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Hero(我的男主角)》左恋夏

42、高空谈心

　　PART 42 高空谈心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之前慌乱不安浑不在焉的心也算安定下来，相应的事情也都高效处理着。虽然宋顷早就打了电话说要见晓萸，但两个人的身份与大半年前早不可同日而语，且不说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娱乐新贵于晓萸，就是刚刚正式出道便凭借网络人气一炮走红的创作型歌手宋顷来说也是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于是两个人一错再错，最后到了晓萸要跟着HERO去韩国的那天都没能见上。
　　对于晓萸的“高升远迁”，擎空娱乐公司是绝对的利益既得者，林觉早就私下里高兴地合不拢嘴，所以除了给晓萸加爵加薪之外也没什么可叮嘱的，只是客套了一句“若以后有机会回国还想做这一行的话，擎空随时等着她”，晓萸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白英在接了HERO半年之后变成更加不可撼动的“金牌经纪人”，要不是擎空资历足够老道，资源足够广博，只怕这时候要供不住她这尊金佛，不过说到底擎空也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巨擘，只要白英不想着自立门户，那在这也根本不委屈她。
　　不管是愿还是不愿，期待还是退缩，离开的一天总要到来。虽然北京没有晓萸的亲人朋友，但毕竟这里是她实现梦想的地方，也是祖国家乡，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因为孤身一人，所以反而少了许多离别和伤感，到最后来相送的反而是同事最多。好在晓萸终究在机场见到了赶来的宋顷，两个人在人少的角落里客气寒暄了一番，宋顷问了问她的近况和去韩国之后的打算，晓萸倒是按着自己的真实想法一一回了。
　　“晓萸，我知道你现在跟……陈媚媚已经有云泥之差了，”宋顷还是没忍住提起了这个人，“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感觉她还是想……想报复你。”
　　晓萸淡淡一笑，没太当回事：“宋顷哥，你也有女生的第六感了？还是最近在给什么宫斗剧创作歌曲啊？”晓萸跟他开玩笑。
　　“没有，”宋顷也笑了，感觉自己确实有些敏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跟你说……只是不久之前她又给我问你的事，我跟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轻不重顶了回去。”
　　晓萸继续揶揄他：“真没想到宋顷哥成熟了，以前那么善良老实的人现在也不怜香惜玉了。”
　　“你就会拿我开心，”宋顷也放松了心情，“到了韩国照顾好自己，一个人举目无亲的，遇到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别客气。”
　　“嗯，我不会跟你客气的，”说到此时晓萸终于忍不住心中五味杂陈的感觉，克制不了地红了眼眶，但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你放心，不用担心我。”
　　宋顷拍拍她的肩膀，正欲说什么，只见仁赫从远处压低帽子和墨镜走过来了，他只得简略成最后一句，给晓萸最深沉最贴心的忠告。
　　“江湖纷乱，人心险恶，你再善良也要懂得保护自己。”
　　说完他跟已经走到晓萸身后的仁赫点头致意，因为基本不会汉语所以就没留下来再跟他攀谈，打过招呼之后就走了。
　　晓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一种真切的背井离乡的感觉。然而现在的情势不容她再多想什么了，她也不想让HERO几个人跟着一起难受，所以依旧在仁赫面前言笑晏晏，跟着他回到团队中，在粉丝们的呼喊叫嚷声中上了飞机，离开国土去往未知的未来。

