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渊异事录之猎刑官》悦骨

6、第六章

　　小卖部的李阿姨是个很热情的人，很喜欢跟顾客聊天。

　　女生挑好了三个苹果，递给了李阿姨。

　　李阿姨接过苹果便跟她聊了起来。

　　“小姑娘，我这苹果都是最新鲜最好的，怎么才买三个，多买几个啦。”说着，她又挑了两个放进袋子里，见那女生没反对，她嘴咧的更开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晓惠。”

　　“几岁了？念几年级了？”

　　“16，高一。”

　　“那跟我儿子一样大，我儿子也念高一，你是哪所学校的？”

　　“妈...”站在李阿姨身边的一个男孩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拿手肘撞了撞李阿姨的胳膊，李阿姨当没看到。

　　那女生说了一所高中。

　　“真可惜，跟我儿子不是同一所学校。”

　　“你家就在这附近吗？”

　　女生点了点头。

　　李阿姨挑了两个李子扔进袋子里，“这两个李子阿姨送你的。”

　　“谢谢阿姨，多少钱？”

　　“十六块八。”

　　女生递过去一张二十，女生递钱的时候，李阿姨才发现女生右手尾指绑着一根细细的红线。

　　“小姑娘，你为什么在右手尾指绑一根红线？”

　　“没什么，只是一些小女生打扮的喜好，觉得很特别很好看而已。”

　　李阿姨噢了一声，找了钱给她，女生接了钱转身离开。

　　“回家当心点。”李阿姨在她身后喊到。

　　李阿姨看着儿子傻愣愣的望着女生离去的放向，推了他一下，“峰仔，见人家小姑娘长的好看，魂都被勾走了。”

　　男孩子的脸上腾起一片红晕，“不是啦，妈，我只是觉得她似乎...有点奇怪。”

　　“奇怪？人家小姑娘哪里奇怪了，长得多乖巧可爱。”

　　过了不久，又来了一个买水果的，李阿姨依然热情的跟人家聊起来。

　　那人走后，那男生拉了拉李阿姨的袖子，“妈，我知道刚刚那个女生哪里奇怪了，她...她刚刚在这里这么久眼珠子一动都没动过，跟你聊天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声音也干干的，没有一点情绪。”

　　“晓惠，你手怎么了？”张婶看着女儿很不自然很不灵活的用筷子夹菜吃饭，就像刚学会用筷子的小朋友，忍不住问道。

　　“噢，可能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压到了，有点酸痛。”晓惠淡淡的说。

　　“妈，我吃饱了，我去学校了。”

　　晓惠放下筷子，去屋里拿了书包，朝大门口走去。

　　张婶看着女儿有点别扭的走路姿势，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问。她总觉得晓惠最近有点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晓惠最近吃过晚饭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有一次张婶实在很担心女儿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打算开门进去瞧瞧她，却发现门是反锁的。张婶在门外叫了很多声，敲了很久门，才从门里传出凉凉的声音，说她已经睡了。

　　张婶觉得女儿的声音也没有以前那么好听了，晓惠以前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甜甜的，就像一杯好喝的果汁，而现在淡淡的凉凉的就像一杯凉开水，有时候还是冰水。也没以前那么喜欢黏着她了，现在的晓惠似乎很不喜欢和她亲近，母女之间似乎有着无法言说的距离感。

　　这晚，张婶找来锁匠偷偷弄坏了晓惠卧室的门锁，从表面上看门锁还是完好的，但它其实已经失去了反锁的功能。

　　大约日落时分，晓惠回来了，她吃过了晚饭，果然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了。

　　大约十一点多的时候，张婶蹑手蹑脚的打开晓惠卧室的门。她看到晓惠安静的睡在床上，没有盖被子，今日气温转凉，晓惠体质比较怕冷，易着凉，若是平常她一定至少会在腰腹处盖一张薄毯。

　　张婶拿来一张薄毯轻柔的盖在晓惠身上，她拉起晓惠的手想把它放进薄毯里，就在她拉起晓惠的手的那一刻她惊愣住了，她有点不敢相信的稍重地捏了捏晓惠的手，硬梆梆的？人的手怎么会像木头一样硬梆梆的？

　　晓惠的手忽然从张婶的手中抽出，张婶惊慌抬头，正对上了晓惠睁开的眼睛，张婶心口微微一滞后，心跳得更快了，她张口结舌，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妈，这么晚，你到我房间来干什么？”淡淡的语气，无一丝情绪泼动。

