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学术大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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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被租借下的场地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散发着明黄色的光芒，穿着正装的心理学界研究者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着最新的理论或者实验，或者相熟的人随意地谈笑。
奇尔顿下意识按了按西装口袋里的口袋巾，它按照礼仪规范被折叠好放进口袋露出一个小角。这是一条墨绿色条纹口袋巾，虽然有人说他更适合红色。
一路上走过去，和相熟的人或者同学打了声招呼，他终于看见了阿拉娜布鲁姆医生。她穿着长裙，戴着流苏式的耳环，侧着头笑着和一个波士顿的心理医生说些什么。
“布鲁姆医生。”奇尔顿照例打了个招呼，然后打算战略性撤退。
不过，阿拉娜是没打算放过他，这里大部分的人除了按照研究领域划分聊天群体之外，地理位置也是很重要的。巴尔的摩一共有没有几个心理学研究者，阿拉娜又是FBI的顾问，难免会和奇尔顿这个精神犯罪医院院长打交道。
可以说，奇尔顿和阿拉娜的关系要比他现在和汉尼拔的关系更加密切，看到了认识的同僚，阿拉娜会放他走才怪呢。
“我没有在皇冠酒店看见你，奇尔顿医生。”阿拉娜问道。
“我住在另一家酒店，那里……风景比较好。”奇尔顿抽动脸部肌肉笑了笑，点点头说道。
“你还好吗？”阿拉娜眯了眯眼睛。
“不大适应飞机，你知道的，我有晕机的毛病，头痛了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你该多喝些水……”阿拉娜善意地说道，虽然她有时候不大赞成奇尔顿刁钻的主意，也不喜欢他的虚荣势利，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同事，时间长了也算半个朋友。
“我想去用一下洗手间，谁知道在哪里？”奇尔顿已经看见一个熟悉而令他畏惧的身影往这里走过来，阿拉娜给他指了个方向，前者立刻像一条滑不粘手的鱼一样，几步就融入了人群里，在场聚集着这么多说话的心理学家，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他。
“他应该挺着急的。”阿拉娜挑挑眉，对波士顿那个心理医生开玩笑道。
随后，她听到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阿拉娜？”
“汉尼拔？昨晚睡得怎么样？”阿拉娜笑着问道。
汉尼拔回以一个礼节性的温和笑容：“很好，我以为自己会认床，其实没有……刚刚我看见走过去的是不是奇尔顿医生？”
“是的，他有晕机的毛病，昨天坐飞机过来的时候可是遭罪了。”
“Well，希望他一会儿会感觉好些，按照惯例，这个开幕式要好几个小时。”
“每次都这样，没有三四个小时不会结束的，大家都饿得快受不了。今天早上我还看见有不少人拼命往自己嘴里塞食物。”
几个人被这个笑话逗得笑起来，就连汉尼拔也应景地弯了弯嘴角，不过是不是真心的就难说了。有了阿拉娜的打岔，汉尼拔很快就把只见过几面的奇尔顿放在一边，和同僚们开始必要的客套和沟通。人际关系在哪里都非常重要，汉尼拔想要的是一张完美的人皮伪装。
奇尔顿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发现了自己深深的黑眼圈还有憔悴的神态。苍白的脸色一看就是神经过度紧张导致的，哪怕下一秒他直接昏厥过去估计都不会有人奇怪。他按了按太阳穴，开始自己思考是不是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没错，他是害怕汉尼拔把自己开肠破肚，担心自己和对方一个照面就被看出些什么破绽。但是他并不想把自己弄成一具丧尸，要是天天这样担惊受怕下去，迟早要神经衰弱乃至崩溃的。要是哪一天他把自己折腾进精神病院，还不如直接被宰了痛快呢，每天都这样活着，人生哪还有一点盼头和意思？
奇尔顿打开水龙头，把冷水掬在手心里，然后往脸上泼去，冰凉的水让他的神经镇定了很多，他扶住大理石打造的水池台两边，闭着眼睛深深地喘气。
“你怎么样？看上去你就快喘不上气了。”一个低沉如噩梦一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奇尔顿从记忆中立刻搜索出了对方的身份，接着差点没手一软直接栽到洗手池里。
卧槽，汉尼拔！
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沾水的领带解救出来，奇尔顿刚刚下定决心，却因为汉尼拔和他的近距离接触而迅速地没出息地怂了。他几乎是磕磕绊绊地开口说道：“噢，我没事，对，没事。”
汉尼拔有一头暗金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眸，和电视剧版本的演员有几分相像，却比起那个北欧演员更具有东欧人的五官特质，他看起来天生有一种威严，却因为态度和善而显得更加亲切可靠。总而言之，这是个让人第一眼就心生好感和敬意的中年男子。
