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二月春风杀猪刀》余青未了

2、第二章 刚重生就要开战

　　陈姑姑撑着伞穿过雨幕，深秋的雨水让人觉得遍体生寒，她打了个哆嗦在门房处收了伞，早有传话小厮等在那里见到她连忙迎上来，陪着笑脸道。
　　“姑姑何须自己跑一趟，随便派个小丫头过来，我们还能怠慢了不成，快快快，屋里请，喝杯酒暖暖身子。”
　　“不用，姨娘等着我回话呢。”陈姑姑笑着摆摆手，“薛夫人怎么说？”
　　“那边传话过来，说。。。”他有些犹豫，在陈姑姑的点头示意下才吞吞吐吐地道，“薛夫人可能是气急了，说姨娘身份尊贵她是高攀不起，她是顾及着姐妹之情才对姨娘百般照料，既然姨娘不稀罕，她自然也不会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陈姑姑叹了口气，侯爷要走薛大人的路子，若是成功了还好，若是没成功，姨娘这黑锅看来是背定了！
　　她看着小厮略带讨好的笑，心里满是感叹，当年姨娘痛失爱子又没了侯爷的宠爱，日子过得水深火热，这群人像躲苍蝇似的躲着他们，如今费尽心思有了身子，他们便百般讨好，人心啊！果然最不值得信任！

　　天还没亮呢！
　　透过纱窗苏韵甚至看到了天上的弯弯月牙，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抽筋似的疼痛，她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轻声唤着小莲。
　　自从她有了身子小莲就搬到了她的房间中间就隔了一道屏风，她一喊小丫头就沓着鞋掌了灯匆忙地跑了过来，一看这情景立马慌了，陈姑姑也听到动静走了进来，她倒是十分镇定，雷厉风行的安排了稳婆，派人通知了侯爷与夫人。
　　苏韵觉得眼前都是白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她这几天一直是这样，夫人的账册越送越多，侯爷走不通薛涵的路子转过来把责任全推到她身上已经两个月没有来过了，现在才七个月孩子就提前降生可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困倦疲乏，好想好想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
　　“稳婆，稳婆，苏姨娘怎么样了？”沈明渊的声音里带着紧张与慌乱，不知是为了苏韵还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稳婆也乱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侯爷饶命，姨娘的身子太弱了，怕是，怕是撑不过去了，大人孩子老妇只能尽力保住一个。”
　　沈明渊似乎是犹豫了一会，这个时候他也是纠结的，苏姨娘伴他五年一直恪守本分，人长得漂亮性子又温顺，他心里是有她的，他甚至想等孩子生下来，他一定改了过去的臭毛病，一定会对她好，可她肚子里的是他的亲骨肉啊！他心心念念的儿子，沈家的血脉，他又怎么舍得轻易说放弃？！
　　许久许久，苏韵才听到他略有些颤抖的声音，“要儿子，我要儿子！”
　　“咕咚”一声，她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若是她，若是她现在站在门外，她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天下为人父母的，谁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儿女康健快乐？！
　　可为什么整颗心像是掉进了冰窖般寒冷呢？原来庸庸碌碌这一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一个知心人，原来她活得这样卑微这样悲哀，若有来世，她一定要爽快做人随性生活，若有来世她一定不要为人妾室受尽冷眼鄙夷，嗯。。。她还会有来世吗？不知道她死了之后，她的孩子要怎么过？会不会像她一样被姐妹欺负被嫡母忽视？呵，她还有时间担心别人，她要离开了，真的要离开了。。。
　　耳边响起小莲和陈姑姑的哭喊声，至少，至少有人真的在担心她。

