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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复仇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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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逸轩一边走回书院给安排的宿舍,一边回忆着自己收集来的消息。
李云书和云立宁两人在书院里狼狈为奸,尽做些恃强凌弱的事来,书院中的人都对其敢怒不敢言。本以为回到书院一定不会安稳的裴逸轩却发现以云立宁和李云书为首的一伙人,不仅不像第一天那样找她麻烦,反倒见着她就躲。虽然躲得不甚明显,但是裴逸轩却可以感觉到几人在忌惮着什么。但是她除了和刘任青几人关系好了点以外,并没任何特别之处。了解了这一点,裴逸轩更是和刘任青几人形影不离。
她认为云立宁和李云书一定是害怕着刘任青几人中的某个人。
罗钦家道贫寒祖上三辈都是平民,并没有任何可以令云立宁几人忌惮的。刘任青家更是不可能,他家连李云书家都不如。至于周哉家虽然人脉广又杂但是却是商人,但是士农工商,排在了最末端,自然是想都不用想。
周哉家除了衣食住行比常人好点以外,在本朝地位甚至连大街上叫卖的手艺人都比不得。
事实上出身为商人之子的人如果不是极为有才华或是和父母辈断绝了关系,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参加得了科举的。就连姬文菲都是暗地里乔装打扮奔走经商,只对外说是墨都来的大户人家的亲戚生怕让自己和裴逸轩扯上商人的关系。
至于周哉,本来就不是为了状元而入的书院,只是因为周父认为进了书院可以多结交未来的达官贵人,对以后的经商有很大的好处和便利,这才叫他来了书院上学。
这样便可以轻轻松松得排除掉三人,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林子雅和容禾两人了。
想到这里,裴逸轩眸子微闪,按下心中猜测。
裴逸轩一回到宿舍便叫来意眉,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让她去城外的小山村收集采购了一些名称古怪的药草,意眉欣然领命不疑有他。
支开了意眉后,裴逸轩才带着自己的行李趁着夜色,用轻功避开所有人,偷偷摸摸地来到城外的一处乱葬岗。
这里是专门丢弃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人的尸体的。官府中的官差一般像这样随意丢弃了尸体,便不再管更不会掩埋。而被抛弃的尸体就会慢慢腐烂化作一堆白骨,运气不好的人有时候还未等□□腐烂便吸引了豺狼和野狗争相啃食,拖的身体四分五裂。
夜晚经过的人经常会听到这里有一阵不知从何方传来的凄厉悲惨的哭嚎声,那声音忽远忽近,行踪飘忽不定,显然非凡人所能,所以这附近绝没有任何人敢在晚上过来的。
不过这一点现在却是方便了裴逸轩。
只见她双手合十朝着某一处裸露的白骨拜了几下,嘴里念叨着什么,神色坚毅。
“在下裴逸轩,不知您是何人,生前又做过何事而落到弃于乱葬岗的地步,今夜前来叨扰,只是为借您的骸骨一用。待此间事了,在下定会回来请罪,完整无缺的将遗骨归还并掩埋。”
喃喃念完,裴逸轩捡了那具不知姓名的骸骨,她从包袱里抽出块银红色绒布方巾,手臂一甩将其平整的铺在了地上,小心而细致的把骸骨一一对应放好。
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在耳边折磨着人的意志和心神,但是跪坐在骨堆上的裴逸轩却充耳不闻,只一心一意收敛白骨。
当一切完毕,裴逸轩将包裹背在背后,她回头看了眼乱葬岗里的森森白骨,那凄厉悲惨的哀嚎仍不绝于耳。
“冒犯了。”
说完,裴逸轩运起气,身姿轻盈矫健的跳了几下,很快就消失在呼啦啦作响的茂密树林里。
“呵呵呵。”
一阵银铃般悦耳轻笑声伴随着吹来的寒凉夜风响起,那平日里吓人恐怖的哀嚎声也像是按了暂停键,突然就不响了,就连刚刚还莎莎索索的树叶也停了下来,时间就像静止了下来。
