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城市爱情》夏雨婷

17、情人节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鹊桥仙（宋）秦观
　　七夕节，又名乞巧节、七巧节或七姐诞，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因牛郎织女的传说使其成为象征爱情的节日 ，也被称为“中国情人节”。
　　刘心洁早就告诉过叶霜说这天她要去过节，至于和谁过嘛，无可奉告。
　　叶霜心想你这家伙还用得着瞒我？
　　还是叶霜提醒李向东这天一定要约她出去，该花钱的地方就要花，不该省的地方绝对不能省。
　　刘心洁一大早就在屋里挑衣服。
　　刘心洁把她一个人晾在家里，叶霜一点也不生气。
　　相反的，心里还很为她高兴。
　　唯一可气的是，今天居然安排她休息。
　　大过节的，她一个人能去干什么？
　　刘心洁临出门，狡黠地问：“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
　　叶霜正在整理衣物，摆摆手说：“你不嫌我这个灯炮太亮，把你俩都给照晕了？”
　　“哪会？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
　　“其它的时候都可以，唯独今天不行。我要是去了，你家李向东不被我气得吐血才怪。”
　　李向东还是受她的唆使才敢在今天邀刘心洁，要是看到她也跟去了，估计那脸，一天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他敢！我们可是姐妹花，他敢说你，我叫他......”
　　“好啦，快去吧，等下他的车又在下面催死了。”
　　“你不会是有活动吧？”
　　“我会有什么活动？你别瞎想了。快去！玩得开心点。“
　　叶霜把刘心洁推出大门。
　　“邻居家的帅哥呢？你最近不是和他走得挺近吗？”
　　小样，原来是趁机刺探军情。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叶霜看着那扇紧锁的绿色大铁门。
　　他应该不在家吧？
　　刘心洁换好鞋子，开开心心地走了。
　　叶霜靠在自家门上，瞪着对面那扇门，很想穿过它看看它的主人在不在？今天是否有约？如果有约的话，一定是某位高贵的小姐吧？男才女貌，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今天一天的心情都因为“没有出现的那位”而乱糟糟的。
　　看电视是一个台一个台乱换，上网也是一条信息一条信息乱翻，想打电话又怕大家都在忙。 中午炒个蛋炒饭，饭炒成一小团一小团，蛋还糊了。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叶霜决定还是出去走走。
　　坐公交去到陆家嘴，太阳太大，外滩上没多少人。
　　就是有几个，也都是热得眉毛拧成一条线。
　　越看越让人心烦，叶霜折回易初莲花逛逛。
　　到了里面，她又后悔了。
　　自己天天工作就在超市里，这好不容易休息，竟然还往超市里钻。
　　真是的，都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好。
　　她随便拣了几样小零食，扯了一个白色袋子装好，结帐走人。
　　一直在路上闲逛着。
　　看到一个感兴趣的店就进去转转，反正不花钱。
　　好看的东西买不起，太便宜的东西自己又懒得动手。
　　就这样走走停停，居然也熬到了傍晚。
　　路过上海书城，叶霜想起上次和秦远在这里看书的情景，不知道他好不好？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偶尔通一次电话或者聊一次Q，也是嗨！吃过饭了没？最近忙不忙之类的寒暄当中。
　　久不见，心不念，离久情疏。
　　晚饭是一碗牛肉拉面。
　　叶霜虽然是南方人，却对北方的面食更加喜欢。
　　小时候妈妈每次煮面条，都会唠叨她说，丫头，你应该投在北方，不应该到南方来吃米。
　　高楼上的灯已经陆陆续续亮了起来。
　　路上的路灯、车灯也争相亮了起来，整条路变得灯火通明。等到天空完全暗了下来，霓虹灯也亮了起来。
　　一盏盏霓虹灯千变万化，红的，紫的，白的，绿的......真是五光十色;还有那变幻无穷的形状，又像彩虹，又像鲜花，高楼顶上的灯光好像是闪闪烁烁的宝石，一闪一闪的，非常的好看。
　　叶霜跟着人流来到繁华的南京路，这里是名品店汇聚的地方。
　　世界各大奢侈品大多云集于此，门面装修之豪华，光线之明亮，也是在其它的地方很少见到的。
　　有时你站在店外面看半天，也猜不到它里面究竟卖什么。
　　继续往里走，就可以看到不少国内的“古董”店。
　　之所以叫古董店，是因为它的招牌由来已久，有些甚至可以追溯到老上海时代 。
　　从这里开始，隔没多远就会有一个休息的场所，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听到叮叮车的声音，那是老上海的电车。
　　如果不是大群大群身着现代服装的人经过的话，真有一种穿越时间的感觉。
　　今晚是情人节，南京路的活动还是挺多的：有人在路上卖玫瑰花，还有就是广场上围得水泄不通的音乐会。
　　清一色的黑色礼服，一位白色苍苍的老人拿着指挥棒正专注地打着拍子，下面全是聚精会神忘我拉琴的艺术家。
　　一段悠扬的小提琴独奏响起，是中国经典曲目《梁祝》。
　　曲子结束，人群都散开了。
　　出南京路可以看到很多的洋派建筑，只是到晚上看上去会有些阴森。
　　好在一楼都是些小百货店，照得路上亮晃晃的。
　　这些小店卖什么的都有，床上用品，日用百货，零食箱包，衣服鞋子.....
