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妾》陌思

9、初次

　　宋鸣鸠晕得有些突然，突然的让素素措手不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拿布塞住这男人的嘴。站着又看了会儿，觉得一个不够又塞了个。毕竟这男人现在昏着，要是疼醒了叫出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素素拿着针线跪坐在宋鸣鸠身边，比划了半天深吸一口气开始下手。穿针引线缝小褂这事儿素素倒是做过不少，但缝人皮还真真是第一次。刚安慰这男人的时候说自己缝过皮子有经验，但人皮和动物皮差别还真挺大。这会儿子针拿在手上对着这血淋淋的大口子，手忍不住的颤抖根本停不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间世界就像静止了一般。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看见那男人呼吸时胸腔的微微起伏。素素没由来的慌张起来，她担心有人会突然进自己屋子发现这个伤风败俗的秘密，那样的后果她想想都觉得可怕。
　　想着想着心里的慌乱变成了气恼，要不是这男人莫名其妙的赖上自己，自己何必要有这个担心。如此一想对晕过去的宋鸣鸠心里更多了几分怨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拿着针就往他腰间扎进去。
　　宋鸣鸠吃痛闷哼了一声，素素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刚刚的怨愤被吓得无影无踪，取代之的都是害怕。缩手坐在一旁看着，却发现这男人仍没有醒来。
　　素素不由松了口气，再去看那针扎的地方不由得摇了摇头。这针扎歪了，而且歪的离谱根本没办法沿着这方向继续下去，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拔出来重新找角度。
　　拔针比扎针容易得多，素素扯着线用力一拽就把针拔了出来，拔针带出了几滴血珠溅落在素素雪白的手背上鲜红的刺眼。
　　晕在那里的宋鸣鸠身子随着她拔针的动作微微轻颤，但还是没有醒过来。素素没有去擦手背上的血，只是握着针在那儿看着宋鸣鸠的脸。
　　这张面容还真是意外的好看，因为伤重面容失色显得有些苍白，嘴唇被烧得龟裂带了几分狼狈，斜飞入鬓的眉毛因为伤痛紧紧蹙起，尽管如此却不影响他的俊朗。
　　要说他面容哪里突出，大概是他的轮廓都是锋利如刀削。就像从前看到的在那男人手下诞生的雕塑一样，每一个细节都是精心打磨，棱角锋利却又恰到好处让人不觉凌厉。
　　看到那紧阖的双眼素素不禁想起这男人刚刚那带有杀意的眼神，撇了撇嘴暗想这男人还是不要醒来的好。
　　拿布沾了点水轻轻点在他的唇上，干裂的嘴唇有了水的滋润变得晶莹透着诱惑。伸手按住他的眉心轻轻揉着，眼里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素素这一切没经大脑动作还真证明了一句话，果然帅气的男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宋鸣鸠的眉头渐渐舒展，素素见了后像是得到了鼓励，握着针的手有了力气。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旁的酒坛子，抬头就吞了一口，顿时双颊染晕但眼里有了别样的清明。或许是酒壮怂人胆，这下素素心里没了任何情绪，平静的回忆着从前陪着那个男人去医院缝针时医生的动作，一点一点小心的给宋鸣鸠缝合。
　　晕过去的宋鸣鸠做了一场清甜的美梦，这清甜的味道像是小时候喝得母亲泡的腊梅酒。清新凛冽，回味甘醇。
　　那是他小时候和母亲在落雪的日子里去京郊的别苑里踏雪赏梅，用过午膳缠着母亲去外头看花，母亲经不起他的闹最后只有妥协。得了应允的他在前面欢快的奔跑调皮的扬起一层白雪，母亲捧着手炉跟在后面慢慢的走着。
　　“九儿跑慢些，仔细别摔了。”
　　母亲温温糯糯的关心在身后响起，自己却充耳不闻，一路跑到院中那棵老梅树下，闻着那沁人心脾的冷香，转头欢快的叫“娘”。
　　身后白茫茫的天地，母亲那火红的狐裘为这素色增了一抹鲜亮，让他一眼就找到了她，只是风雪模糊了她的面容，怎么也不能看清。
　　“娘！娘！娘！”
　　刚刚的一切都如幻影消失不见，现在的他忽然间慌了神，努力的叫着母亲张大了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急忙奔跑着往那抹火红去，可明明就在眼前可怎么也到不了跟前。
　　素素给他缝好了针还心血来潮的打了个蝴蝶结，等做好这一切抬头发现这男人额上满是虚汗，而且咬紧了牙关挣扎着，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素素凑近想要听他在说什么，但因为宋鸣鸠嘴巴里塞了太多布条怎么也听不出。虽然心里好奇的厉害，但素素还是不敢拿了布条，只好拿干布替他擦了额上的汗，等待着这男人的平静。