若是这里还有人的话,就能清楚看见那人迹罕至的乱葬岗里竟然站着一位青衣女子,眉间一点鲜红似血的朱砂痣,脸色苍白。
在荒凉宽阔的乱葬岗里,而周围又全是白骨堆成的土堆之中显得格外突兀诡异。
拿了白骨,裴逸轩并不着急着要去找李云书和云立宁,而是展开一张银红色绒布,将白骨一一放好系牢,然后又在荒山野岭的某棵参天大树上躺了一宿。
一夜好梦至次日清晨,温暖的阳光开始穿透叶子间的间隙照射在树木里面弯弯曲曲的分枝。
裴逸轩缓缓睁开眼睛,她用手拨开了茂密的枝叶,跟据太阳在天上的位置推断了时辰,然后将另一个包裹打开换上了里面颜色夸张的衣服,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看起来像是暴发户的中年大叔。
为了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她先是将装着白骨的包袱系紧,用柔软的棉布又多包了几层,最后见差不够多了才将它牢牢地绑在了肚子上,而换下的衣服则被她藏进了最高的树的树干中。
做完这一切,裴逸轩才点了点头,一跳而起,轻盈而优美的跳下了树干。
既然山不就我,那就让我来就山吧。
裴逸轩在城里先是在各大有名的珠宝玉石店里,大肆购买许多链子手环坠子等等,也不管搭不搭配就将其全部挂在身上,大摇大摆地朝着潍城最有名的玉香楼走去。
“老板,今天的新书到了吗?”
罗钦将看过的书放到了柜子上。
头发花白的掌柜拿起书上下左右仔细看过,见没有什么明显的损坏后,指了指某个方向。
罗钦道了声谢,径直朝着书店掌柜指的方向走去。
“哎,你看。什么时候潍城里出了这等钱财外露之人。”
“还真是,这要是在荒山野岭不出三步就要被打劫的给劫去了。”
罗钦停下脚步,回头好奇地向着门口看去。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颜色俗气的金黄色绣花绸衣,脚上穿得是同色系虎纹金靴,脚尖顶着两颗价值连城的深海大珍珠,脖子上是足斤重的纯金链子,五根手指上都是各种金银玉戒。
男子大饼脸,小眼睛,满脸麻子,一张肥厚恶心的厚嘴唇时不时的对着或是鄙夷或是艳羡的周围人骂着。身材矮胖矮胖的,肥硕的大肚子随着他大摇大摆的走路方式而左右摇晃着,遇到稍有姿色的女子会时不时地露齿一笑,手上纯金打造的扇子摇得频率也会更快几分。
全然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如何,摆着一副欠扁至极的模样。
“那是谁?”
“你们有所不知,这人是今天早上来的商人,准备住上一天的,说是从北边来的。”
“对对,他是卖绸缎的,我今天到首饰店里时听掌柜的说的。”
罗钦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将目光一直放在那中年商人身上,他眉头微皱。
总觉得那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罗钦想着,也不再管看不看新书了,直接走到书店掌柜那里撂下钱。
“书生,今日不看了?”
掌柜拿起罗钦撂下的钱,叫住了罗钦。
“今日新来的书几日前就已经有好几位书生来问过了。”
罗钦丝毫没有犹豫,又放下了几个子儿。
“改日再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人都开始收摊准备回家,只有花街上那些买小吃的还在继续摆着,对于在花街的人来说最活跃的时候才刚刚来临。
裴逸轩就这样在城里所有人面前晃了一圈后,才慢慢悠悠的走到玉香楼前,那里站着些衣着暴露的美丽女子,不停地朝着街上的人招着手。裴逸轩越过她们,也不管她们惊呆了的表情走了进去。
“管事的呢,还不快出来。”
一进楼里裴逸轩便大声喊道,那在大堂中央,忙着接待的龟公见到裴逸轩这幅富贵逼人的打扮,立马就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迎了上来。
“爷贵姓啊?看着也不像是本城中人。”
“张全。”
裴逸轩装作不耐地样子,扔了块小金元宝到龟公手中。
“赶紧的,给大爷我安排间上好的房间,再叫上几个女人来。”
“好好好,张大爷您这边请。”
龟公接下了金元宝,笑得合不拢嘴,将裴逸轩往二楼上引。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城中人的?”
