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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复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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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意慌神的瞬间,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迷茫。
凛冽的气息顷刻间荡然无存,那些萦绕四周的魔气也随之消失不见,此刻的叶意像极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筑基期修士。
金丹修士直盯叶意,他的疑惑仅存在了一瞬,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叶意改变的原因。
他突然就暴起发难,他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进行鱼死网破的反扑。
叶意非常缺乏对敌的经验,别说是与一般的修士打斗,他就连山中凶猛的动物,他也对付的不多。
更何况,叶意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原由使得这个金丹期的修士怕自己怕到了这般地步。
叶意的修为与对方差别很大。玉石俱焚这种事,通常只出现在修为低的修士迎战修为高的修士的时候,按理说,再怎么也该由叶意选择同归于尽。
因此,修士的拼命态度,使得叶意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当心!”
叶意听得青年一声惊呼,他顷刻间被修士一拳重重地打在胸口。他诧异的抬眼往前看,在金丹修士的眼底看到了不顾一切的阴狠。
叶意毫无悬念地被对方打飞了,他撞断了走廊好几根木柱,这才闷声落地。
修士见状一愣,他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叶意。
金丹修士意识到,眼前的叶意不再具有任何威胁。那一刻,修士眼底闪烁着报复的疯狂。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狠狠地虐打叶意,将叶意的脸踩在脚底,就像他对待每一个不肯屈服的炉鼎一样。
暴打之后,他就会把叶意作为炉鼎进行采补,吸尽精元。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少年痛不欲生,他还没尝过这样的少年是什么滋味。
青年一见修士猥琐的神色,他马上明白了对方龌龊的思想。他猛地前扑抱住修士的腿,任由对方如何打骂,他坚持不放手。
他不可以松手。
修士的目光令他记起了自己的惨痛经历,他怎么忍心让叶意遭遇地狱般的苦难。叶意还年轻,他根本不懂,也承受不住这种丧尽天良的折磨。
“放过他!”青年大喊道。
然而,回应青年的只有粗暴的一句:“给老子滚开!”
青年的力气太弱,他无力阻止修士。
修士一把抓紧青年的头发,他一脚接着一脚大力的踢在青年的身上,他生生的将对方从自己腿上扯了下来。
随后,他恶狠狠地把青年丢了出去,就如同丢开一件恶臭的脏衣服。
金丹修士大步上前,他要禁锢叶意的修为,他要让叶意沦为自己炉鼎。
可是,叶意不见了。
撞断的木柱旁,哪有叶意的身影。
“你在找我吗?”
镇定自若的话音冷不丁在修士的身后响起。
叶意站在走廊中间,月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身侧,映亮了他的脸庞。
修士没来由的腿脚发软,他险些当场跪地,让人战栗的魔气再度爆发。修士见状心里猛然一怔。
叶意居然没有受伤,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浑身上下,干净整齐。最特别的是,叶意的眼睛完全转为了黑色,足以吞噬万物的深邃。
一件青衫裹住叶意瘦小的身躯,而他身后,可怖的浓郁魔气已然凝结成了虚影。
那虚影竟然与叶意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叶意不再有迷茫与困惑,他的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的笑纯净得仿佛不含有一丝一毫的杂质,轻声说着无关轻重的话语。
“其实,我挺喜欢看别人当炉鼎。”
“尤其是人多,才有意思。”
他的话语静然落下,每一个字都化作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些黑色人影齐齐的朝修士走去。
修士想要逃,可是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他想要呼救求饶,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叶意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修士,皎洁的月光照进他黑色的眼睛,泛着柔和的微光。
这一刻的叶意,纯洁得就像是一幅白纸画卷。
不!
修士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随即他被众多的黑影扑倒在地。
他的衣服眨眼被扒了个精光,所有的一切毫无隐藏的暴露在月光下。他身后传来的剧痛刻骨铭心,那是永世难忘的痛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又是那么的让他生不如死。
无尽的折磨好似蔓延了几个时辰,几天,几年……
就在修士不断的麻木自己,让自己漠视周围一切时,他意外的发觉那些黑色人影没了踪影。
这会儿,他的身下搭了一件残破的外衣,避免不堪入目的景象脏了叶意的眼睛。
叶意仍然站在原地,他淡淡地笑着,笑得如同世间最天真无辜的孩童。
然而,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却时刻提醒修士,他是魔,肆意妄为,甚至心狠手辣的魔。
叶意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忘了告诉你,曾经有人仗着自己修为高深,也想对我使用这般肮脏的手段。”
“可惜,他失败了。”
“你知道他是什么下场吗?”
修士的心底一颤,他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他不知道那人的下场,但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年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叶意无视了修士的惧怕,他面带微笑,不急不徐地说道:“你可知,那个人贵为仙君。”
“仙君,住在九天之上的神仙,长生不老。”
“狠,他怎么就可以那么狠呢?”
“不过,我命大,比他大。猜猜看,结果怎么样了?”
叶意的声音平静至极,不起丝毫的波澜,修士却深知自己大难临头,他面对的是滔天大浪。
果不其然,叶意缓缓说道:“知道什么叫做千刀万剐吗?”