　　张婶望着晓惠的眼睛，忽然间这个女儿让她感到有些陌生和害怕。

　　晓惠把张婶推到了门外，门“砰”的一声在张婶身后关上了。

　　张婶这才从惊愕中醒过来，她忽然没有勇气再去打开这扇门了，她想等明天早上，再跟晓惠谈谈。

　　这一晚上，张婶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终于捱到早上。

　　晓惠打开门，看到张婶在她门口走来走去。

　　她扑上去抱住她：“妈，早饭做好了吗？”张婶被吓了一跳，晓惠软软的身体就在她怀里，张婶摸到晓惠的手，柔滑软嫩，十六岁少女的手。

　　“妈，你怎么傻傻的。” 晓惠亲了张婶一口，就跑到餐桌边去吃早餐了。

　　张婶摸了摸被亲的脸颊，笑了笑。昨晚的事一定是我的错觉，可能晓惠的叛逆期到了，可能小孩子的叛逆期有时候就跟大人的更年期一样，总有那么些时候反复无常，更何况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的心思本来就难懂。张婶这样想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李阿姨从店里抱着一箱梨出来，看见了站在小卖部水果摊前的晓惠。

　　“晓惠啊，最近怎么都没来阿姨这买水果啊，阿姨怪想你的，今天要买些什么？”

　　“阿姨，你还记得我啊。”晓惠笑得很开心，露出两边浅浅的酒窝，十分可爱。

　　晓惠狡黠的转了转眼珠子说：“这梨看着好新鲜啊，阿姨，我给你买三个梨三个苹果，打九折怎么样？”

　　“你这孩子...好，就冲着阿姨喜欢你，就给你打九折，以后要常来阿姨这买水果哦。”

　　晓惠甜甜的恩了一声。

　　李阿姨望着女生离开的背影，想起峰仔上次说的话，摇了摇头，人家小姑娘明明多灵动可爱，哪里眼珠不动，木无表情了？

　　晓惠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似乎有人在偷偷跟踪她，这种情况有两天了。

　　晓惠迅速的转过头，她的眼睛大致掠过身后的这些行人，最后定在一个人身上，晓惠认得他，他是小卖部李阿姨的儿子峰仔。他正站在离晓惠不远处一个卖煮鱼丸的小推车前，看似再买鱼丸，但眼角的余光却偷偷的往晓惠这边瞧。晓惠转过头，当作没发现他，嘴角却牵起一丝诡异阴冷的笑容。

　　“你说现在的小女生怎么都喜欢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在手臂上问纹一些奇怪的图案，把指甲涂的五颜六色，在尾指绑红线...”一个中年妇人边挑看着货架上的物品边对身边的另一个中年妇人说。

　　“可不是嘛，我那个小侄女前段时间就把指甲涂的黑黑的，昨天看到她，指甲很干净，没有黑黑的了，但我发现她的小手指却绑着一根细细的红线，我总觉那红线看着很碍眼。”

　　“是很碍眼，我邻居家的女儿右手尾指也绑着那么一根红线...”

　　“峰仔呀，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放假怎么也不跟朋友出去玩，怎么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以前一放假就跟你那些朋友去打篮球啊，不到天黑不回家的。”李阿姨看着儿子木木然的样子有些担心。

　　“妈，我没事，只是最近课业有些紧，所以我想多些时间学习。”
　　李阿姨听到儿子这么努力学习很开心，刚想夸他几句，却发现峰仔的左手尾指绑着一根细细的红线。她纳闷的拉过峰仔的手，还没碰到那根红线，峰仔就把手抽开了。

　　“峰仔，你这红线跟晓惠那小姑娘的很像，这不是小女生喜欢玩的嘛？你一个男孩子凑啥热闹？快解下来，看着怪别扭的。”

　　峰仔避开李阿姨伸过来的手，“妈，这是我跟同学打赌输了，所以才系这种小女生的玩意，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愿赌服输。”

　　离渊斜靠着古藤编制的长椅，身姿舒展，长腿交叠，一副舒适悠闲的模样。这个古藤编制的长椅，类似沙发，有扶手，有靠背，不过比一般的沙发都要长些。

　　离渊无聊的摁着遥控，斜前方嵌在墙内的液晶电视一直在不停地变换画面。

　　“这个城市的新闻都好无聊，电视剧也好无聊，这些编剧怎么都这么智商欠费缺乏常识呢，我发现编剧才是这世上最喜欢把简单的事物复杂化，把原本可以不相干的事情硬扯在一起拧成一团乱麻，然后再用无聊愚蠢几乎大家都能猜到的方式去一一解开它，真无趣真无聊。”

　　“人不就是都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几句话就能讲清楚的事情，他们可以讲一百句都讲不明白，噢不，应该是讲得更不明白。”卿晏倚坐着竹椅抱着一本装裱古旧的书在看，头也不抬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