裴逸轩担心自己被发现了,状似无意地问他。
“瞧爷这话说得,我们这玉香楼虽然比不上那墨都里的苏湘桂榭,但是我家的红儿姑娘在整个嘉雪国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绝世花魁,不说本城中那些无论有钱的没钱的男人了,就是千里之外的都要赶来见她一面才不虚枉此生。”
龟公说完又回头朝着裴逸轩讨好的笑了笑。
“本城中的男子我都熟,像是爷这样气宇轩昂,财大气粗之人本城内能找的出几个?我自然就知道爷是外面来的。”
裴逸轩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你倒是挺会说话。只是你提到的红儿姑娘等下可否让我见上一见?”
“呦,这可不行,那红儿姑娘今晚上已经被云立宁少爷给包下了。爷,我们楼里还是有许多姿色不错的姑娘的···要不叫她们到您房里,您再挑挑?”
龟公话还未说完,就听见楼下大厅里一阵喧闹。
“放我进去,我要见红儿!”
裴逸轩轻挑浓眉,回身朝着那最热闹的一处看去。
只见那里站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看起来约有二十左右,容貌俊朗秀气,身材中等,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
旁边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指挥着打手将他拦下,看样子应该是这玉香楼里的老鸨了。
“我呸!红儿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穷书生,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连我玉香楼里铺地的一块青砖都买不起,还想见红儿?哼,别让人笑掉了大牙。”
女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尖酸刻薄,令人不喜。
“我和红儿相遇于露华寺中,我知道自己出身贫寒配不上她,但是我们两情相悦,早已在月下私定了终生,我愿意赎她娶她!”
书生的话一出口便给楼内所有人造成了震撼,妓院出身的女子即使是个雏也不会有人愿意花大价钱赎出,更别提娶回家了。
这书生却是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要娶一个妓女,这更是天方夜谭,想都想不到的事。
男人们一脸看傻逼的神情看着他,这书生是不想要名声了吗,和一个妓女扯上关系不仅会对未来的官途造成影响,还会终日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之中。女子则是一脸或崇拜或艳羡的表情,红儿真是遇上了良人,对于她们这种风尘过活的女子,最想要的不是奇珍异宝而是一个老实人的真心对待,能待她们像是对待普通女子一样。
“怎么又来了,门口的干什么吃的,又叫他混了进来。”
正当裴逸轩看的起劲,旁边的龟公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裴逸轩回头。感兴趣的问他。
“这是?”
“一个住在破茅草屋的穷书生,已经参加了好几次考试,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功名在身,成日里就靠着卖他那些破烂画作和字帖为生。那天也不知怎么的正好就遇上了去露华寺上香的红儿姑娘,结果就缠上来了,甩都甩不掉。”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略带迟疑。
“不过,红儿姑娘要是真的跟了这书生也倒不失为一个好归宿。我是见惯了这楼里的嬉笑怒骂变幻无常的,楼里的姑娘运气好的被老鸨看上培养了做接班人,运气不好的就只能在容颜逝去的年纪拿着属于自己的几件衣裳和几两纹银出去过活。相信我,姑娘们能被允许带走的积蓄绝对不会超过十两以上。如此算来被人赎走可以算得上是好去处了。”
裴逸轩转头看了回去,见那书生已然被身强力壮的打手以最丢脸的姿态给推打了出去,老鸨则拍了拍手一脸得意,吩咐了手底下的人几句就准备往二楼上走。
“只是从火坑中跳进狼口罢了。”
裴逸轩看着场下的闹剧喃喃出声。
龟公一脸惊异地看着她的侧脸,正准备开口问她。
“李大全,干什么呢,还不带着贵客到房间里休息去!”
