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之江城子》幽幽奶茶

3、第 3 章

　　“回神啦。”直到有人掐了他脸，段初言这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痞像的家伙，到底怎样才能和那日替人打抱不平的大侠联系起来？
　　不耐地撇了撇嘴，索性也懒得再动弹，任由他去罢了。想必这光天化日之下，这人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楚吟秋看他一副仿佛“受刑”的模样，反倒笑得开怀，往他身边一倒，手指却绕着那人的黑发玩个不停。
　　“喂。”
　　“嗯？”
　　“……这次，你打算何时回去？”
　　“……我这才来见你不过几日，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哎贫道真是伤心。”
　　“……少废话！”万花忍不住大怒，恨恨给了他一脚。“我说正经的呢！”
　　“哇！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你找死啊？！”段初言一骨碌爬起来，恨不能一把掐死他。
　　手还没打出去，却被那人紧紧抓住，一双眼更是含情脉脉，趁着万花愣神之际，探身过去叼着他的唇就吻了起来。
　　“……唔……喂！”直被吻得气喘吁吁，段初言这才推开他，恶狠狠瞪他半晌，咬牙切齿说出一句：“你就不能正经点？”
　　纯阳大笑：“未曾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很正经。初言——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改不了爱红脸的老毛病。”
　　口舌战自己总不是他的对手，段初言真想把他丢进河里淹死。可想归想，自己又如何舍得？
　　若是他遇了危险，恐怕自己会第一个冲上去吧……
　　见他突然沉默，纯阳倒是不自在起来。小心地伸手抱了抱，发现他并未抗拒，这才放心，下巴放在他的肩头。“初言，最近这段时日，我总有些预感。说不定过阵子，我便真的就要去上战场。”
　　段初言身子一抖，过了片刻才说道：“你在担心安禄山之事？”
　　“不错，方才那些人说的，你也听到了。其实浩气盟内早得到消息，此次安禄山进京，势必会起兵造反。到那时生灵涂炭，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我知道。”段初言叹道：“我拦不住你，我也不会拦你，你要做，便去做。”
　　楚吟秋亲了亲他光洁的额头，低声说：“其实我更希望你跟我一起走。可是我很清楚，你一定会选择在万花谷等我回来。”
　　万花别过脸去不再看他，闷闷地回答：“……若是和你一起走，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勇气将来去面对你的死，所以……我要一直等着你回来。”咬咬牙，揪住纯阳的衣领：“你要活着，一定不能死。”
　　“……遵命。”楚吟秋愣愣，随即淡淡笑道：“我不会死。”

　　随段初言回到万花谷的第二日，楚吟秋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本以为是浩气盟有什么急事召他回去，却不料纯阳看了之后异常开心。万花正在奇怪，那人已收了书信走来。
　　“这下子就算你轰我走，可也暂时走不成啦。”
　　“……什么？”段初言放下手中的药草问道。“不是催你回去？”
　　楚吟秋笑眯眯地答道：“是飞烟和段谣。他俩日前刚从浩气盟转送一批粮草到昆仑，现在正在龙门荒漠停着，知道我在万花谷，所以特意来了信叫我等他们一起走。”
　　万花暗自翻了个白眼：那能多等几日？早晚都是要走的。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高兴的。
　　但是转念一想，也罢，等多一日就一日，只因这一别，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逢了。
　　好像……自己多少有些能体会到，师傅当日为何要留书出走的缘由了。
　　怕是……不愿看到一些事情，哪怕能和他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看看正在兴致勃勃帮自己整理草药的纯阳，万花默默地笑了。
　　师傅……或许有一日，我会走上和你同样的路吧？
　　“初言，这次若回去，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你师傅？”
　　“……没有。只要他安好，我就放心。”
　　楚吟秋轻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师徒还有什么不能解开的心结？明明都关心着彼此，却还装作不在意。我知道你还在怨他当日就这么走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不是？”
　　段初言沉默，他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楚吟秋说的都是事实，他之所以到现在都不能释怀，其实不过是当初的小孩子脾气在作祟。骨子里，怕早已体谅师傅的言行了吧……
　　嘴硬的家伙。纯阳摇摇头，也只有自己，能忍受他这性子了。什么话都要憋在心中，若是自己再火爆些，早就张口大骂了。
　　两人不再说话，只忙着手中的事物，一点点等到夕阳西下。
　　回到屋中，点起油灯，这片刻宁静，也只有慢慢享受珍惜了。

