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君倾》唐氏苏颜

59、第五十九章

　　秦子衿跟着绯娘来到了仲楼最北边的一所大宅子里。

　　虽说不是金雕玉砌，却也是高楼大院，但就是这样一个宅子里，还未走近便已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呻。吟声，以及其中夹杂着的怒骂声。不知为何，秦子衿的心中竟生出了一种想逃开的冲动，仿佛立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巍立不动的高楼大宅，而是像会吃人的怪物一般恐怖。

　　似乎看出了秦子衿的迟疑和怯退，绯娘突然一把将秦子衿推了进去，低柔的声音透出一股冷意：“听说你不太明白仲子是什么，今日我便让你彻底弄明白。”

　　秦子衿还未反应过来，人便被推进了大门里。

　　这个写着墨楼的宅子其实不仅仅只是一个宅子，说是宫殿也不为过，里面都是由十几个独立的楼房组成，可以算作是院中院了！绯娘那张魅惑至极的脸上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笑容，她站在最近的那所房子前，随手将大门推开，朝秦子衿看了过来，示意她进去。
　　秦子衿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走了进去。

　　饶是秦子衿在踏进这个大门之前，心中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屋内的情景给惊到了！
　　里面并不是秦子衿心中所想的那种可怖的刑房之类的地方，而是一间……浴室？是的，一间类似于现代泳池的那种极大的浴池。而让秦子衿震惊的，不是其他，正是浴池里数十个浑身裸、露的女子。这些女子个个面容姣好，身段玲珑，皆数在十三至二十岁左右，而这些女子虽然有长相甜美清纯的也有妩媚妖娆的各种不一，但她们的脸色都泛着不寻常的红晕，尽管池中里的水是冷的，但她们却依旧面色绯红，大汗淋漓，轻轻喘息着，似乎正在承受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秦子衿疑惑地看着这些女子，一时间忘了动作。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紫衫的女子走到了浴池边，她神色冷漠地看着池中的女子们，淡淡开口：“你们要记住这就是情、欲的感觉，让人神志模糊，理智丧失，但是你们将来作为贵族们的仲子，必须要战胜情、欲，因为你们要让你们的主人满意，那就必须保持清醒，即使是濒临顶端也必须保持应有的理智和姿态！在你们将来要服侍的贵族们，其中不乏善好用媚药之人，你们只是区区白香，没有任何选择服侍对象的权利，所以，现在你们需要学习如何战胜媚药带给你们的没顶之感！今天只是药效最低剂量最少的媚药，今后我会慢慢增加媚药的剂量，记住，你们虽然是供贵族饲养玩弄的仲子，但你们必须要时时刻刻做好一个仲子的本分，切不能被情、欲宠昏了头，做出不该做的事，说出不该说的话，否则，一旦你们遭主人厌弃，下场的悲惨就不用我多说了！”

　　尽管那女子说得很清晰，秦子衿也听得很清楚，可她却依旧没能听明白她所说的话中意思，她愣愣地看着一旁的绯娘，眼中充满疑惑。

　　绯娘凤眼一挑，挑动万千风情，魅惑的眼睛里带着说不清的情绪，较一般女子低柔的声音像是微风拂过耳边般的撩拨人心，“或许你觉得我之前之举是在侮辱洛水，可你看到眼前这些女子没有？她们和你一样，也是刚来不久的白香，这是仲子最开始要接受的训练。所谓仲子，说白了也就是供那些贵族们玩乐泄、欲的玩物，他们可以肆意对待仲子。尽管如此，但作为仲子的我们，却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性、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虽然逃不过被那些贵族们当作宣泄的命运，但我们自己却不能成为欲、望的奴隶！”

　　秦子衿诧异地看向绯娘，似乎很意外绯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却见她只是淡淡地将目光转向了池中的女子们，不知为何，秦子衿竟能从她那双敛尽风华的眼睛中看到了那么一丝丝悲凉的意味。

　　绯娘并没有给秦子衿继续探究的时间，而是带着她去了下一处地方。
　　这所房子的外观结构与之前的相差无几，但这所房子里面的构造却与之前的房子完全不一样，不同于前面那所房子里面单一地做成一个巨大的浴池，这所房子里都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绯娘带着秦子衿走进了其中一个房间，却并没有在房间里停留，而是径直穿过这个房间，推开门，走了出去，原来这个房间还有一个后门。