　　素素轻轻擦拭着他额上的汗珠，嘴里轻声哼唱着从前家乡哄孩子入睡的小调。或许是小调有了效，渐渐的宋鸣鸠沉静了下来。可眉头还是紧紧蹙起，脸上散不去的都是害怕。
　　素素小心的拿掉了塞在他嘴巴里的布，这男人嘴巴得了自由双唇微启有话吐出。素素见他要说话，担心他会叫出声急忙拿布又要去堵他的嘴，但布到他嘴边却听到他眷恋的叫了一声“娘”。
　　“嗯？”素素没有听清，低下身子把耳朵凑在他嘴边听着。
　　“娘，娘不要丢下九儿，九儿不闹，会乖。”
　　“九儿？”
　　听到这声宋鸣鸠的脸上忽然扬起了满足的笑，他往素素这边蹭了蹭脸上带着的满是亲昵。
　　素素见他这样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顺势把他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顺着他的鬓发。
　　木炭在盆里烧着，偶尔会发出一两声“噼里啪啦”。屋子里温暖，有着一种暧昧的情绪在流动。
　　“咚咚”
　　忽然房门被敲响，素素听到声音仿佛是被电了一下惊得差点跳起来。把宋鸣鸠的头往旁边一扔，听到“咚”的一声后才反应过来，再去看他只是嘟囔了声还是在睡。
　　“素素？”白老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两声敲门声。见屋子里没人回答，白老爹有些急了，又叫了声闺女儿的名儿。
　　“诶，爹什么事儿啊，我还在睡呢。”
　　素素赶紧下床把纱帐放了下来冲着门口嚷了两声，白老爹听到声音才放了心，在门缝对着里面喊道：“你丁伯过来找我同他一块去帮旁人家点豆腐，我出去会儿晚上就回来。你娘和安儿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你也同他们讲一声。我把铺子门关了门口不用守着，你就在被子里暖一会儿再起来吧。”
　　素素闻言连连点头：“好嘞，爹这雪天路滑的你出门小心点，我现在还在被子里头就不起来送你了。”
　　听了女儿的关心白老爹这心里比吃了蜜还甜，笑眯眯道：“好嘞，我这儿先出门了。”说完就去了前头的铺子，换上丁二郎关好店门走了。
　　素素趴在门上听到白老爹走的声音长长松了口气，现在家里没人也不怕被人发现这床上的男人了，走到床边掀开纱帐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素素愣了一下想起刚刚把他丢在床上的事，随即换上笑问道：“你醒了？”
　　宋鸣鸠现在头晕乎乎的，感觉胀得都快裂开。看到面前这个笑得温婉的女人，想不起来她是哪个楼里的姐们儿更别说她的花名，怕她知道了自己想不起她的名儿和自己闹上一番，便索性只是“嗯”了声算是应付过去。
　　素素不知道他这一声“嗯”是不是不再和自己计较，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这男人歪了身子复又睡去。
　　素素见他这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想到刚刚自己的举动脸不禁红了起来。捂着脸想着自己刚刚怎么就对这么个坏脾性的陌生男人做了那样没羞没臊的事儿，最后思考了会儿才想出一定是自己看他这娇弱的模样母性大发！
　　现在家里头没人素素赶紧进行着动作，她把宋鸣鸠脱得只剩了条遮羞布，让他平躺在床上用布沾了白酒给他擦身。以前物理课上听老师讲过酒精挥发能够快速散热，让高烧的病人迅速退烧。这个法子从前到今对素素而言只是个理论知识，实际操作还是头一回。这男人的烧能不能这么会儿就退下来，还是要看造化了。
　　等从头到脚都擦了遍白酒，素素抱着酒坛子看着这男人静悄悄的睡颜不禁感慨这么伺候人还真是第一次。然后又想想给人缝伤，擦酒不也是第一次不禁撇撇嘴，这男人还真是好运，得了自己多少第一次。
　　想归想手上还是有了动作，素素又给宋鸣鸠擦了几次身子。然后就放着他这样躺着休息，自己则是把屋子里都打扫了下，该藏的藏该烧的烧做完仔细检查不留痕迹。
　　素素做完一切看到天色已经不早，家里都还没人回来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她摸了摸还在熟睡的宋鸣鸠，发现他的身子真的没有刚来时那么滚热，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该起来了！”
　　素素跪坐在宋鸣鸠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但见他没有反应，只好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喘气，却没想到这厮竟然换了嘴，素素只好连他的嘴也给捂住。
　　被夺了呼吸的宋鸣鸠挣扎的拧着脖子，素素见状也就撒了手，若无其事的端坐在一旁等他醒来。

作者有话说

　　宋小侯爷：（(╯‵□′)╯︵┻━┻）这算什么第一次！
素素：（抬眸含笑，眼露鄙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