　　叶霜走一路看一路。
　　路过一家装饰品店，墙上全是贴着横七竖八的条幅：大放血，大减价，卖完就关门。
　　让人感觉不买他的东西就会上当一样。
　　叶霜明白这只是商家的一种促销手段，所以也没在意，看了一眼就准备走过去，却没想被门口吆喝的男子给拉住了。
　　“小姑娘，我们店里的东西原来可都是几千上万的，现在改行不做了，全部便宜卖。要不要看看？有中意的我可以给你打折。”
　　叶霜表面答应到里面看看，心里却一直在盘算怎么离开。
　　男子看她好像挺感兴趣他家的东西，没有再用手拉住她，只是在后面半跟着。
　　有个老伯相中了一个半个人大的瓷器瓶，另一位男子看有生意，赶忙上前热情地招呼他。 男子说这是清朝的官窑，是别人祖传的，因为生意失败抵押给他们。
　　监督叶霜的男子也附和着说这宝贝值不少钱，现在是自己要生活没办法才贱卖。
　　老伯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哄得很开心，真的就付了五千块钱，还请来小三轮给搬回家去了。
　　“你轻点啊，这可是宝贝！弄坏了你赔不起！”老伯对小三轮的师傅说。
　　老伯一走，店里只剩一对中年夫妇和叶霜还在挑选东西，叶霜倒是相中了一个小瓶子，做工仿的是青花瓷的样式，模样也还算精巧。
　　中年夫妇最后也买了几个瓶子，付了一大笔钱才离开。
　　男子看叶霜还在挑，没了耐心，就不再继续跟着她，去接待后面进来的客人。
　　买东西的人来一拨又走一拨。
　　叶霜不急，倒是男子急了。
　　问叶霜有没有中意的？
　　叶霜说还得再找找看。
　　男子说你再不买就都让别人买完了。
　　叶霜说买艺术品怎么能像在菜场买菜一样随便，至少要好好看看才行。
　　男子说要不，你随便挑一个，我给你打折。
　　叶霜说你要是把价开得高高的，打多少折也没用，我付不起。
　　男子说不会，我一定不坑你，你就随便选一样好了。
　　叶霜说好，指着那个看中的小花瓶，问他多少钱。
　　男子说这个要600块。
　　叶霜说太贵了，摇摇头。
　　男子说那就300块。
　　叶霜说还是太贵。
　　叶霜今天只揣了100块钱出门，除去吃面和买小零食的钱，真正剩下的也不过80来块。
　　男子看了看正在和客人攀谈的同伴，下决心地说，一百，一百总行了吧？
　　叶霜说算了，我没带那么多钱，还是不买了，不打扰你做生意。
　　男子一急，脱口而出，50！最低价了。
　　叶霜说30，30我就拿走。
　　男子说这怎么行？太少了，加一点吧？
　　叶霜说我只有这么多。
　　男子哭笑不得，谁怪他这么没有眼力劲，把她给招进店里来呢。
　　男子说我也不要你50了，40吧。
　　叶霜说那好呀，35，一口价。
　　男子只好无奈地去给她打包瓶子。
　　叶霜抱着包好的花瓶欢欢喜喜地赶上最后一班回家的公交车。
　　回到家，在楼下看到了林雨晗的白色吉普车。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必须划清界限，必须对他的事以及他的东西做到充耳不闻。
　　叶霜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这个坚定的意念在3楼时就破灭了。
　　她看到了林雨晗以及林雨晗身边的女子。
　　和所有的故事一样，她巧遇了男主角，还有男主角的女主。
　　一个和他一样有着相同的身份和教养的女子。
　　“叶霜，我的员工兼邻居，LEHUI的收银员。”
　　“佩柔，我的发小。”
　　“你好，我姓张，张佩柔。”
　　“你...你好，我叫叶霜。”
　　张佩柔小姐长的很漂亮，高挑的个子，瓜子状脸蛋透着中国传统的古典美。乌黑的长发和那双大大的眼睛让人过目不忘，特别是她笑的时候，露出两排和林雨唅一样洁白的牙齿。殷桃般的小嘴、还有那白皙的皮肤招人喜欢。白色蕾丝连衣裙更加衬托得她美轮美奂。
　　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应该只有上流社会才能一睹芳容吧。
　　“kevin，等下你先送我去趟八佰伴，我还有点事。”张佩声音柔柔地对林雨晗说。
　　原来林雨晗的英文名叫kevin。
　　“嗯。”
　　“叶霜，下次见喽！” 张佩柔又温柔地对叶霜说道。
　　“好，好哇，下次见。”叶霜仓促地回应她。
　　富庶人家的女子就是不一样，连说话都是软言细语。
　　要是换了自己，开口闭口都是唉，嗨，呀。
　　林雨晗护送她进了电梯，门在叶霜后面合上了。
　　一股没来由的凄凉涌上来，真真地揪着她的心。
　　一下，两下，三下......不停地揪着。
　　很快楼下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
　　今天是情人节，她应该是来和他过节。
　　情侣吗，一年除去工作也难得碰到几回。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他本来就不是她的良人，现在看到了如此美好，与他比肩相配的人。
　　断了她的念想也是得其所归。
　　叶霜走了自己的出租屋，把花瓶放在房间的书桌上。
　　明天可以去买几束花插在里面，多雅致呀？
　　好好生活，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
　　手机在抽屉里唱起了歌，叶霜才想起自己今天竟然忘记带手机了。
　　是秦远打来的。
　　叶霜平复一下心情，按响了接听键。
　　“喂，叶霜，你怎么啦？我今天打你好多次电话也没人接？我打给你朋友，她说你今天休息。”
　　秦远焦急而关切的声音竟让她不知如何开口，泪水莫名地奔涌而下。
　　“叶霜，你在听吗？喂.......”
　　叶霜抹去眼角的泪水，慌忙回应：“我很好，今天我一个人出去逛街啦。出门急忘了带手机。不好意思。”
　　“你没事就好。我也只是打电话问问。既然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你逛了一天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秦远，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傻丫头，快点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嗯，晚安。”
　　“晚安。”
　　叶霜捏着已经挂断的手机，久久地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