原来是老鸨走了上来,看清楚了裴逸轩的打扮后更是眉开眼笑,就差没自己贴上裴逸轩身上看看那些挂着的宝贝是不是真的了。
“春姐,这是张全大爷···”
还未等李大全说完,春娘就不耐地打断他的话,将他支开到别处。
“行了行了,招呼别人去,我来带他去房间。”
春娘见龟公已经走远,扭头对着裴逸轩谄媚地笑了起来。
“张公子,奴家这就带您去您的房间。”
裴逸轩轻咳一声,示意她开始带路。
将裴逸轩带进了房间后,春娘先是给她倒了杯茶,然后就出了门开始叫姑娘来房间伺候裴逸轩。
裴逸轩正喝着茶,这时却听见门口经过一行人,脚步轻盈,没有任何声响和交谈的声音,她将茶水含在口中许久才慢慢咽下。
看来潍城还真是个是非之地,就连普通妓院的玉香楼都能有这么多藏龙卧虎之辈。
正当他这样想着,春娘突然推门进来,一脸歉疚。
“哎呦,张公子,真是对不住您了,今日李公子过生已经包下所有的未接客的姑娘了。您看···”
她停顿了一下,画着浓重妆容的脸立马露出笑意,配着她鲜艳的红唇,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
“我陪您一晚?”
裴逸轩噗的一声将嘴里的茶水吐到了春娘的脸上,装作怒极的模样。
“怎么?是嫌弃老子没有钱?”
说着,裴逸轩直接就将一沓五千两一张的银票砸在春娘脸上。
春娘本来因被人用东西砸脸而布满怒气的脸在看到好几张面值为五千辆的银票时,立马又换了一张喜气洋洋的笑脸。
乖乖,这张公子怎么比云、李两位少爷还要阔绰!
“不是不是,只是那李公子是那知府之子,和他玩的好的云公子更是刺守之子,据说文武双全,加上又是独子,以后更是前途不可限量。您还是少触他们的霉头为好!”
春娘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裴逸轩的神色。
只见裴逸轩突然松了口气,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多亏了春娘你提醒,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些银票就当我赠与你的,现在请带我出楼吧。”
春娘面露喜色,“那哪里好意思。”手上却忙着在拾取地上银票。
裴逸轩看在眼里却并不拆穿她,等她将所有银票拾起来整好塞在衣袖里的时候,食指和中指并拢,飞快地在春娘的头上和胸口各点一下,快的看不清裴逸轩做了什么,春娘就倒在了地板上一睡不起。
裴逸轩看着睡得像头死猪一样的春娘,将她拦腰抱起,扔到了床上脱下她的衣服并用被子盖好,银票则给她垫在了枕头底下,最后又将屏风挡在床前。
“这钱当作补偿了,可要好好的为我掩饰啊。”
做完了这一切,裴逸轩又把身上晃眼的衣服脱下和春娘的衣服一起凌乱的扔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裴逸轩换上了一身白衣,将头发束起,袖子收紧。多余的珠宝首饰则用布裹起来放进了胸口处,回头看着那银红色的包裹,背在身上从窗外跳了出去。
此时另一间房内。
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怎么样?可有打听清楚了?”
“正是今夜亥时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好,就这样办!定要将八皇子斩杀在潍城,绝不能叫他回到墨都,一个活口也不许留!”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是!”
房间里点着香炉,青烟渺渺,红色的烛光渲染着里面的暧昧气氛,几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围坐在桌子前,每一个身边都有一个或两个美丽的女子陪在身边,或是以嘴渡酒,或是拾筷夹菜,好不热闹。
这时,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个俊朗少年,人未进,话先出。
“我来迟了。”
“云书,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叫我们苦等许久。”
“是啊!”
“这又是醉卧哪个美人乡里了?”
李云书笑了起来,朝着房间里正在跳着舞蹈的妖艳女子眨了一下眼睛,不出意外地得到女子娇嗔而无比勾人的一眼,拿起桌上的一壶酒一饮而尽。
“刚刚与那老鸨说了一下,今夜这玉香楼里的姑娘随你们挑,帐都记在我头上!”