　　跟着绯娘走了出去，发现自己似乎到了这个建筑的中心点，其他房间都是以这里为中心环抱而成，这是一间类似于比较宽敞的密室。密室的墙上有许许多多的格框，绯娘随意地推开其中一个格框，示意秦子衿上前。秦子衿上前一步凑了过去，这才知道这些格框可以看到相对应的每一个房间里的情形，与其说这是一间宽敞的密室，倒不如说这是一间可以偷窥的暗室！秦子衿不由得感慨古人的奇思妙想。

　　这时，格框所对应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声。秦子衿立马将头凑过去看，待看清房内的情形时，她僵在了那里。

　　屋内，一个身形彪悍的大汉正在凌虐他身下的女子。

　　女子虽然拼力挣扎，可终究体力差距太大，她的反抗于那大汉而言，犹如孵蚁憾树，毫无作用。女子已经破碎的衣服瞬间被全部扒下，露出雪白的胴、体，那黝黑的大汉顿时露出急色的表情，急不可待地将自己的衣服脱下便扑向了女子身上，脸上露出淫、欲的笑。

　　秦子衿看得焦急，想要冲过去救那女子，却发现自己所处的这间暗室里并没有通往外面的门，于是一边四处找出口一边对一旁的绯娘道：“绯娘，快叫人阻止他！”
　　“为何要阻止？”绯娘的神情透出一丝冷漠。

　　绯娘冷漠的态度让秦子衿愣了愣，她停下来看向绯娘，却在听到透过格框传来的那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后，也顾不上绯娘的态度，焦急地拍打着墙壁和格框，却仍旧找不到出去的门，于是秦子衿只好继续问绯娘，“绯娘，你告诉我出口在哪儿，我要去阻止他！”

　　然而绯娘并没有打算要告诉她的意思，只是用她比一般女子低柔的声音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她该接受的惩罚，你就算现在出去，也阻止不了，我劝你别白费心思！”

　　“那是一个女子的贞洁！！！”秦子衿大声吼道。
　　相对于秦子衿的激动，绯娘的反应却显得异常淡然，“那又如何？贞洁？对于一个仲子来说，贞洁是最容易丢弃的东西。”
　　“你！”秦子衿惊愕地看着一脸冷漠的绯娘。

　　就在这时，格框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后便没了动静，秦子衿忍不住跑过去看房中的情形，却是那女子已然昏死过去，而那大汉却并没有因此放过她，依旧在她身上驰骋着。黝黑丑陋的大汉与那白皙美艳的女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强烈的差异落在秦子衿眼中，让她觉得有些恶心。
　　她捂住嘴，努力抑制住胃里的翻腾，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知道她已经救不了那个女子了！一个女子最珍贵的东西就在她的面前如此轻易地失去了！深深的无力感紧紧攥住她，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而让她更加觉得压抑的是绯娘的话。

　　“看来你还没有接受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仲子的事实，更没有身为仲子的自觉。”绯娘的声音低柔却带着几分冷淡和嘲讽。
　　“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仲子就是给那些贵族随意发泄玩弄的宠物，你没有选择主人的权利，更没有拒绝的权利，也就是说，你将会被无数的人当做玩物，会有无数的人在你的身上驰骋掠夺，而你，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你所在乎的贞洁那种东西，对于一个仲子而言没有任何意义。这就是你的命运。当你成为仲子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你的命运。”

　　秦子衿静静地听完她的话，然后冷冷地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坚定之色，“你所说的命运，绝不会是我的！我的命运，只有我自己可以主宰，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命运！”

　　“哦？这么顽固？”绯娘对她的反驳并未动怒，反而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你可知，我是仲司坊的主人，我可以现在就让你遭受刚刚那女子同样的命运。”
　　“你可以试试！”秦子衿扬了扬下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敛去所有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绯娘眼中闪过一丝恍惚，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秀致的眉之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扫之前的迷霾，清澈而坚定，更有种豁出一搏的决心，并不是绝美的脸上，此时竟让她有种无法忽略的耀眼。看着这张倔强的脸，绯娘有种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的错觉。

　　是了！那日之所以会注意她，不就是因为在她身上依稀能看到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的影子吗？！之所以特意将她留在红湘阁亲自教导，也不就是因为想看看这个跟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孩子最后会变成怎样？是屈于现实强权放弃自尊，还是坚强不屈坚持自我？她很好奇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