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约)炼金》谙理

4、正篇-2（炼金）

　　“水30升,碳20千克,氨4升,石灰1.5千克,磷800克,盐250克,硝石100克,”约翰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迟疑，但他咬咬牙继续下去，“硫磺80克,氟7.5克,铁5克,硅3克还有其余15种微量元素.”
　　“什……在说什么啊……约翰……你……为什么……”十代已经语无伦次。
　　“不记得了么？十代。这是……”红唇轻启，吐出最残酷的话语，“这是我在炼成阵里面，放下的东西，十代。”
　　十代不语。
　　“你没有倒下。你的心脏被刺穿，但你依旧站在这里，”约翰眯起眼睛，露出近乎痛苦的笑，“你，不是十代。你只是个拥有与他相同外表的……”
　　“Homunculus.”十代轻声说，“没错，我是Homunculus.”十代忧伤地笑笑，“你会杀了我么，约翰？”
　　“嗯，会啊。”约翰双手合十，从地面抽出一把刀，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十代怎么也无法望见他，“即使……即使你是我曾经最爱的人……Homunculus……是不得不杀死的……你……”
　　十代默默地拔下心口上的匕首。
　　“呐，约翰你知道么？杀死Homunculus的方法……”十代眼中满是寂寞，又对约翰甜甜一笑，像个孩子一样，“其实是存在的。”
　　“……！”约翰瞪大了眼睛，握住刀的双手僵在空中，心中更是复杂。
　　什……什么……他竟然……一个Homunculus竟然……
　　十代继续残笑着，心中带着说不出的痛楚，把匕首放在约翰面前，用落寂的声调说，“下一次……下一次你把这把匕首插进我的心窝时，我，就会死去。”
　　约翰惊讶得无法动弹，手中举起的刀默默放下，顿时心中涌出无尽的酸楚。手颤抖着举起，靠近十代手中的匕首，靠近，再靠近，到最后他发现他根本无法拿起它。
　　他只能望着他，手僵在半空。
　　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Homunculus么？
　　但事实清清楚楚地告诉自己，他不是十代，他是个Homunculus，是所有炼金术士、所有人类的敌人。
　　而游城十代，那个阳光开朗的游城十代，那个体贴的游城十代，那个作为炼金术士的游城十代，那个……那个自己最爱的游城十代，早已逝去。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人死不能复生。
　　约翰抓紧心窝。
　　——这是他，炼金术士的约翰·安德森，用自己的一颗心脏与无尽的梦魇换来的，所谓的叫做“真理”的东西。
　　有些事情，没有血的代价是无法明白的。
　　那么，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拥有与他相同的发色，相同的肌肤，相同的声音，相同的眸子，甚至……一颗相同的心……
　　你真的……是Homunculus么……
　　十代惨白的笑容仿佛凝固了一般。
　　约翰跪在地上，泪水濡湿一片。
　　他最终，还是没有拿起它。
　　十代放下匕首，同样跪下，环住约翰颤抖着的瘦弱身躯，任由心爱的人儿在怀中哭泣。
　　十代合上双眸，他无法做出表情，更无法说出话语。
　　他只得任由他哭泣。
　　“十代……十代……”约翰早已泣不成声，抬起头，泪眼对上十代的褐眸，“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么，十代？”
　　十代收紧怀抱，把他牢牢地固定在心中，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好啊……我们……不会再分开，决不会。这是我们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