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堂娇》无上真

118、第118章

　　乐寿堂内，叶祖荫与郑氏坐于主位，面前跪着被紧紧绑着的叶攸。

　　此时叶攸头发早已散乱不堪，故而也看不清其脸上究竟是何种表情，只是凭着那始终高昂着的头颅看，她心中竟还是不服气的。

　　叶致受了一番折磨，乔氏方一赶去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哭个不停，均是没人有心思去理会要如何处置叶攸了。可这大房总归不是那不经风浪的，不消乔氏嘱咐，刘氏便遣了人去乐寿堂盯着。处置叶攸大房虽不好出面，但总归也不能像是事不关己一般，毕竟叶致是实实在在地差点儿没了命。

　　妄图杀害自家姐妹，叶攸真真是丧心病狂了。叶致依偎在乔氏怀中，只觉恍如隔世一般，那锦被被叶攸蒙在脸上时，她当真是绝望透顶了，只觉无数前尘往事在眼前闪过——小时候第一次牵着父亲母亲的手出游、第一次与哥哥叶皓清论道佛理、第一次与叶数打架……叶致聪颖坚韧，却不代表她不会害怕，尤其是在面对孤立无依的境遇时，她第一明白了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此刻的她只向紧紧抱着乔氏，假装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并非是不愤怒、不怨恨叶攸，只是比起愤怒和怨恨，她更想要自己的平平安安。

　　叶数作为证人，加之叶致惊魂未定不便到场，自然是要由她先将经过讲述一遍的。

　　此时二房容氏、四房冯氏，以及叶敏都已到场，除却身在衙门几位老爷少爷，以及几位少爷，该到的基本都已到场。

　　但叶攸的亲娘曹氏，却是迟迟不出场。

　　叶祖荫气得浑身颤抖个不停，听完叶数的讲述，他指着被压跪在地上的叶攸，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郑氏一颗心全都系在叶致身上，可毕竟身在老夫人的位置上，故而即便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着转，也笃定着要先处理完叶攸再去好生看顾叶致。

　　叶敏斜眼悄悄瞄了眼叶攸，强压住嘴角的笑意，同时心里也是打着鼓。

　　她算盘打得的确漂亮，但叶府上下除了三房外，个个都虎视眈眈，保不齐谁一句话就能把她也拉下水，所以越加摆出了一副恭顺且痛心叶致的模样来。

　　好不容易，叶祖荫才平复下心绪来，总归他是要最先开口的。

　　“早先就不该心软，你……你是疯了么！？”事到如今，叶祖荫还能说些什么呢？横竖也是无法弥补叶致受到的伤害的。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叶攸的反应却比叶祖荫还要平静：“事到如今，祖父祖母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你究竟是如何下得去手的！？你究竟想怎么样！？到这一步，你还不醒吗！？”郑氏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抬起指向叶攸。

　　这样的时候，所有人的反应都已变得无力而苍白，谁都知道叶攸的目的是什么，谁也都知道叶攸的下场会是什么。

　　叶攸固然可恨，但她之所以走到这一步，仅仅是她自己造成的吗？

　　就像此时此刻，在叶府上下就要对她进行宣判的时候，她的爹爹娘亲，竟没有一人在场。

　　叶攸深吸了一口气，略微甩了甩遮挡住自己的头发，竟朝着所有人笑了起来，好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我的心思，你们都知道，只是我敢作敢当罢了。况且你们心里比我还要恶毒千倍万倍！在这叶家里，你们一个个假模假样，什么体统，天理伦常！要醒醒的是你们！“

　　所有人愣愣望着叶攸，没人相信这样的一番话会在最为蠢笨的她嘴里说出来，更没人愿意相信她的话其实说的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