　　韩国首尔，SD大厦。
　　社长秘书珍恩正在给上司汇报工作。
　　“您上次让我调查的东西我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根据网上的五大社交媒介和电视上的三挡综艺节目在访谈中暗设的问卷显示，韩智宇队长的绯闻女友在国内的热度确实没有在中国高，甚至有将近20%的粉丝坚定要求韩智宇重回单身，或者不要找国外的女生。虽然粉丝的意见不能左右您的决定，但毕竟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如果因为这种消息引起了粉丝的不满导致恶性事件的发生，那我们同意队长把那个女生带回国内的做法就不值得了。”
　　社长若有所思。这确实是个两难的选择，一方面于晓萸在中国帮HERO创造的曝光率和热度是显而易见的，而且韩智宇跟他明确表态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她带回来；另一方面他作为SD的社长，不是不清楚国内与国外状况的不同，所以这一决定也是冒险的行为，好则锦上添花再为HERO创造炙手可热的爆红神话，坏则一败涂地难以翻身，为了一个作为棋子的绯闻女生将HERO和韩智宇之前打下的品牌基础毁于一旦。
　　看着社长犹豫不决沉默不语的样子，珍恩又补一句：“他们已经上了飞机，大概再有两个小时就到首尔了，于晓萸已经同机前来，不如您见见她再说。”
　　社长点点头：“先这样吧，毕竟公司现在还要靠HERO，而HERO还需要韩智宇。”
　　珍恩已经了解社长的意思，她欠身道：“那我现在就去准备迎接事宜。”
　　社长还在想心事，没理会她。珍恩习以为常，躬着身退出了办公室。这真是一招险棋，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再怎么险其还是要下下去，也没有谁是不能放弃的棋子，只要对形式有利，那到时候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飞机上晓萸和承佑坐在一起。
　　原本他们几个人都在头等舱，可是晓萸感觉自己会受不了独自面对他们的两个多小时的行程，所以借口说不喜欢狭小封闭的空间，这样转去了经济舱。她虽然已经不止一次在屏幕上露过脸，但每次都是因为HERO的光环，大家真正注意的其实不是她，只是队长的“女朋友”，所以当她独自一人出现的时候并没有人把她认出来。
　　经济舱最后面还有几排空位，晓萸找了个四周没什么人的地方坐下来，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思绪飞了出去。
　　忽然身边坐下来一个人，她扭头一看，是承佑。他还带着低低的遮沿帽，鬼鬼祟祟的样子一下就把晓萸逗笑了，晓萸知道，这四个人里只有承佑才是最大智若愚的那一个。
　　“你怎么来了？”晓萸声音带笑。
　　“我……我来等厕所的，等厕所。”为了不进一步引人注意，他放弃了韩文，说着蹩脚的中文。
　　“头等舱里没厕所吗？”晓萸问，她没坐过头等舱，不清楚里面的构造。
　　承佑无奈地闭闭眼睛，甚是不想理她。
　　“我是来看你的，怕你一个人太无聊。”他咬牙切齿道。
　　“哦……”晓萸觉得自己很傻，不过看着承佑被她打败的样子，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跟我说说你们那个吓人的社长吧，我感觉怕怕的。”
　　“李社长啊，他人挺好的，”承佑眼中闪着回忆的光，他是来给晓萸宽心的，所以关于社长那些幽暗的话不想说，只捡好玩的，“他有点胖，其实性格也像身材一样憨憨的，对旗下的艺人都不错，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现在是他的座上宾，优待还来不及呢。”
　　“可是我感觉你们都很辛苦……来中国这段时间算得上休假了吧！”
　　“哪有这么夸张，”承佑笑笑，“训练强度确实没有国内那么大，不过毕竟是新的地方，全靠歌迷的宽容厚爱，还有你细心的照顾。”
　　听他这么一说晓萸不禁微微红了脸，虽然知道他只是客套，但听起来还是很受用。
　　“晓萸，你去了韩国……有什么打算？”这话虽然难出口，但毕竟关系到三个人，甚至是HERO的命运，所以承佑还是问了出来，这也是他专门跑过来的目的，在有韩智宇和朴英南的地方晓萸肯定说不出来，她调了舱位，正好给了自己自己一个询问的机会。
　　晓萸把头转向窗外，她没想到承佑问得这么直接。这的确也是她最烦心的事，自己没有定论，可是又牵连甚广，一时半会只能沉默。
　　“我知道你的想法，”承佑的声音沉沉低了下去，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你不喜欢智宇哥，你心里的是英南。”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一般呼吸一滞，自己小心翼翼保护着的最隐蔽的秘密被人轻飘飘昭告天下，晓萸突然觉得很羞耻，好像在大街上裸奔。
　　“你不用那么惊讶，我不参与其中，又不是仁赫那种猪头，当然看得出来。”承佑已经换回了韩语，大约是他无法用中文表达清楚意思。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智宇哥喜欢你，你喜欢英南哥，但是英南哥向来隐忍，他已经习惯了事事都以智宇的意志为中心……你大概原本想等我们回国了这件事情会慢慢平息，如果再没有机会见面那就当做美好的回忆放在心里，可是没想到智宇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跟社长公开谈判要把你带回去，不然就单飞留在中国，所以你成了汉堡中的肉饼，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这样一来的话，你不仅不能跟英南哥在一起，还要每天当着他的面假装他好兄弟的女朋友，违心地接受别人的羡慕和祝福，这可真是相见不如怀念啊，”承佑残忍地说个不停，“以智宇哥的性格，直接跟你结婚的可能性都有，而你没办法用他，或者用我们HERO的前途来换你自己的幸福，所以似乎只能答应……”
　　“别说了！”
　　晓萸忍不住跳起，眼泪已直挺挺流出来。承佑的话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头，她已经鲜血淋漓痛不可支，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傻呆呆地哭，恨不得让自己的所有思想和感情都顺着眼泪流走。
　　虽然痛的难以承受，但晓萸知道，承佑这一番话说得比她自己能想到的还要透彻，他真的是旁观者清，把自己的困境了解得一清二楚，可是那又能怎么样？他同样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晓萸擦擦眼泪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活动一下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十指发麻的手，又故作轻松地坐下，因为已经有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我已经跟你们到韩国了。”
　　“你和我们是一样的，独立，不可侵犯的个人，”承佑声音依旧很低，但却非常清楚，“你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自己做决定。”
　　晓萸一愣，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如果HERO真的这么脆弱，凭你一个女生就能拆散，那也没必要再维护下去了。”
　　承佑说完没再看她，压压帽檐快步离去。晓萸呆呆看着他修长矫健的背影，一时间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心里乱得好像被小猫抓过的毛线，理不出头绪。
　　承佑回到头等舱坐下，身边的仁赫正好小憩被他吵醒，仁赫整整有些皱褶的衣服，语气还是没睡醒的慵懒。
　　“跑哪儿去了？都快到了。”
　　承佑看他一眼随口道：“去撩妹子。”
　　仁赫腾地一下坐起身，两眼放光，似乎还咽了一下口水：“在在哪？经济舱么？我早就说要坐经济舱，你们这几个纨绔公子非要头等舱，要什么头等舱，这儿连个女生都没有，就你们几个大男人我早就看腻歪了！”
　　承佑不置可否地笑笑，转了话题。
　　“你这个猪头继续睡觉吧，还有一个小时呢。”
　　过道另一边的英南也在假寐，他身边的智宇倒是真的睡着了。到底人逢喜事精神爽，成功带回了晓萸的韩智宇在睡梦中嘴角都露着笑，那甜蜜的样子羡煞旁人。在他身边的英南实在装不下去，把头扭向窗外。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心情最复杂的人，如果命运非要开这样的玩笑，他宁愿自己一辈子都没机会来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