，姑娘还是先随大郎回耿府吧！至于今天的事情，老夫一定会彻查。”
　　薷红，等你入了耿府，你便离死期不远了，我许你一次两次的逃脱，却绝对不允许有第三次。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我要断更了。因为没有用存稿也因为没有思路了，其实是有思路却想不出来应该怎样写。我想我不可能为了更新而凑字数，码字，那是对我，也是对读者的不尊重，所以请谅解，但是我保证我开的坑就一定会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