　　另一边，楚吟秋口中的两人，正被困在龙门荒漠，望着那漫天风沙叹气。索性段谣与老板娘金香玉是旧识，也不会觉得乏味无趣。饮食虽然比不上长安鲜美，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龙门荒漠是去昆仑的唯一一条通道，过往旅客经过此处，都会停下整治装备。这黄沙漫天的干燥之地，风暴可是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夜晚更会出现许多奇怪猛兽，若强行赶路，恐怕连命都会留下。
　　“飞烟，你还好吗？”段谣看着对面那人发干的嘴唇，担心地问道。
　　黄衣青年摇摇头，靠坐在床边调理内息。他生在江南长在江南，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站在这万里黄沙之地。原本一切都相安无事，谁知道刚出昆仑刚就赶上这突变的天气，而且这一耽误，就过去了两日。
　　只可怜段谣，还要分出心神来照顾自己。
　　“飞烟，这几日赶路辛苦，你还是好好歇息下吧。”说完递过一碗清水。
　　叶飞烟睁开眼，看着那个白瓷碗愣了愣。不想承认自己这么没用，可现实又是这般残酷。接过那水一饮而尽，赌气一样倒下便睡。
　　段谣自然不晓得他这些心思，只当他累了，想起两人带的干粮也差不多快要吃完，打算出去再采买些东西。
　　只是刚关上门的那瞬间，叶飞烟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盯着那人远去的方向，眼角发红。
　　果然……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他的脚步吗？
　　在段谣眼里，自己永远都是个时刻需要人照顾的大少爷。
　　……段谣你这个木头。
　　叶大少恨恨地揪着被褥骂着，他嘴里的那人却毫不知情，还想着飞烟或许吃不惯这龙门的食物，得多转转地方才行。
　　这一去不打紧，转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踏进门槛，日头已经不是那么足了，眼看着便要下山。龙门客栈又迎来了不知是第几批驻足的客人，金香玉忙着张罗，又叫几个店小二赶紧领客人们上去休息。
　　段谣刚上二楼，便瞧见门口进来个穿着白色衣袍、戴着兜帽的男人。
　　他这一身打扮自然不像中土人士，再看他背上那两把弯刀，连交给门口马奴的坐骑都不是骏马而是骆驼时，段谣心中禁不住一愣。
　　他虽未曾去过塞外，却听说过西域人的传说，有朋友相告明教教主陆危楼重现江湖，接连几日已有不少明教弟子前往中原传教。至于很久之前天策府与明教的恩怨，段谣不屑一顾。
　　如今，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他身影消失在楼上的瞬间，那西域人忽然摘了兜帽下来，随意向上方一瞥。
　　竟是罕见的银发，一蓝一金的双色异瞳。
　　他本来模样俊美，只是这客栈的店小二鲜少见过西域之人被吓了一跳，站着不动两腿发抖。倒是金香玉见多识广，早就听闻西域有白发人，眼珠还有绿色的，只是这双色瞳孔的，她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迎了客人上去，少不得将小二哥训斥一顿，却因为黄昏时分忙得焦头烂额，说了两句便放他干活去了。
　　段谣进了屋，见叶飞烟已经醒来，便把刚才见到的事与他说了。
　　“你说，他的武器是两把弯刀？”叶飞烟皱眉，得到确认之后才说：“这天下间，能用弯刀的便只有明教弟子……而且最近的确有听说，教主陆危楼派了不少弟子来中原传教。”
　　“罢了，与我们无关，避开就是。”段谣将买来的干粮一一打包，打算明日启程时，再向老板娘买两壶水来。“明日若天气转好，我们就上路吧。”
　　叶飞烟没再说话，只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