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怪胎系列》ZY拖把

11、双生 四

　　直到额头的冷汗滴到手上，陌白一下子反应过来，正想叫醒那人，只听见，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就像枯枝折断的感觉，混乱语言，也像一个疯癫的人说话，却可以清楚的听见声音的内容，浓浓的熟悉感，陌白怎么也想不起来。空旷的房间，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断断续续依稀听见，好想在说着“…被选中的人，生或死…背上的罪孽，执念也是无妄之灾…真真假假…醒不了…”。
　　在也没有任何声音，一切仿若被冻结住，曙光透过窗户，穿过树木划过一道道影子，一切都美的想陶醉其中。
　　“醒醒…老人家，怎么跑到这来睡了，没冻着吧？”陌白看清眼前一切，心中是止不住的怒气，这老太婆肯定有问题，可看到面前更加苍老的老人，浑浊的眼睛，无神迷茫，褶皱粗糙的皮肤，被岁月留下一道道重重的划痕，冻的发乌的嘴，还在哆嗦着，陌白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这只是一个有点疯癫的老太太，再多的愤怒与疑问，也只能化成浓浓的无奈，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涌进心里。
　　“老人家，先暖暖，我在送你回去！你家在那？”
　　除了把她送回去，陌白想不到其它的方法，在这个古怪老太身上发现什么线索。
　　看着依旧在哪里哆嗦的老人，还是没有说话，“等我下，马上就回来。”
　　陌白像是想起什么，飞快的离开房间，片刻间，回到房间却发现，那里还有人影，只有还在晃动的窗户，像在说着，有人刚刚离去。陌白内心一股寒气升起，滚烫的热水洒了一手也毫无知觉，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是谁？
　　种种的记忆快速的在陌白脑子闪过，古怪的老太，花园，黑夜身影…最后停在那些断断续续的话上。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人装成老太太样子，还是本来就是一直在隐藏？陌白的内心蓦然间升起巨大恐惧，因为这一切全部都指向自己。被选中的人？一场选择，关乎生死的选择？重重的恐惧席卷而来，仿若要把陌白吞灭。
　　自上次的事情后，陌白深深体会到，真的一切都不一样了，自己竟又开始做梦了，梦越发的离奇与痛苦，每天醒来，自己总会泪流满面，熟悉的悲伤，每每都令自己撕心裂肺。
　　又一次醒来，陌白的心还是久久难以平静，陌白总觉得自己似乎忘掉了很重要的过去。这种情况在自己想起那面古怪的镜子时，尤为严重，难道还是要自己拿出那面镜子了吗？
　　其实在几个月前陌白刚刚拿到那面镜子，研究许久，也没发现什么，便没有太重视，不过依稀觉得、有些邪门，总会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让自己害怕的无法继续看着那面镜子，便放置了。
　　看着银质的边框，轻轻碰触着，陌白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事实的真相就在眼前，陌白觉得自己有些胆怯，害怕。不是怕死亡，而是怕事情的真相是自己承受不住。可心底出现的声音仿若有魔力般，引诱着，督促着她打开它、打开它，只要打开便会知道所有一切。
　　“啊啊啊啊啊……”，陌白只觉得头脑发晕，心脏似乎炸开了，疼的喘不过气，陷入黑暗前，镜子里的那张脸深深印在脑子。
　　那个镜子里，有着两张脸，一个女人的脸还有一个小孩的脸，紧紧相连在一起，就像是女人背着一个孩子，那张婴儿的脸，眼睛紧闭着，小小的脸，白的透明的皮肤，小小的鼻子与嘴巴，嘴巴还在吐着泡泡，异常的可爱，天真无邪的睡脸，怎么看怎么惹人喜爱，还用两只圆乎乎的小胳膊紧紧的抱着女人的脖子，就像一幅温馨的母子睡梦图。
　　黑暗中，陌白没有在经历以往梦的场景，反而就像看一部记录片。里面的主角是自己，演绎着一个故事，一个悲伤到遗忘的故事，一切的缘由依旧指向这栋房子。是过去自己，从那些梦开始后，发疯的、痴傻的自己。在之后，惨遭折磨孤独的自己。在之后，一个孩子，那个无辜可爱的孩子，陌白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孩子会在出现在自己身边。陌白感受的到，那段时间是那自己最快乐的时候，只有自己和那个小小软软的孩子。可是有一天陌白发现，那个孩子只是静静的躺在哪里，没有一点声音，最后那个孩子不见了。记忆里陌白记得自己找了好久好久，可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孩子。最后，自己忘记了这一切。
　　慢慢的睁开眼睛，夜深了。陌白记起了一切，那个孩子是被自己活活捂死的，记忆回溯，陌白记得那时的自己整日浑浑噩噩，所有人没有一点办法，直到有一天，自己跑出去，回来，满身的伤痕，陌白知道那是自己噩梦。那之后很长时间，陌白知道自己的精神已经极度崩溃，没有办法被锁在屋子里，发现时也迟了。那个孩子，也是噩梦的根源。陌白还记得孩子的出生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让自己心中的很变的更深，也加深了自己所经历过的折磨与侮辱的记忆。
　　陌白知道，那些记忆一直都潜伏在自己脑中，等待着给自己致命一击。后来，那些人好像以为自己忘记了一切，竟让那个孩子与自己一起住，希望自己的病会因为这个可爱的孩子能有所好转。有多爱有多狠，陌白觉得自己那时可能真的疯了，每每看到那个孩子，那些蠢蠢欲动的记忆，就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诱导自己只要把那个孩子杀了，罪恶之源就消失了。
　　最后，那个孩子真的不见了，在之后，他们把他带走，陌白才发现自己真的把这一切都忘了。
　　“你恨我么？”好像在自言自语，黑夜里，那个女人头微微偏过，又好像与谁说着话。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不想忘记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忘记你，妈妈病了…”。只见那个女人就像陷入魔怔了一般，呆呆的坐在地上，不停的对空气说话。
　　陌白仿佛做梦般，看着那个有着自己皮囊的女人，发疯。罪孽已生，陌白的脑子想起黑夜中的那番话，陌白想见见那个孩子。记忆是一把刀，想起了，胸口也在血淋淋的滴血。即使一切都是虚幻的东西，陌白觉得也不重要了，只要那个孩子回来了，就够了。
　　陌白终于懂得为什么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死，执念太深，死也不愿方下，陌白想自己会死去么？心中隐约有了答案，陌白轻轻的抚上胸前的玉，眼中一片死寂。
　　“你说是不是？”陌白看着那个女人，用手摸了摸那张小脸冰冰的，滑腻腻的，那种感觉陌白很熟悉，像是自己抚摸过的，有着一种很温暖的感觉，陌白觉得自己要疯了吧！……
　　陌白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了，路都要走不动了。陌白想自己大概也快死了吧！陌白看着那个女人背着那个孩子，静静的望着床外的阳光，往日的场景一一浮现在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