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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三章 蓝色+善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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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家出国前一个星期,俊熙约小乔一起去海边看海。海很美,小乔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片海的。
晚上回家前,小乔靠在哥哥的肩膀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哥,你什么时候走。”
“下个星期。”
“哥哥为什么我不是你的亲妹妹,明明上辈子就是你的亲妹妹,难道我上辈子也是抱错的。”
“不是,上辈子是亲生的,这辈子才是老天搞错的。”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说完后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稍微欢快一点的的气氛,一下子又沉寂下去了。
沉默了好一阵,小乔:“哥,你千万不能忘了我,因为我会一直记得你的。如果你忘记了我,那我就亏了。”
“好,不会让你亏的,精明鬼。”
“还有每年的生日礼物也不能忘,以后我们见面了再一起送给我。”
“好。”
一星期后,爸爸妈妈哥哥和芯爱都走了。但日子还要继续,一个学年读完,恩熙的成绩不太好,也许是刚来韩国的关系,也许是宋小乔真的不适合读书。芯爱做得到,但小乔就是做不到,每天天蒙蒙亮就要早起开张,晚上一放学就要帮忙,直到深夜打烊,之后再写作业,虽然作业没TC多,但宋小乔真的非常地累。尹家开的这是私立学校,学费虽没贵得离谱,但明显不是崔家教得出的。芯爱每次都是考第一名,所以可以免学费的,但小乔只是中游,免不了学费,所以这个学期读完后也只能转校。
正巧崔英雄也惹恼了其他的小混混,被打伤了手,任顺决定去首尔投靠亲戚,从新开始。
只是十几年不见得亲戚,找不到一点也不稀奇,任顺找到信封上的地址却被告知一年前已经搬走了。最后任顺决定就在这一片落脚。出租广告是直接贴在房门上的,任顺就直接进去了,想着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值得骗得了,就是恩熙长得太漂亮,像个洋娃娃一样,不过不是还有崔英雄在,再说也没别的办法了。
虽然就在首尔,但这村子离市中心很远,坐公车要一个半小时,而且村里都是平房,所以房价不是很贵,任顺住了一个月后,用卖了小吃店的钱买了一个小房子,比小吃店的店面还要小,而且门很窄。不能当店面,所以只能摆摊。
现在小乔比以前还要辛苦,每天四点不到就要起床,开灶做早点,六点准时出摊。八点半小乔要赶去上学,村子附近的一所初中,教学质量很差,小乔在里面居然也是优等生了。还好学生比较淳朴,没有人欺负小乔这个转校生。
回家后小乔又要为晚上的夜宵摊做准备,先是和妈妈一起去进货,然后清洗,烹制,装好后和妈妈推着车出摊,因为是城中村,路高低不平,有的地方路都陡成了50度了,要推车非常的吃力。晚上小吃摊虽然忙,但是也不用小乔帮忙了,只是任顺回来的时候小乔要出去帮忙把车拉上坡。因为只要小乔在,就有小混混过来骚扰,有一次还是报警才解决的。
小乔以为这样的生活已经不能再差了,没想到老天居然这么没有下限。她每天这么辛苦就是希望能攒下自己大学的学费。但她每天这么起早贪黑地工作居然一分钱都没攒下,还有一屁股的债。
常常一个星期都不着家的崔英雄居然跑去吸毒了!没钱了就会回家向任顺妈妈要钱,不给就会在家里乱摔东西。更有几次是被高利贷压着上门,威胁任顺,不给钱,就把你儿子手垛了,任顺只好把压箱底的钱摸出来,给高利贷,后来只有向邻居去借,次数多了也借不到什么钱。
崔英雄毒瘾越来越强,发作更常常神智不清地打人,即使跑得快,任顺和小乔身上也有不少伤。有一次小乔不够迅速,差点被崔英雄掐死,任顺为了阻止他被撞伤断了肋骨,送去医院急救住院,隔壁邻居帮着小乔把房子卖了,和买主商量先付钱,房子先让小乔住着,会给租金。邻居都劝任顺报警吧。但任顺舍不得,韩国社会严重地重男轻女,她只有这一个儿子,虽然嘴上说着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了,但每次还是会给崔英雄钱。
宋小乔无数次想着要报警,但她这个半路的女儿,又怎么抵得过任顺妈妈从小养大的儿子,自己报警了,任顺妈妈大概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了吧。除了任顺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可以依靠。
(大家不要觉得女主太没用了。像宋慧乔一样美貌的女孩,要怎样在未成年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在大城市的郊区生活,在我大TC,失踪女孩没有人报案,就没有人管的。长得不漂亮还可以出去打工,太漂亮了年纪又小做一些零工就不安全了。)
医院太贵了,任顺伤还没全好就先出院了。像是专门有人守在家门口似的,刚一到家,高利贷又压着崔英雄上门了。任顺让小乔像往常一样躲去了里间。
“你们来干嘛,没见我刚从医院回来吗,就算今天你们要打死这个不孝子,我也没有钱了。”
“大婶,我知道你没钱了。不过崔英雄这小子说他有个天仙似的妹妹,他把妹妹抵给我们了。”
崔英雄对着里间大喊:“恩熙,出来恩熙,哥给你找了好人家。”
几个小弟闯进了里间,一下就把小乔拽了出来。
小头头摸了把小乔的脸,“果然是个美人,比照片上的还要漂亮,大婶你走运了,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任顺慌了:“你们不要动我女儿,这和她没有关系,我有钱,我有钱。崔英雄你不是人,连亲妹妹都卖。”
“妈,妹妹是去享福好不好,难道还跟着你受苦啊!”
