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羊秀同人孤芳自赏——同名剑网三同人歌曲改编》是思念不是汤圆

5、第五章

　　休息了两个月后，我和师父回到了大军的队伍。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会云裳，我依旧用冰心剑法护在师父身后，和他一起任由鲜血染红衣甲。
　　我们肆马杀敌的时候是我最畅酣淋漓的时候，我喜欢站在他右侧靠后一点的位置，这里可以肆无忌惮欣赏他完美略带冰冷的侧脸。他一袭白色长衫，飘逸绝尘，我愿意跟着他到天涯海角。
　　后来我们又回了一次枫华谷，回到那座久违的前山。那里已经被战争摧毁了，再也看不到红色的枫叶和夕阳。就像我和师父那段平静的日子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真可惜……”
　　师父摸了摸我的头说：“没关系，等战事结束，这里也会恢复如初。到时候为师在带你一起来看枫叶。”
　　我看着他的笑脸，在心里相信着。
　　师父说：“琇儿，你为什么一直穿粉色？”
　　“啊？因为这是师父给我的第一件衣袍。”我单纯地回答，因为是师父给我的颜色，所以我要一直穿着。
　　师父被我的回答逗笑了，“你这个死心眼。为师都听秀姑娘说了，你不肯跟她走。”
　　我哭了出来，跪在师父面前。“求师父不要赶徒儿走，徒儿此生只有你一个师父，再也不要别的师父。若是师父不要徒儿了，跟徒儿说便是。徒儿会自觉走开，再不烦扰师父。”
　　“你这个倔脾气是跟谁学的？谁不要你了？快起来。”师父把我拉了起来，“为师只是怕以后再难照顾你……”
　　“那就换徒儿来照顾师父！”
　　师父看着我，叹了口气，“你始终没变。我初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般模样。眉宇间带着一丝硬气，那时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容易被人欺负的人。”
　　我们看了枫华谷最后的夕阳，尽管枫树不再。人，还是那两个人。
　　师父说：“为师路过枫华谷，被这一片枫叶林所吸引。它红的那样热烈，让我想到你。你穿红色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也和这片枫叶林一样生意盎然？”
　　我突然想到师父之前在这里对我说的，“你是我的希望……”有的话，我始终不能和师父说。我很愿意穿上红色的衣服，是在我嫁给你的时候。
　　我默默地把这些话藏在心底，听师父说话。师父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很有依靠的感觉。我在这样的声音里慢慢睡着了。我不知道师父又说了多久，还是静静地一个人看夕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自己的帐中了。我还不知道，我的命运并没有从此平坦。我更不会知道，从前对我最亲密的人，会亲手将我推入万丈深渊。

　　那天早上，当我满心雀跃地走出营帐寻找师父的时候，我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真没想到啊，她竟然是那个药圣的孙女。”
　　“不愧是药圣的孙女，为了大唐江山，竟然女扮男装到军营来当军医。我师兄就是被她治好的呢。”
　　“我师弟也是，腿都断了，也让她给接好了现在都能蹦能跳了，可好着呢。”
　　军营里惊现女子，还是药圣孙思邈的孙女。我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快速向军营大帐跑去。“师父！”
　　“琇儿，你来得正好。真没想到，花哥竟是孙思邈的孙女，多亏了你给我琇儿的药方，不然我真撑不过这关。”
　　“没什么，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应该做的。”原本英俊潇洒的花哥变成了美貌绝伦的花姐，她已恢复了女儿身。白玉的簪子盘起她的头发，从容典雅。真是一个美人。
　　我自嘲地笑，这样高贵的背景，这样美丽的容颜。还有她看向师父的眼神，我再熟悉不过。我也终于知道，那一晚她的笔向我袭来，是真的想要我死。
　　按照戏本里说的，高贵的公主放弃了一切随英雄出征，经历了千辛万苦，最终得到了英雄的爱。最后，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我以为这是我和他的故事，却没想到，我一直在看着别人的故事。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突然很想笑，可是为什么我在哭呢？为什么要哭呢？不要哭啊……不要哭啊……该死！
　　我再也受不了冲了出去，我来到破败的枫华谷，一阵乱砍，最终什么也没有砍到。
　　冲出营帐前，我看到花姐看我的眼神。她摆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我。她用她高傲的姿态嘲笑着卑微的我。师父这样的仙人，只有孙思邈的孙女才配得上。我算什么？我就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小乞丐罢了。离开了师父，我什么也不是。
　　突然有一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下意识地出招。“你跑出来干什么？知道你师父有多着急吗？你这样跑出来，大家会怎么想？”
　　泪眼模糊中，我看到了教我武功的七秀姐姐。“姐姐……”我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七秀姐姐抱着我，轻声安慰，“早知当初，就是硬抢，也要把你抢回七秀。一个女孩子，成天跟着一个男人，产生这样的情愫总是难免。是我害了你啊。”善良的她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你知道了？”
　　“傻孩子，只有你那傻傻的师父不知道吧。”姐姐说，“事已至此，和我回七秀坊吧。我会和你师父说。”
　　“不，我要留在师父身边。”我再一次拒绝了她。姐姐对我一直很好，也很为我着想。我只是，自私地想要留下来。现在想来，大概那时，我的心还没有死透。
　　“为什么？接下来，孙思邈一定会向纯阳提亲，你想亲眼看着他们成亲？”
　　“师父只有我一个弟子。呵……他的大喜日子，我怎能缺席？”我笑着，眼里闪着泪花。“姐姐，我没事。我……很坚强的。”我的声音都哽咽了。坚强真的好难。刚刚在营帐里，师父看花姐的眼神，一脸惊艳和钦佩。我知道，他一直在找一个这样的女子，还有这样的女子才可与他比肩。
　　我以为我是这个人，我等待着有一日战争结束，我可以走到师父面前，告诉他我不是一个花太，而是一个花萝。我可以重新给自己一个身份，站在师父身边。只是这一切，如今都化作浮云了。
　　七秀姐姐心痛地抚摸着我的长发，将我带回了营地。
　　我庆幸花姐是女儿身，不能上战场。所以打仗的时候，是我离师父最近的时候。后面的人不像我能紧紧跟上师父的脚步。这个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好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静止到天长地久，我甚至希望战争能一直持续下去。我为自己的自私和邪恶感到害怕，如果师父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一定会很生气的。我不希望他生气，在他的心里，我应该永远是那个完美的，值得骄傲的徒弟。

