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四百岁》冷胭

7、是人？是妖？是鬼？是神？

　　男人微微避开她的脸：“没有藏。”
　　“那我叫你，怎么不回答？”
　　男人顿了顿：“不习惯。”
　　岳茏“哈哈”一笑：“黑口罩，这是我给你的代号，你要时刻牢记呀！”
　　男人略略皱眉，看着眼前的牛肉炒饭和蛋炒粉：“你要吃两份？”
　　“饿啊！”岳茏的饿劲儿又上来了，用勺子不断咬着牛肉炒饭往嘴里塞，吃了几口觉得舒服了一点，又委屈地看向蛋炒粉：“我最喜欢吃蛋炒粉了。”
　　“再点，我给钱。”
　　“可是我害怕。”岳茏搂住他的胳膊，又在他胳膊上蹭：“再来一个坏人怎么办？”
　　“还知道怕。”男人扬眉：“刚才你也看出来了？”
　　“没有。”岳茏嘻嘻哈哈：“以我的智商，不太可能看出来。”
　　男人无语，看向蛋炒粉：“点不点？”
　　“凑合吃吧，反正是我喜欢的人吃过的，有什么关系。”岳茏拿起筷子递给他：“喂我。”
　　男人没有接，皱眉：“你有手。”
　　岳茏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支棒球棒，作势就要往自己手上砸去，看得出来力气很大！男人一把抓住棒球棒，语气里带了些责备：“干什么？”
　　“砸骨折就没有手了。”岳茏死皮赖脸地还要砸，但棒球棒被男人稳稳握住，动也动不了。岳茏松开棒球棒，站起来又要去拿别的“武器”，男人气闷地说：“回来。”
　　岳茏“唰”地坐在男人面前，像一只讨食的小狗。男人放下棒球棒，拿起了勺子，皱着的眉头明显是在犹豫，但最终还是舀了一勺牛肉炒饭递到岳茏嘴前。
　　岳茏没有立即张嘴吃，而是笑得十分暧昧地看着男人，看得男人避开了目光，才张嘴吃下那一勺饭，笑眯眯地问：“你喂过别的女人吃饭吗？”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会打棒球？”
　　“不会啊。”岳茏就着他的手又吃了一勺，不动声色地默默拿过了炒粉，放在自己面前，用筷子扒拉起来。
　　男人瞥了一眼棒球棒，颜色是深灰，看起来像是定制，给岳茏又喂了一勺的时候，问：“别人的？”
　　岳茏嚼着炒饭，含糊不清地说：“我买的呀，放在家里防狼用的。买的时候捡了个漏，别人定制的结果不要了，店家便宜卖我了。你看，这么好看的颜色还这么长，是不是很划算。”她比划了一个动作：“要是有人入室抢劫什么的，我就用棒球棍打昏他！”
　　“厨房有菜刀。”
　　“以我的智商肯定会割伤自己。”岳茏哈哈大笑起来，男人嘴角略略上扬。
　　岳茏见准时机，夹了一块鸡蛋迅速塞进男人嘴里，男人错愕地含着那块鸡蛋，吞也不是，吐也不对。
　　岳茏笑眯眯地看着他：“辛苦你一直喂我啦，你也吃点儿吧。”
　　男人的嘴仍然没有动，岳茏怕他吐出来，直接伸手抬他的下巴让他吃下去，又笑着威胁：“是想让我用嘴喂你吗？”
　　男人立刻开始嚼鸡蛋，迅速吞了下去。之后瞥着她拿筷子的手：“自己吃。”
　　岳茏立即把筷子一甩，作势又要去拿棒球棒，男人仿佛认命地闭了闭眼，再次舀了一勺牛肉炒饭递到她嘴边。
　　岳茏开心地一勺又一勺地吃着，还不忘奉承：“牛肉炒饭从来没有这么好吃过！”
　　男人沉默地喂饭，顺着岳茏吞咽的快慢而改变自己的节奏，岳茏感受到他的迁就，眼睛更是笑得看不见：“今天为什么这么乖？”
　　男人的眉毛微微动了动。
　　“居然没有一走了之啊？”岳茏笑：“还有多少天？”
　　“八十一。”
　　“呦，你记得这么清楚。每天都在倒数吗？”
　　男人不回答，手里的牛肉炒饭已经见底。他放下饭盒和勺子，岳茏又递把蛋炒粉递给他。他看了一眼还在盯着自己笑的岳茏，夹起炒粉喂进她嘴里。
　　“明天开始就只剩下八十天了呢。”岳茏的语调很遗憾，又凑近一些：“以后八十天都会像现在这样听话吗？”
　　男人没有回答，夹起炒粉的手却停了一停。
　　岳茏得寸进尺地更凑近了些：“不是说我这样都是你害的么？你不打算补偿我？默默守着会让我觉得很奇怪呀，不如这样吧，我们就跟朋友一样相处，你别老躲起来行吗？”
　　男人放下筷子默默看着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犹豫，更像是在考虑如何拒绝。
　　岳茏根本不给他提前开口的机会，直接扑到他身上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威胁地叫嚷：“你不答应的话我就见一次扑一次，直到把你扑上床为止！”
　　其实这是个悖论。
　　如果他都不出现，她要扑什么？要怎么扑？
　　岳茏说完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她死撑着没有改口，固执地搂住男人的脖子不下来。男人回避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孔，简单回答：“行。”
　　“呀！”岳茏没想到他真的能答应，激动地“啪叽”一大口亲在他脸颊上，咯咯笑着搂紧他，脸贴在他的侧脸上，开心地说：“太好啦！”