汉尼拔看了看奇尔顿，褐色眼眸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意味，仍旧是平静随意地开口问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确实是现实，你看上去有些紧张和……害怕？”
奇尔顿觉得自己今天从出门开始就流年不利，早知道就称病不来了。他看着眼前披着人皮的食人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难道说，我当然怕你，因为你吃人，你总不见得希望我看见你还能像看见二次元妹子那样感觉“萌萌哒”吧？
“不，我只是感觉不舒服。”奇尔顿干涩地说道，“莱克特医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是打算先离开这里，也许这次大会我只能缺席了。”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我曾经也是个医生。”汉尼拔丝毫像是看不到奇尔顿和鬼魂有的一拼的苍白脸色，很是客气友好地提议。
奇尔顿确定汉尼拔是感觉到什么了，此时他骑虎难下，如果强硬地走掉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从此就上了汉尼拔的关注名单了，他必须能给一个合理的理由让汉尼拔放下疑心才行，可惜他现在脑子一片浆糊，除了生病什么借口都想不出……
“弗雷德里克，我说过，如果身体受不了的话，就不要去开这次会了，反正只不过是开幕式而已。”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吉迪恩走过来，一只手很自然地放在奇尔顿的腰间，然后顺势把体型小很多的精神病院院长拢在他的怀里，看上去就像是奇尔顿体力不支靠在他身上一样，说不出的暧昧诡异。
“再说，这样的大会他们隔几年开一次，下次再来也是一样的。”吉迪恩看着那个有意思的男人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却通红，不知道是憋得还是气得，不过似乎像是顾忌什么一样，最终奇尔顿都没有反抗他的环抱。
有意思，吉迪恩医生把这些都默默记下来，现在不是询问这些的时间，没看到这小家伙已经吓得不清，浑身僵硬了吗？那个什么莱克特医生可真没眼力见识和绅士风度。
汉尼拔略带疑问的眼神从两个人面上扫过，然后恢复了之前的表情，绅士地没有再探究奇尔顿的失礼，反而在吉迪恩挑衅又鄙视的眼神下，向奇尔顿点点头离开了。
“我猜，他大概觉得我们是一对。”吉迪恩凑在奇尔顿耳边戏谑地开玩笑道。
汉尼拔一走，奇尔顿的底气就又回来了，他此刻脸色气得发紫，把对方推开后，神经质地颤抖着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装和领带，瞪着吉迪恩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吉迪恩无所谓地耸耸肩，感慨道：“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我刚刚才帮过你吧？”
“我有要求你帮我吗？刚才那位是我的同事，你哪里看见我需要你帮忙。”奇尔顿黑着脸，硬着头皮扯谎说道。没错，他是害怕汉尼拔，但是也不想和另一个疯子做BFF
吉迪恩饶有兴趣地侧头问道：“嗯哼，那么你看每一个同事都像是看海怪一样吗？刚才你可就像被一百只僵尸在背后追着咬一样。”
奇尔顿被噎得一顿，随即咬牙道：“这和你没关系。”
“Ok，Ok！”吉迪恩把手举起来，示意对方冷静下来，现在这心理医生的感觉更像一只受惊过度而逮谁咬谁的炸毛吉娃娃。
“你很害怕，弗雷德里克。”吉迪恩缓慢斟酌道，觉得自己对那个话痨妻子都没那么耐心。
“谁准你叫我教名的？还有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奇尔顿皱眉。
吉迪恩笑了起来，耸肩道：“很简单，我goole了。”
“……”奇尔顿。
劳资和你没话可说，友尽债见，等等，谁特么和你是朋友！奇尔顿扯着嘴角笑得阴森森，当然他自己觉得阴森森，吉迪恩只觉得他又变得贱兮兮的一副算计人的样子了。
等到你进了我的医院，我保证，我绝对让你特么地后悔一辈子！
所以说，这也许是天朝宅男和奇尔顿医生的天性——忘恩负义的小贱//人本性。别人帮了他，还会倒打一耙，这人品素质……啧啧。
“话说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开会的人员吗？”奇尔顿把碧池嘴脸演绎得淋漓尽致，他堪称高傲又恶毒地嘲讽道：“看来我需要叫警卫，问问他们是怎么看门的。”
吉迪恩没有生气，相反，他似乎对奇尔顿外强中干的样子十分感兴趣，眼中含着饶有深意的笑意，神情轻松自在，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奇尔顿瞪了他一眼就离开了，当然他也没忘记和会场安保人员投诉，不管最后吉迪恩有没有被抓到，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理了理西装，恢复了平日那股趾高气昂的样子去参加开幕式。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学术大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