　　快乐的时光是如此短暂，硝烟弥漫的日子终于过去。孙思邈在战争结束的那一刻向纯阳提了亲。我终于不可避免要亲眼看着我最爱的人和另一个女子成亲。
　　看着师父穿着一身红衣，牵着花姐走过众人。他的脸上幸福的笑容，是我想永远守护的东西。我始终要维持着男子的身份。花姐恢复身份后，再也不曾和我说过一句话。我印象里那个斯文友好又带着一点风趣的花哥死了，死在了战场上。同时失去朋友和爱人是那么痛苦的事。
　　花姐身上穿的刺眼的红色嫁衣模糊了我的眼，我忍住撕碎它的冲动，猛地给自己灌酒。醉了就好了，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醉了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好痛，是哪里在痛？好像哪里都在痛。我感觉不能呼吸了。
　　我拿着酒，冲出了纯阳，策马来到长安的一条小街上。此时正是春回大地的时候，春雨过后，台阶上长满了青苔。我步伐踉跄，不小心就滑到在台阶上。我并不着急起来，就势躺着，任凭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敬爱的师父新婚佳期，我独自徘徊在长安的街道上，喝着一坛又一坛的酒。只有这样，我才能撑过一天又一天。
　　梦里，我似乎又回到了战场上。师父和我并肩作战，唯一不同的是，我的身上，穿着火红的长袍，映衬着夕阳，燃烧着整个长安城。师父对我温柔的笑着，我从他的瞳孔里看到满满的我，甚是满足。
　　场景一换，我们来到了纯阳的小山顶上，我依旧穿着一身红衣。师父坐在一边弹琴，我手拿着扇子，为他妙舞神扬。花瓣围绕在我们身旁，阵阵清香。跳累了，我拿出茶具为他煮一壶香茗。师父闻了闻茶的清香，小酌一口，称赞我的茶艺又有精进。我骄傲地挺胸，我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他带我漫步在花海边，我高兴地在万花丛中舞蹈。我们在湖边散步，细雨绵绵，他细心为我撑伞，不让我淋到丝毫。湖水泛起层层涟漪，波动我的心弦。
　　这一切的美好都如一场虚无的梦。我这一生，好似只做了一场青天白日梦。
　　最后我看到，那是我们攻下长安的最后一仗。我拼着一股傲气，执意冲上前去与敌军将领厮杀，险些重伤。师父紧紧追在我的身后，及时为我生太极。他最后一招无敌的时候，我对他释放了一颗真橙之心。弥漫的硝烟遮住了真橙灿烂的火光，没关系，他不需要知道，只有我知道就好了。这样，我便满足了。敌人的鲜血、兄弟们的鲜血和我的鲜血将我粉色的长袍染上了红色。我终于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