小头目一挥手“走。”
小乔急忙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任顺忍着伤痛,强撑起来阻止,抱住抓着小乔的两个小马仔“恩熙快跑!”
小乔赶紧挣脱出来,跑出了家门。
任顺妈妈堵住了门,高利贷对她拳打脚踢。
小乔知道妈妈为了她在挨打,但她只能让自己跑得更快一点,不让高利贷的人抓到,这样妈妈的打才不会白挨。慌不择路的小乔看到有人家开着门,就跑了进去。有个小男孩正蹲在地上洗衣服。
小乔恳求地看着他:“请你让我躲一躲,拜托了。”
男孩指了屋里,小乔赶紧跑了进去,屋里也没什么地方好躲的,小乔缩在墙角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拉开了门,小乔猛地一惊,一看是那个男孩。
“他们走了。”
小乔一下子松了下来,瘫倒在地。
“你好,我叫姜马陆。”
“我叫崔恩熙。”
“我知道,你是我们村最漂亮的姐姐,我每天都来买你的早饭,不过你最近不卖了。”
小乔勉强地笑了一下:“最近家里出事了。”
“呃,好痛。”因为太过慌乱,恩熙跑出门的时候都没有穿好鞋,没跑两步就掉了,脚上沾了玻璃渣子,血迹映在袜子上,一片片的血红。刚刚小乔神经太紧张,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真是钻心的疼痛。
马陆从旁边的柜子上取下急救箱,解释道“我的志愿是当一个医生。”姜马路用镊子细心地把玻璃渣子一一挑出来,虽然动作和轻柔很小心,但小乔还是很痛。又细细地检查一番后,马陆给小乔上了药,然后把两只脚都包成了猪蹄。
小乔现在寸步难行,又挂念任顺妈妈到底怎么样了,想托马陆去看看。
“马陆,你知道姐姐家在哪吗?”
“知道的,姐姐。”
小乔也不管马陆是怎么知道的了,大概这个村的孩子都知道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住哪。“那姐姐可不可以托你件事,可能会很危险。”
“没事的姐姐,我可以的。”
“那就拜托你去我们家看一下,高利贷还在吗,就在门口张望一下就好,有危险马上就跑。”
“好的姐姐,我马上就回来,麻烦你照顾一下我的妹妹可可。”姜马路把屋外的妹妹抱进屋,交给小乔就马上出门了。
小乔抱着可可“你叫可可是吗,姐姐叫崔恩熙,你的哥哥真是善良啊。”之后小乔没有说话的欲望,也就这样呆呆地抱着可可。
不一会儿姜马路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说“恩熙姐,出事了,高利贷的人都不见了,大婶倒在血泊中。”
小乔一听赶紧站了起来,脚底的疼痛又让她差点摔倒,还好姜马陆及时扶住了她。姜马陆给小乔找了双拖鞋,把可可托付给邻居后,搀着小乔回了任顺那。推开虚掩的家门,小乔就看到任顺头上有个大窟窿,倒在血泊中。马陆去隔壁借了电话报警,又叫了救护车。任顺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小乔赶紧走过去握住了任顺的手。任顺看到女儿平安,支撑她的最后一口气也散了,慢慢地闭上了眼。
小乔无助地喊道“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我,我好害怕。”
姜马陆抱着小乔,用小小的身子,无声地安慰着。
警察一会儿就到了,过了一会儿,救护车也到了。医生在原地检查了一番,宣布任顺妈妈已经死亡。警察勘验好现场后,尸体就被医院拉走了。
小乔在任顺妈妈被拉走后有完全不会说话了,警察问什么都没有反应,马陆知道的一部分情况,都由马陆回答了。
警察走后,姜马陆不放心留失魂落魄的小乔一个人在这里,整理了一些小乔的衣物,又搀着小乔回到了自己家。
晚上睡觉前小乔才终于开口说话,她拉着姜马陆在身边躺下,看着窗户外的星星,好像回到了那天海边俊熙哥哥陪在身边一起看星星的时候。
“马陆,知道吗,我本来的生活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幸福地像个公主,我有博学的爸爸,优雅的妈妈,超级帅气的哥哥。不信吗?我长那么漂亮,哥哥会不帅吗?”
姜马陆想了一下那好像是应该挺帅的。
“我们家很漂亮,还有很大的花园,每个星期都有人来剪草坪。休息日爸爸妈妈常常坐在花园里喝下午茶。我还有一条狗娜娜,她很聪明,我和哥哥去上学都会送我们出门。
但后来一切都变了,有一天突然发现我是被抱错的,本来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赖在那个家里,后来发现这样做大家都很痛苦。我好怕在这样的痛苦中,有天爸爸,妈妈和哥哥不再爱我了。我想把记忆留在美好的时光,于是从家里跑了出来,回到了亲身妈妈的身边。
我想过日子会很苦,也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但没有想到居然那么苦。我总是会怀念那个温暖的家,还常在任顺妈妈面前走神,我知道任顺妈妈看到我这样她会很难受,但我就是忍不住不去想,不去后悔。
可是现在任顺妈妈为了我死了。”小乔的声音又哽咽了。
马陆赶紧安抚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整个村子都知道你是最勤劳的孩子,邻居都很羡慕你的妈妈有一个又勤劳,又美丽的女儿。”
这个晚上小乔说了很多很多,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姜马陆静静地望着小乔还带着泪的睡颜,感觉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使他的眼神一点也移不开。心里默默想着,每次看到恩熙姐脸上总带着笑,原来心里这么苦。一直觉得恩熙姐美丽高贵地像个公主,没想到真的是个落难的公主。我会保护你的,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