　　苏韵再睁开双眼时天已经亮了，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身上的疼痛也消失了，下意识的摸向肚子，平平的，对，孩子，她的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
　　“哗”她突然坐了起来，旁边立着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丫头连忙迎上来，“小姐您醒啦？您在找什么。。。哎哎哎，地上凉，您穿了鞋在下床啊！”
　　“孩子，我的孩子呢？”苏韵有些紧张地拉住她的袖子，“小姐，您说什么呢？这里不就您一个小孩吗？”
　　苏韵不再跟她拉扯，这个丫头是谁？小莲怎么不在她身边？
　　她正想着往外面跑，突然迎面撞上一个软乎乎的身体，一双白胖的大手轻而易举的将她托了起来，略有些严肃训斥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大小姐，您刚睡醒就乱跑，小心过了凉气生病就不好了。”
　　苏韵有些愣愣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抬头直直地看向面前的白胖妇人，大圆脸，小眼睛，高鼻梁，笑起来像尊弥勒佛，就算是现在故意板着脸的模样也不让人害怕，反而带着怀念的熟悉味道。
　　这是她的乳娘啊！
　　苏韵像是要求证似的伸出小手摸向妇人的脸庞，温热的，有生气的触感，让她一下子就落了泪。
　　妇人立马急了，虽还是板着脸语气却不觉柔和了很多，“嘿嘿嘿，大小姐是越来越娇气了，还不让人说了吗？赵妈妈这里有几粒花生留给小姐香香嘴。”
　　她说着将苏韵轻轻放在床上用棉被裹好，“哗啦啦”从衣兜里翻出一堆的花生，剥了壳往苏韵嘴里塞。
　　唔，如果刚刚还不确定，那现在她可以肯定面前这位强悍的妇人肯定是赵妈妈了，记忆中这位乳娘待她极好，她口袋里常常各种各样的糖果和零嘴，有时是花生有时是杏仁或者核桃，也不管她喜不喜欢吃，只管往她嘴里送，好像是想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
　　可她的乳娘在她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出府了，嫡母说她回老家享清福去了，可后来苏韵成亲的时候，专门派人去接过赵妈妈，乡下的人都说赵妈妈回来后一个月就去世了，如今坟上都长草了也没人拜祭，苏韵当时就傻了，不是说赵妈妈家里有田有房，不是说她的几个儿女都十分孝顺吗？怎么会临老了也无人送终？
　　现在她又怎么会回来？是舍不得她？是来送她最后一程的吗？
　　苏韵傻傻地盯着面前的容颜，胡思乱想着，这才发现有些奇怪，她坐在床边两条腿却是悬空的，她小小的嘴巴里塞上两颗花生就鼓鼓囊囊的再也吃不下了，她吓了一跳一把掀开被子，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小小的脚趾粉嫩嫩的翘着特别可爱，这分明是她三四岁时的模样！
　　老天，这是什么情况？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莫非是在梦里？
　　她还来不及吃惊，就听到外面响起一个嘈杂的声音，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子。
　　“赵妈妈，赵妈妈。”赵妈妈利落地起身，走了出去，苏韵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就听到小丫头气喘吁吁地道，“赵妈妈，林姨娘与外院的小厮私通被夫人当场抓住，现在在南院里关着呢，唉唉唉，老爷也不在，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妈妈也有些惊了，私通小厮？这可是大罪？林姨娘如此聪慧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她叹着气站在廊下转着圈圈，突然感觉衣角被人扯了扯，低下头就看到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赵妈妈，你带我去。”
　　赵妈妈看着眼前这张稚嫩的小脸，突然觉得此时的小姐似乎变了一个模样，好像更成熟了，好像不是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该有的坚定。
　　她略一踌躇，在苏韵满是祈求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好，小姐，我陪你去。”
　　南院是平时用来惩罚不听话的丫头小厮的地方，此时门口守着两个高大的壮汉，铁面无私地拦住赵妈妈和那个传话的小丫头。
　　“夫人吩咐了没她的命令谁都不准进去？！”
　　“两位大哥，你们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里面那位是我们姨娘，她是被冤枉的！”
　　“不行，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们还是回去吧！”
　　苏韵趁他们推搡争吵的时候麻利地从赵妈妈的怀里跳到了地上，凭借着小小的身子硬是挤了进去，两个大汉反应过来就想去拦，赵妈妈向前一扑拉住了他，两边又争吵了起来。
　　这里对于苏韵来说并不陌生，五岁那年她打碎了嫡母孙氏最喜欢的一只古董花瓶，无意间割伤了苏晴，孙氏并没有责罚她，只是站在两步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她，当着她的面将她贴身的丫头送进了南院，那丫头后来再也没有回来，后来的几年里她身边的人陆续被换掉，后来几乎都变成了嫡母的眼线，不夸张地说她一天中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甚至去了几次茅房，嫡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种被人盯着的日子她想想都觉得害怕！
　　既然是在梦里，既然老天爷给她一次弥补缺憾的机会，她一定一定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凭着这股信念，苏韵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踹开了那扇乌黑的木门，屋里的人都惊呆了，傻傻地看着她，嫡母坐在上首的位置手里是一盏热乎乎的茶，而她那个几乎要忘记模样的生母正被两个胖妇人死死地按在地上，嫡母身边的李妈妈正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灌进她的嘴里。
　　“母亲。”她看向那个脸色苍白的美丽妇人，记忆中的那一点点模糊的影子慢慢浮现，她记得她有一双很白很白的纤纤玉手，她会经常摸着她的头发唤她“韵姐”，她觉得自己好像又要哭了，连忙掩住唇，带着一丝疑惑，一丝纯真与不解地看向孙氏，“夫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韵姐，你怎么会在这？来人啊，快点把大小姐带出去！”
　　苏韵灵活地躲开了想要抓她的的大手，“登登登”地跑到林姨娘身边，小小的手用尽力气想要拉起她，“母亲，母亲，您没事吧，快起来啊！”
　　林姨娘缓过劲来。只觉得好像是死里逃生一般，看着面前满脸担心的女儿，一时之间悲痛交加，一把拉过苏韵将她死死抱在怀里痛哭起来，引得苏韵也忍不住在她怀里小声抽泣。
　　孙氏头痛地揉了揉眉头，对李妈妈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年轻力壮的妇人立马走上前来，粗鲁地想要扯开痛哭流涕的母女。
　　“夫人，老爷回来了，在前厅发脾气呢，让您把林姨娘带过去。”一个小丫头站在门口战战兢兢地道。
　　孙氏的目光里闪过不甘与愤恨，最终将手里的茶盏狠狠地掼在桌子上，“走，把他们带着去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