叶意的话音刚落,他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他们手中握着一柄黑色小刀,小刀看起来并不锋利,也并不起眼。
这些人一刀一刀割在修士身上,修士活着,却宁愿自己赶紧死掉。
同时,青年拖着虚弱的身体,他摇摇晃晃地来到叶意跟前,费力的咳嗽了好几声。
“可以给我们一个亲手复仇的机会吗?”
不是我,而是我们。
青年的心愿落在修士的耳朵,恰如一道天籁之音,给了他一个解脱。他现在的境况还不如直接了结性命来得痛快。
可偏偏,青年没有选择一刀捅向修士的心窝,他狠狠地对着修士身下某处死命地踩了几脚。
紧接着,他毫不留念的转过身,他扶着墙,一步步慢慢地往前走,不知去往何处。
不一会儿,青年回来了,他身边跟着另外十多人。
他们有男有女,全是炼气期的修为,他们长得年轻好看,奈何人人都虚弱不堪。他们直盯地面的金丹修士,怒气填胸。
叶意抬眼,黑色的眸子扫过所有人。
他不慌不忙地抬手凭空一点,那些黑色人影眨眼化作一缕缕的魔气窜入修士体内,封住了修士的一身修为。
对方失了修为,这些炼气期的修士想要做些什么就是他们的自由了。
青年厌恶地瞅了瞅庭院,他该走了,依照最初的约定,他要带领叶意离开了这里。青年什么都没有带走,他什么也不想带走。
他雇了一辆马车,他告诉了马夫一个地点,立即出发了。
青年与叶意同坐在马车内,他对面前的这个少年心存感激,同时也有几分的忌惮。
之前的种种就像是不真切的一场梦,好在,叶意下手虽是极狠,他却不曾伤害青年他们这些残破不堪的炉鼎。
马车驶在夜间的小路,马蹄铜铃声,声声入耳。
待青年再度听得叶意说话之际,叶意的眸子已经恢复了黑白分明,他一身的魔气褪得一干二净。
“我们去哪儿?”叶意扬起脸,面对青年。
青年稳了稳情绪,他掩起疑惑。他勾了勾嘴角,奈何红肿的脸颊容不得他的笑的动作,扯得整张脸生疼:“我们去幽明城。”
幽明城?
叶意惊讶,这儿居然也有幽明城?
短暂的沉默,叶意终是意识到某些忘却的重要事:“那个金丹期的修士呢?他在哪儿?我们逃出来了吗?我当时撞到柱子,撞得整个人晕晕乎乎,什么都不记得。你伤得好严重,是不是很疼?”
叶意一连串的问话,让青年无言以对。
很快,青年的眼底浮起一丝柔和的笑意:“我已经没事了。多亏有你帮忙,我们现在很安全。”
听到这话,叶意不禁放心了些许,尽管他认为自己没做什么。
霄宇叮嘱他别在梦魇里惹事,他担心惹了麻烦使得霄宇不高兴。
青年的性情好,叶意也乐意与他亲近。他坐在青年的身侧,准备为青年检查伤情。
就在这时,青年忽然开口说道:“我叫云秋,白云的云,秋天的秋。”
“我叫叶意,叶子的叶,意义的意。”叶意回道。
很快,叶意和云秋熟悉起来。叶意他们前往的幽明城,有云秋的家。曾经的云宅,哪怕早已荒废,云秋却始终舍不得卖掉它。
卖了宅子,他就没有家可归了。
叶意所有的话题中,最让他自豪的莫过于药师的身份。他勤奋地看了几年的药书,这些药书来自石阶的考核,它们无比珍贵,叶意受益良多。
他不敢说自己是优秀的炼丹师,但,凡俗界的药师,他自信能够担得起。
“云兄,我替你查看伤口。”
看到叶意认真的模样,云秋忍俊不禁。望闻问切,叶意有模有样,学足了叶远杨的样子。
不仅如此,叶意的判断还十分精准。所以有时候,云秋面对叶意的话有点尴尬。
比如说,叶意坦言云秋的肉身透空了精元,云秋必须长期静心疗养。他想不通,云秋到底做了什么,导致自身虚得这般厉害。
云秋收起苦涩,他总不能告诉叶意自己长期遭人粗暴虐待,当作炉鼎肆意采补,以至于沦落至这般境地。
再比如说,叶意满心费解,当时修士为什么将云秋压在地上,修士做了何种恶行,云秋显得那般痛苦。
叶意十岁那年遇到霄宇,之后几年,他和霄宇一起生活,他平时除了采药和修炼,叶意不怎么关注别的事情。
所以,当叶意有心为云秋检查身下的伤势,担心修士伤云秋太重时,云秋相当无奈。他连连谢绝了叶意的好意,如此一无所知的少年,云秋着实难以启齿。
叶意不会勉强云秋,云秋告诉叶意没有大碍,叶意就相信云秋的话。
他大方地打出一个“濯清涟”的法诀。除了叶意和霄宇,云秋是第三个享受到“濯清涟”待遇的人。
一时间,温柔的细雨在马车内飘洒。
“真舒服。”
云秋微微地闭上双眼,他张开双臂,沉浸在这场洗涤肉身与神魂的神奇雨水中。
那些不可言喻的痛楚,竟然在细雨里快速减缓。
迎着夜色,马车驶入了幽明城。
叶意掀起布帘,城门的三个大字与叶意之前所见的那座幽明城大不相同。
整座城市的陌生气息,告诉叶意,两座幽明城不是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