“云书霸气威武!”
少年欢呼一声,又接着搂起身旁的女子亲亲摸摸。
“云立宁呢?”
李云书环视一圈见没有云立宁在,拉住其中一个玩得不亦乐乎的少年问他。
“他包下红儿了,现在大概正···嘿嘿嘿。”
“别说!”
另一个少年赶忙阻止他说出口,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众人都静静的看着面色凝重的李云书。
许久,李云书才笑了起来。
“哈哈,是不是吓到你们了?我怎么会为了个妓女和兄弟起隔阂呢!是吧。”
“额···对!”
“对,云书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几人又开始各干各的,李云书则突然站起身搂住正在跳舞的女子,邪笑的看了一眼那妩媚动人的女子。
“今夜陪我?”
女子愣愣地点了点头,随后狂喜。谁不知道李云书对跟过他的女子奖赏最是丰厚,从不吝啬在女子身上花钱。
“我就不陪你们了,发现了个可人儿。”
李云书对着几人说完,也不管几人反应如何,搂着女子出去。
两人来到专属李云书的房间里,开了门后李云书就像变了一个人,阴郁冷酷慢慢爬上俊脸显得整个人狰狞恐怖。
李云书插上门,回身就将桌子上摆着的上等青花瓷一扫而下,又将拐角的一人高的细脖金镶边大花瓶给一脚踢烂。
“妈的,贱人!老子对你这么好,要什么不给?如今遇到个比老子地位高点的就贴上去了!那个王八蛋有什么好,不过有个好爹,不然哪里轮得到他到阎王爷头上撒尿!”
女子被他突然的发作给吓坏了,只不停地往后退。
李云书注意到她的动作,青筋暴起的脸一下子柔和了起来,他快步走到梳妆台,拿起眉笔沾了眉粉然后向着女子的方向走去,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话。
“红儿不怕,不怕。红儿不怕,不怕···”
“别伤害我,别···求您了。”
女子那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梨花带雨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李云书倒是柔和下了脸庞,神情温柔,捧着她小巧的瓜子脸轻轻地从额头到两颊最后到嘴唇亲了下来。
女子哪里被人如此温柔的对待过,很快就被李云书安抚了下来,就像是遗忘了一般不再害怕李云书,主动将红唇奉上,一副任君采撷的娇俏模样。
“我怎么会伤害如此可爱的美人呢。”
李云书推开她的头,并不打算接受美人主动奉上的香吻,反而开始为她轻轻地描眉。
女子睁开清澈无辜的大眼,小心而信任的看着李云书。
“真美!”
李云书痴迷的喃喃念道,女子被他专注地眼神看得羞涩万分。
“奴家今夜任爷···不,随爷的。”
“贱人!”
李云书却突然打了她一巴掌,满脸狰狞直接掐上她纤细的脖颈,一丝丝的收紧。
女子很快就没了声息,挣扎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留下李云书看着自己止不住颤抖的手。
“我才没···没有杀死母亲,不是我···不,哈哈哈是我是我杀得,那又如何,不配为我李云书的母亲,是个贱人,不守妇道的贱人!”
李云书双目通红地看着那女子的尸体,女子死不瞑目脸上带着怨恨地看着李云书,恍惚间他看见了云楚楚和娘也是在死前用这种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我说过不要看我!”
李云书从身侧抽出把匕首,一下又一下的捅向女子的尸体。
当裴逸轩找到李云书的房间时正好看见他拿着把匕首正疯狂的捅着一个姑娘的尸体。
她皱了皱眉,她听见李云书刚刚大喊出声的话了,李云书竟然杀死自己的亲生母亲,现在更是又杀了一个花季少女简直是耸人听闻令人发指。
看来计划还得在变化一下,裴逸轩伸出手在脸上揉弄了几下。
“李云书!”
房间里突然回响一个清冷毫无生气的声音。
李云书立马站了起来,环顾四周。
“谁!出来!”
