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捏软杮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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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章.捏软杮子
“等我身体好些，我想回家看看，也许我能想起些什么。”
“都说失忆的人强行去回忆过去会很痛苦。”
“让我多看看我的资料，说不定我能推测出密码。密码本是我设的，能再推敲出来，也不奇怪。”
正如章宸彧所猜测的一样，林芃葳制止了他对于过去的寻求。章宸彧暂时不想去探求林芃葳不寻常态度的因由。他没办法去补卡，推敲密码这种让他感到兴奋。章宸彧觉得也许他原本就喜欢做这样的事。
林芃葳笑了笑说：“你行的。”
章宸彧总能在林芃葳的笑容中找到一种力量，林芃葳的存在让他完全没有失忆的惶恐不安。章宸彧甚至觉得，即使没有过去，他也能坚定地往前走。当然，两人之间有没有过去，即使林芃葳不愿，章宸彧也要挖出答案。
“看资料，我觉得章宸彧这个人……”
章宸彧合上资料，抬头就看到林芃葳含笑看着自己，耸耸肩说：“好吧，我是是从资料看，过去的我整个就是一个提线木偶，不应该有这么大招祸的本事才对。”
“提线木偶？”林芃葳看着对方，恢复了面无表情。
“我现在好鄙视自己。”章宸彧晃着资料，万分“痛苦”地说道。
“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过去。”林芃葳生硬地说着安慰的话。
章宸彧看着觉得很好笑，思索了片刻，忍不住问道：“侯家最近有出什么事吗？”
“侯振天一直将大儿子侯志恒作为继承人来培养，上个月侯志恒的车失控掉进九江，生死未卜。侯振天的小儿子心脏有问题，无法继承家业。我猜侯振天已经动了起用私生子的念头。再说，这祸还不一定是因侯家而起。”
“说说呗，这事都发生了一个多星期了，你们警方该有眉目了吧？”章宸彧用手撑着，身子往前探了探，眼巴巴地望着对方。
林芃葳干咳了声，方说道：“还在调查。”
章宸彧指着掉在床头的残腿，气呼呼地说道：“我可是受害者，我要知情权。”
“我所知道的，基本都告诉你了。”
林芃葳的坦然，章宸彧是信了几分的。
“那就这效率，这案能破吗？”几分揶揄，几分玩笑，没有嘲讽。
“你说呢？”林芃葳不答反问。
“我看行。”
不知为何，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章宸彧估摸着看热闹也好，看笑话也罢，今天的访客应该不少。该死的没死成，那些惦记着的人总得来亲眼看看。
戚琳娜走了个把小时，看客来了。来人很知礼，敲了门，不像戚琳娜那样气势汹汹。
“章先生，你好。我叫穆白。”
林芃葳的资料里没有这个人，章宸彧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林芃葳，就看到他嘴唇张了张，做了一个“O”字形。来人三十来岁，一看就属于精英白领阶层。林芃葳大概说的是个“侯”字。
当妈的再不济，至少还能纡尊降贵亲自来看一眼，这当爹的就更不耐烦了，直接打发一个下属来瞄一眼。章宸彧这样想着的时候，朝窗边那个气宇轩昂的人无奈地耸耸肩。
“穆先生有心了。”
章宸彧示意保姆接过穆白手里大包小包的高级补品。
“我能单独跟您谈谈吗？”
这助理和那当妈的说的话都差不多，章宸彧想起了刚才那一巴掌，有些苦笑。
“张姐，你去准备一下午饭。”
林芃葳把保姆打发了，给穆白倒了杯水，坐到了沙发上，大有不走了的架势。
穆白有些为难地看着沙发上的人：“这位先生？”
“我不插话。”林芃葳玩着手机，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林警官负责这次的案子，没有什么好瞒着的。”
“那章先生先看看这份资料。”
章宸彧打开档案袋，是一份DNA鉴定报告，报告的日期是半个月前，这下他可以省钱了，没必要再和戚琳娜来鉴定一次。不理会穆白的不悦，章宸彧把档案袋递给了林芃葳，回头说道：“穆先生是来传达侯董的旨意？”
章宸彧突然想到传旨太监，挺有喜感的。
“我是侯董的助理。侯董希望您康复后，暂停手头的工作。”
“好。”章宸彧答应得如此爽快，倒让准备了一箩筐说辞的穆白错愕了一秒。
林芃葳微微一愣后，结合现在的处境，大概猜到章宸彧的想法，对着穆白说道：“我有些问题想请教穆助理。”
穆白看了眼林芃葳打开的证件，点点头，表示配合。
“对章宸彧的工作，侯董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
“章先生还年轻，未来有很多的可能性。”
“如果他不接受呢？”
“很多的可能性中不包括这一种。”
“关于这个安排，你们似乎没有知会戚女士？”
“侯董与夫人伉俪情深，章先生也年满十八。何况，章先生最清楚戚女士要的是什么？”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表示这事和戚琳娜没半毛钱关系，不知道戚琳娜听到这样的言论会不会呕血。不过，章宸彧觉得自己才是最应该呕血的，看来他和那个女士的真实关系，侯家很清楚，而且十分鄙夷，任凭一个助理也能当着他的面挖苦嘲讽。
