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前篇]》潘妃

7、第 7 章

　　雷格回到城堡时天已经黑了。伊凡从窗口看见雷格回来，飞快地向门口跑去。雷格翻身跳下马，把缰绳扔给他，一指马背上的让·朗特，说：“你去安顿他。”说完就走进大门。
　　伊凡看了看让，有些发愣。
　　“快干活！别像个傻子似的！”雷格远远地喊。
　　“你叫什么？男爵先生为什么把你带回来？”
　　伊凡想去抱让·朗特下来，男孩儿却不等伊凡抱就自己跳了下来。
　　“让。”他皱着眉说。
　　伊凡刚想再问点儿别的，却听见好大的脚步声老远传来，透着怒气。
　　“伊尔莎呢！”雷格大吼着。
　　“小……小姐……”伊凡从没见雷格这样生气，被吓得呆住了。
　　“你是傻瓜吗！伊尔莎在哪？”雷格一把抓住伊凡的制服衣领。
　　“傍晚的时候，小姐说要去找……找点儿吃的……然后，我……我就……”伊凡磕磕巴巴地说。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还有你的那群只会嚼舌头的珍珠鸡一起赶出去……”雷格努力平息怒气，“现在，快点儿把伊尔莎找出来。”随后又加上一句，“要是她出点儿什么差错……”雷格没有继续说，只是用一双恶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伊凡。
　　伊凡打了个冷战。
　　雷格看了一眼让，“你也一起找！”
　　城堡里立时翻了天，所有人头提心吊胆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跑。储藏室的门被开了无数遍，就连酒窖也被翻了个底儿朝天。可还是那里也找不到伊尔莎。
　　雷格交叉着双臂，站在大厅当中，皱着眉想伊尔莎会去哪儿。
　　“啊！”雷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个箭步冲向楼梯，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一直向上一直向上，跑到顶楼，向右拐，第三个门……
　　雷格猛地推开门，“伊尔莎！”他喊。
　　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不大，印在窗户上是一个一个的水滴。
　　雷格顺着门滑下来坐在地上。他回过头看着窗外……
　　他慢慢站起来，用力摇摇头，走下楼梯。
　　走到一楼的时候，雷格无意间注意到一个小小的木门，刷着灰色的油漆，那是用来通向小花园的，很久没用了。
　　雷格向门走去，他还记得第一次伊尔莎注意到这门时的专注表情。他抚摸着门上已经退色的黄铜把手。
　　忽然，那门就自己开了。伊尔莎就这样冷不防跌进雷格的怀里。
　　伊尔莎没想到门后有人，轻轻叫了一声。却马上发现面前站着的是谁。
　　“雷格，你回来了。”
　　雷格一愣。
　　“是啊，我回来了。”他抱起她。“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微笑着说。
　　“花园。”伊尔莎说着拉了拉皱了的裙子。“外面下雨了，我就回来了。”
　　“外边冷吧，你应该呆在屋子里。”
　　“还好，没有在屋里看着的那么冷。”伊尔莎抬头看他。
　　雷格微笑着用戴着手套的手抹去伊尔莎嘴角的果汁的污迹，却不小心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他不动声色，一起抹掉。
　　伊尔莎望向雷格身后，“那是谁？”
　　雷格回头，看见让刚好从拐角那里跑出来。他回过头来，低头看着伊尔莎。
　　“我送给你的仆人。”
　　“我不喜欢仆人。”伊尔莎皱着眉说，语气里有强压着怒气的味道。
　　“我知道我知道。”雷格低头吻伊尔莎的额角，却被她躲开了。
　　雷格笑了笑，把伊尔莎放在地上，“伊尔莎，他是属于你的。是我送给你的财产。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
　　“就像你对伊凡？”伊尔莎盯着让说。
　　雷格笑开了，“对，就像我对伊凡。你喜欢吗？”
　　伊尔莎抿了抿嘴角，微微笑了。“我不稀罕！”嘴里却说。然后就跑开了。
　　雷格低头看看让，男孩儿盯着伊尔莎跑远的背影发着愣。
　　“咳！”雷格忽然地。
　　让吓了一跳。
　　“她很漂亮？”雷格问。
　　“是……是的，先生。”让低着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她就像教堂里画的天使。”
　　“哼！你只见过窝在阴沟里，整天只会喝烧酒的马车夫的婆娘！”雷格低声说，随后又提高音量，“我不知道你还去教堂？”
　　“是的，先生。但只是在领圣餐的日子……”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哈！看来是我低估了德·朗特先生的实力！您可敬的父亲连分食耶稣尸体的小便宜都不放过！”雷格嘲弄地说。
　　让·朗特什么也没说，皱着眉抿着嘴站在那里。
　　“主人，我刚才看见伊尔……”伊凡急匆匆地跑过来。
　　“是的，我也看见了。”雷格打断他，“现在，你带着孩子去换件……像样点儿的衣服，洗个澡……”雷格挑了一下眉毛，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