那声音带着来自地狱的阴冷和仇恨。
“我出来了,你可别被吓着。”
李云书不屑地看着某处,“你爷爷我就是吓大的,装神弄鬼,你最好还是先将脖子洗干净等着我!”
只见一个少女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站在李云书身后,发出了一声轻笑。
“呵呵。”
李云书回首用匕首刺向她,但却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怎么会?”
李云书一脸不可置信,回头一看却立马丢了两魄五魂。
“我才杀了你!”
李云书看看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死不瞑目的女子和诡异女子,除了衣服颜色一个是暴露鲜艳,一个是白衫紧袖以外。其他都是一模一样,不仅是脸,就连脖子上的青紫掐痕和匕首桶过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真是叫奴家好生伤心,才和奴家调完情,怎么能不识得奴家了?奴家还带了个新朋友来见你呢,楚楚还不出来见见奴家的心上人。”
女子话音刚落,从房间各个角落飞起了大大小小的白骨悬在半空中组成了一具完整的人的尸骨。
“楚楚?”
李云书在嘴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转而大笑。
“云楚楚早已下葬为安,你从哪里挖出具破烂又用线绑在房梁上吓人。看我不揭穿你,然后送你去见云楚楚。”
李云书手里的匕首一转挽了个漂亮的刀花,一跃而起往女子和白骨头上一割,然后刀锋一转直直捅向女子天灵盖。
这一次却再次穿过了女子身体,巨大的力道令李云书手里的匕首牢牢地刺入地板了几寸。
“不可能,不可能!”
李云书摇头,没有割到任何绳子也碰触不到女子,甚至两次刺向女子他都能感觉到穿过女子身体时的那种阴冷感,简直就像···就像女子是真的灵魂带着云楚楚回来找他报仇的。
“拿命来!”
从白骨那里穿来一声完全不同于女子声音的娇喝,接着就见李云书拼命的想要拔出手中卡在地板里的匕首,但是卡的太深怎么也拔不出来,眼见那具白骨越来越近,李云书几乎可以感觉到白骨扑来时带的冷风和腐烂的泥土味道。
“啊!”
“终于好了。”
女子轻出一口气,幸好在那壶酒里下了点致幻药,不然这小子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骗,白骨会飞全靠着她用了功力维持着,有了那陨石书上所教的练习,功力突飞猛涨一日不同一日,现在的她功力约有一个半百老人不睡不休习得的功力那么多,自然可以轻易的控制自己和别的物体。
至于李云书刺不到她则是因为她在李云书将要刺到时快速躲开,李云书刺过后又快速的回到原位,所以才会令李云书以为穿过了她的身体。
女子刚抬起手将面具揭到了一半露出了精致的下巴。
“李少爷,怎么了,楼下的人说您的房间有异响。”
“没事儿,这小娘们太带劲了。看我不调教一下你”
门外的人猥琐的笑了几声,弓着身子退下了。
裴逸轩直接将李云书粗鲁的扛在身上,从窗户跳了出去,也不管李云书在这一过程被窗户木头和房顶瓦片撞了多少次。
到了云立宁和红儿的房间上,裴逸轩轻轻放下昏迷的李云书,扒开瓦片。
屋中烧着炭火,暖洋洋的舒服至极,正下方是个梳妆台,上面雕满繁复美丽的花纹,桌上铺满金钗玉饰,旁边是个红木牛角梳,中间是面半身铜镜,恍恍忽忽地映照出一个女子的身影。
裴逸轩顺着铜镜所对方向看去,原来是一个女子正在舒服的泡着玫瑰花瓣澡。
这应该就是红儿了。
裴逸轩见屋里只有红儿一人,便跳了下去。轻巧地走到她身后,抽出腰间的小刀,用刀背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云立宁呢?”
红儿不惊不恼,反而还将白皙细长的腿从飘满花瓣的水下抬起,嫩白的手顺着长腿一直慢慢滑落到隐于水下的地方,引人浮想联翩。
“怎么?现在的采花大盗喜欢上了采男子吗?”