林芃葳大概以为章宸彧会因此而受伤，侧过头来看着他。章宸彧扯动嘴角，本想一笑而过，突然失忆的苦涩涌上心头，半展开的笑容顷刻僵住。林芃葳皱着眉，递给他一杯水，继而问道：“做了鉴定的还有什么人？”
“这关系到侯董的隐私，恕我不方便透露。”
“这份报告还有谁知晓？”
“这份鉴定是侯家的家事，经手的也确确实实都是自己人。若能证明这次的意外与报告有关还好，否则林警监这么问恐怕不太合适，有心人听了去，怕是以讹传讹，坏了侯家的名声。”
来来回回，也没问出个所以然，等到人一出病房，章宸彧忍不住沉着脸问道：“这当爹的和当妈的都一样，杮子都捡软的捏。我长得就像软杮子吗？”
“你要回侯家吗？”
“不是回不回，是去不去。”
“也对。那你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我这都当了一回靶子了，不去讨点好处，岂不是白白让姓侯的占了便宜？”
虽然醒来后，章宸彧一直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看待“章宸彧”这个人，也就是他的过去，而现在，章宸彧恼怒于他的软弱可欺。
林芃葳对章宸彧的愤慨不置可否，只靠着沙发看着他，好整以暇。
“你现在让我去演戏，估计我也不会演。那么多聚光灯，光想着就胆寒。演不了戏，我现在没学历，没技术，没车没房，抱上个大腿，总不至于流落街头。”
“侯家的水很深，这个大腿不好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章宸彧在这张脸上看到了一抹担忧。
“你不赞成我去？”
林芃葳摇摇头说：“血缘这种牵绊，无论如何也没法否认掉，我不认为你能避开，还不如把麻烦消灭在源头。不过，我猜侯振天想要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儿子。”
“我不需要智名，也用不着勇功，大概还是能当好一个软杮子。”章宸彧歪着头，寻思着怎么坑爹，乐了。
“扮猪吃老虎也不错。”
“你就没想过我去了就出不来了。”
“最悲壮的出不来是羊入虎口，最讽刺的出不来是父慈子孝。你会是哪一种？”
“父慈子孝？”章宸彧疑惑地看着对方，因为在说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林芃葳的神情很复杂。
穆白来后的第二天，章宸彧就转到一所侯家投资的医院。走之前，他特地去看了已经醒来的助理小何。虽然他不记得了，但不代表小何在生死关头拉了他一把的事实。
转院和工作上的事，都是穆白去交接的。在侯家人手头那份资料里，章宸彧一直是戚琳娜用来赚钱的提线木偶，懦弱无能，什么都不会做，对戚琳娜言听计从。因为他的无能，而侯家又是能人众多，在他们的安排中，他只需要吃好睡好养身体就行，章宸彧也乐得轻松。
贴身保镖的玩笑话一语成谶，这些天，林芃葳将侯家不满全给瞪回肚子，与章宸彧形影不离。林芃葳有事不在的时候，也安排了他的下属古劲松，就是那天送资料的那个年轻人。
侯家出手必是大手笔，章宸彧很快同时登上了娱乐版和财经版头条，当红小生章宸彧退出娱乐圈，侯家掌门侯振天认回私生子。章宸彧躺在侯家的医院，保镖、保姆、特护将病房围得水泄不通。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林警官还怕有人对我下手？”
章宸彧看着那个几乎把我的病房当成办公室的伟岸男人，却不知自己要作何感想。
林芃葳把注意力从笔记本电脑中移开，抬头看着正用手戳腿上石膏的人说：“你现在就是个半残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估计都要了你的命，等你能蹦跶了，我也不用这么像看犯人一样看着你。”
几天相处下来，两人已经很熟，说话也比较随意。更何况，章宸彧一直相信两人肯定有着很深的过往。
林芃葳又若有所思地说道：“嗯，你现在确实挺值钱的，金童子一枚。”
章宸彧无语，只能满头黑线。
“林警官现在不应该很忙吗？怎么有时间到这儿拿我这个软杮子开涮？”
林芃葳没有答话，合上电脑起身走到床边，章宸彧正疑惑的时候，突然脸上一热。林芃葳居然捏他的脸，一轻一重，捏完左边捏右边，最后还搓着手指，似乎在回味手感。
章宸彧半张着嘴，震惊得作不出任何反应，只能抬头望着床边的人，等待这人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软杮子的确适合用来捏的。”
他这是被调戏了还是被调戏了呢？如果不是打着石膏的腿太过笨重，章宸彧肯定能跳起来，而他现在只能“怒”吼：“林芃葳！”
声音是大了点，但连章宸彧自己都没感觉到这声“怒吼”里的怒气，他深感无力。
“嗯。你看，这直接叫我名字多好，听了几天林警官，膈应死了。”林芃葳开怀一笑，坐回窗边，再次打开笔记本电脑，而章宸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章宸彧觉得他的头肯定已经冒烟了。
章宸彧不再是那个人人都能捏的软杮子，但被林芃葳“捏”的时候，他并没有产生反感情绪，他更反感的是自己的这种反应，看着窗边气定神闲的人，章宸彧表示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捏软杮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