　　男人的皮肤很烫，岳茏笑嘻嘻地说：“你在害羞吗？”
　　男人拉她离开自己，虽然没有很用力但力道足够将她扯下来。岳茏不情愿地重新坐好，男人像是警告一般再次提醒：“不要陷进假象。八十一天后一切都会结束。”
　　“又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法术？你是不是在忽悠我？这世上哪有这种东西？”
　　男人的表情很认真：“有。”
　　岳茏眨眨眼：“你的意思是说，八十一天之后，我就不会这样喜欢你啦？”
　　“嗯。”
　　“那——我会忘记你吗？”
　　男人顿了顿：“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做到。”
　　岳茏饶有兴致地偏头盯着他：“说得跟真的一样。那你呢，你会忘记我吗？”
　　男人缓缓摇了摇头。
　　“那——”岳茏盯着他的眼睛：“你会使用那个什么帮我的法术，让你自己忘记我吗？”
　　这一次，男人没有回避她的眼神，静静地与她四目相接。岳茏毫不回避地紧盯着他，眼中波光闪闪，灼热的情感在其中摆荡。然而男人的嘴刚张开要回答她的问题，她却伸出食指挡在他唇上不让他回答，眼中含笑：“一百天到了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了。”
　　男人闭嘴，再看向她的眼神又是一贯的无波无澜。岳茏的眼神扫向餐桌上的饭盒，开玩笑地挑衅：“你收拾。”
　　男人给了她一个疑问的眼神，岳茏说：“不是答应像朋友一样？我的朋友都帮我收拾。”
　　男人起身，真的开始收拾餐桌。岳茏贼贼地盯着他看了一阵，忽地扑向他后背抱住他，甜甜地说：“这简直是梦想中的家庭生活啊。”
　　“松开。”男人命令。
　　“不松。”岳茏笑嘻嘻地更抱紧了些，脸在他背上蹭了蹭：“以前我妈妈就是这样抱着我爸爸的，我爸爸每次都很开心呢，不管干什么活都更卖力啦。我那时候看着他们，就想着以后我也要找一个这样的男人，能帮我干活，还能让我抱着蹭蹭。”
　　男人的手原本已经伸到岳茏的手臂前想要扯开她，听她这样说，默默放下了手继续收拾餐桌。岳茏见他没有推开自己更是大胆起来，手从他的胸肌摸到了腹肌，啧啧地感叹：“好结实，我喜欢。”
　　男人看了一眼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沉声：“你对朋友都这样？”
　　岳茏的手在他的胸肌上用力一抓，满足地回答：“喜欢就要这样！”
　　男人拉开她的手把她扯到一边，看也不看她一眼地命令：“去睡觉。”
　　岳茏嘟了嘟嘴表示不满，又不害臊地凑近他：“一起吗？”
　　男人收拾好餐桌拿着垃圾走向垃圾桶，用背影无声地拒绝了她。岳茏嘟着嘴走向床铺，大咧咧地躺下去，目光追随着男人，很大声地叹了一口气，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男人已经坐在沙发上，声音平静无波：“什么？”
　　“怎么能忍住一个美女的主动献身啊？”岳茏毫不要脸地炫耀：“我就算不是超级大美女，好歹也是五官端正中等以上呀！”
　　男人依旧不予回答，但看向了岳茏的方向。黑暗中，岳茏看不清他的眼神。
　　“喂，”岳茏叫他：“你不会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那天那个想要杀我的女人，是她吗？”
　　“不是。”
　　“那她是谁？前女友？暗恋你的人？还是跟你有仇呀？她好像是专门来找我的。”岳茏脑洞大开地想象：“因爱生恨就来追杀现在出现在你身边的女人？她的手按在我的心口我就好疼——你和她是一个世界的对吧？”
　　男人默认，提醒说：“尽量在人多的地方待着，不要独自一人。”
　　“那天在大街上哎！人还不多吗！”岳茏夸张地叫唤，很快又笑起来：“不过没事儿，你会寸步不离地保护我的，对不？”
　　“嗯。”
　　“上厕所也跟着吗？”
　　“……你该睡了。”
　　岳茏“哼”了一声，果然安静了一阵。就在男人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又忽然出声：“你是人吧？”
　　黑暗中，男人动了动，岳茏清晰地感觉到他看着自己，又问了一遍：“你是人类，对吗？”
　　“是。”男人终究给予了回答：“但跟你不同。”
　　“哪里不同？X战警那种吗？变异人啊？科学实验的牺牲品什么的？还是吸血鬼那种？要么是半妖？半鬼？半神？”
　　“都不是。”
　　“那到底是哪种啦？”岳茏气结：“你说清楚啊，就算我们只能认识一百天，你也应该告诉我，这才是朋友么。”
　　“是和你不同的一种人类，但不是你说的那些。”
　　岳茏来了兴致：“你快说快说，说出来吓唬吓唬我，也许我害怕了就不缠着你了，快说呀！”
　　男人似乎想了一想，谨慎地回答：“我们这样的人，寿命比你们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