红儿娇嗔着,即使裴逸轩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也知道她脸上的表情现在一定是及其勾人诱惑的,就连她这样的假男人都有些把持不住,更别提那些真的了。祸水花魁的外号还真是名副其实。
“少废话!不是说云立宁包下了你?”
“真凶啊!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说着,红儿就将手抚上裴逸轩握刀的左手,细细抚摸过去,转头要看裴逸轩的模样。
裴逸轩哪会让她回头,右手快如闪电,抓着她的下巴一捏一抬就将红儿的头给扭回去了。
“你要知道,我刚刚如果再用点力,你这漂亮的头就会顺着我的力道轻轻松松的滚到地上去···”
红儿像是被吓着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
“云立宁喜欢俊俏的男孩子,一般来玉香楼都会点一个女子做掩护,掩盖他是个断袖。实际上却是去了另一个房间···行那有违阴阳之事。”
红儿顿了一下,像是在害羞说出云立宁干的事。
“究竟干什么?”
裴逸轩并不明白红儿的意思,事实上她连男女之间的都不懂,怎么能指望她懂得龙阳断袖?
“您连男女之间都不懂吧。”
红儿像是有些惊讶,想要回头却又被裴逸轩眼疾手快的扭了回去。
只听身后那人倒抽了一口气,许久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句“不许看”,语调带了几分不懂新事物时的拘谨和委屈,就像是新嫁入婆家的媳妇不懂普通妇人都会做饭一样。
红儿一下子抓住了裴逸轩的窘迫,立马笑出了声音,原来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
“我来教你?”
刚说完,红儿就又想像条无骨之蛇一样缠上了裴逸轩。
裴逸轩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也顾不上她会不会头了,将她一推就要跑。
但还没跑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往梳妆台上扔了个包裹。
正是她装褪下的珠宝首饰的包裹,满满当当的掉在梳妆台上,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声响。
“这是送你的···当作你自己的私房,出去了好自为之。”
裴逸轩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墙上的百花争艳图,一跃而起。
红儿从浴桶里出来,随意披了件薄衫。妖娆至极的身姿,摄人心魄的脸在瞧着那梳妆台上不小的一个包裹和墙上的那幅画时慢慢笑了起来。
“瞧瞧,连这小刀都没拿走呢!”
那只柔若无骨的白嫩手臂露出一截,纤长如玉的手指一钩,圆润灵活的手腕一转,那刀就落入了手掌之中。
裴逸轩终于找到了云立宁的位置,先是从房顶打开瓦片看了一下,果然是云立宁,只是他却跪伏在一个男子身后,男子也和他同样的动作,两人一前一后神情欢愉至极,显然是在享受无上快乐。
裴逸轩却并不明白,看到后也并无任何奇怪之处。掏出了自己带的迷药一股脑儿撒了进去,而屋中沉浸在床事的两人早已无心注意其他,很快就中了招。
见屋中两人倒在床上许久不起,裴逸轩带着李云书落下,将他扒的一干二净。
裴逸轩摸了摸身上,却发现刀不在了,除了药以外再无其他尖锐的东西了。
她环视一周,最终锁定了桌上的酒壶。拿起一摔,用瓷片在李云书和云立宁两人身上深深地划了许多道口子,又用药粉撒了上去,保证了伤痕好了能留下伤疤并且还跟着两人一辈子以后,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
这就算是裴逸轩的复仇了,同样是脱光衣服但是意图却是天差地别。
“呵呵。”
裴逸轩走后房内突然出现了个青衣女子,手臂一挥,宽大的衣袖里就冲出了一条青布将躺倒在地上的李云书一卷扔到了床上,另一只手也挥了起来,袖子里也飞出了一条青布将云立宁成大字形束缚在床上。
女子苍白的脸上露出抹诡异至极的笑容,双手一抖,青布收回,只有以床为中心的位置弥漫阵阵幽香。
不一会儿的功夫,李云书和那男子就像是寻找食物的野狗开始嗅来嗅去,而云立宁则难耐地扭着身子······
女子笑了笑,在他们开始动作前消失在房间里,仿佛没有任何人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