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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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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楼就看见于子君已经等在楼下,于子君接过项理的行李,就开始了话匣子:“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女大十八变啊。上回见你还是个瘸子呐,这回就人模狗样的了。”
照平时,项理不定怎么回敬他呢,可这次,项理只愣愣地站着没说话。于子君从来都是个细心的,感觉到项理情绪不高,便也不在跟她开玩笑,一路上只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到了寝室,见到黎俊。项理就像困在火灾现场的人,突然见到了烈火雄心般的消防员。
黎俊见她自己把自己吓得六神无主,便循循善诱的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我现在见了他智商都低成狗了,以前的机智不晓得都去哪里了,他跟我说话,我半天打不出个屁来。”
黎俊问:“至于怕他怕成这样?你是怕他发现你的心思,还是怕他发现不了你的心思?”
项理说:“应该是怕他发现我的心思。”
黎俊不解:“为什么?你们又不是亲兄妹。”
项理垂下脑袋,说:“怕他只想跟我当亲兄妹。”
黎俊理了一理头绪,对项理说:“所以,其实你不想跟他只像现在这样?那,不是应该让他发现你的心思吗?”
项理觉得黎俊说得有道理,于是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做正能量洗脑,务必要抬头挺胸,重振旗鼓!
打定主意之后,项理不再纠结,打算采取一边紧迫盯人一边自我提升战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想明白之后才想起来还没吃晚饭,赶紧寻找失联的饭搭子于子君。于子君呼天抢地地喊:“妹妹你可算回魂了,哥哥就快饿死过去了。”
项理忙又重新乐颠颠儿地跑去广播台跟于子君汇合。脑袋里琢磨着把于子君给收进自己的宝葫芦里,想得自己看着于子君直乐。于子君扭头看见项理的表情,觉得心里毛毛的,问她:“想什么馊主意呢,笑得那么磕碜人?”
项理脱口而出:“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为什么叫我Eason?”
“额。。。于子君你再冷一点。。。”
正聊着,台长风尘仆仆的杀了进来,两眼发红,发型凌乱。
项理问:“您这是劫富济贫去了?”
于子君敲了敲她手背,示意她别说话,项理冲于子君吐了下舌头,跟他对口型:“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于子君刚要回答,台长说:“我请大家唱歌去吧。”
因为明天才开学,今晚可以不用值班,所有在场的人都欢呼雀跃的跟着台长去了。
项理走在于子君身边,喃喃地说:“还真是劫富济贫了?”
于子君摇着头说:“你见电视里哪个劫富济贫的会弄乱发型?”
项理觉得他说得对,项理觉得于子君说什么都挺有道理,于是嘿嘿一笑,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觉得暗恋真是个好东西。
台长点得都是悲春伤秋的歌,唱得凄凄惨惨戚戚的。于子君也唱了两首,项理又一个人在角落冒着小泡泡。正泛着花痴呢,于子君让她也唱,她欢快地点了首《粉红色的回忆》,唱得大家都一起欢乐地打着拍子,唯独台长笑得勉勉强强,一直在喝酒。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项理看见于子君在跟台长说话,但是太吵了听不清他们俩在说什么,说得台长精神头振作了一点,不似先前那么萎靡,重又拿起了话筒唱歌。
台长唱到《K歌之王》的时候:“我以为虽然爱情已成往事,千言万语说出来可以互相安抚。期待你感动,真实的我们难相处。。。谁曾经感动,分手的关头才懂得。。。”终于唱不下去,这时候他也已经喝了不少酒,拿着话筒大声宣布:“兄弟姐妹们今天能在这里我太高兴了,谁没失过恋,那都不叫事儿!”可是眼角仍然有东西在闪烁。
项理才领悟,于子君刚刚是在给受到感情创伤的小伙伴做心理辅导。可是看台长的样子,显然,感情这种事,光靠外界的心理辅导,好像治标不治本。
回去的路上,项理问于子君台长和“前台长夫人”的故事。
一开始,于子君就并不看好台长的这段感情,但是面对感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理智分析,趋利避害的。
于子君说:“他们俩是邻居,但不能算是青梅竹马,因为他们是前几年刚熟起来的。听说前台长夫人有忧郁症,可台长还是一厢情愿的对前台长夫人好,说完看了项理一眼,不是你那种一饿肚子就嚷嚷忧郁的忧郁症。”
项理反抗:“我就那么点出息?”
于子君说:“我还高看你了?”
项理挥挥手:“别打岔,忧郁症,然后呐?”
“你听故事呢?”
“这不关爱同学么!”
于子君虽然摆出完全不相信,你就是天生爱八卦的表情,但仍继续刚刚的话:“台长跟我说过,前台长夫人打小就生活在别人家的孩子的阴影下,她的父母跟很多其他父母一样,以为这样的比较能激起她的斗志,但她本就性格内向,她父母比较的频率也超乎寻常的高,任何无关紧要的小事都能让她父母挑出来比较。其实这样的比较不但没有激起她的斗志,还成为了她的精神压力。
她中考时因为三分之差没有进父母期望的高中,当时她还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真实水平,正常发挥。但她父母时不时拿这个责备她,言语中也对她就读的高中颇不以为意。她在高中里也没有朋友,因为她父母常灌输给她,她的高中同学都不够优秀,不足以交往的观念。她面对人际交往也很消极,常常在学校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她对什么都兴趣缺缺,不参加集体活动,不爱出门,也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但这样单调消极的生活状态反而称了她父母的心意,期望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她即便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并没有把书念得像她父母期望的那样好。她也对自己越来越失望,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有一次她放学回家的路上,过马路的时候走神了,差点发生交通事故,还好台长拉住了她。当时台长并不认识她,可她认识台长,因为台长就是从小笼罩着她的阴影,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于是她充满敌意地瞪了台长一眼,转身就要走。这一眼可把台长吓着了,他以为她怪他阻止了这场事故,以为她是存心要寻死。于是台长就一路跟着她,发现她跟他是邻居。
于是台长就向父母打听她的事,得知小姑娘跟他同龄,平时特别内向,她的父母也不算好相与,所以没有太多交集。
即便是这样什么也没打听到,台长还是开始关注她了。”
项理感叹:“人就是那么奇怪的,一旦开始关注了,就觉得哪儿哪儿都是她。”
于子君说:“妹妹年纪虽小,对人生感悟倒不小啊,装得一手好深沉。”
项理“啧”了一声,问道:“台长变身跟踪狂?日夜守候小姑娘?”
于子君竖起大拇指夸项理:“思维敏捷,大胆猜测,有理有据。”
项理继续大胆猜测:“终于感动了小姑娘,还治好了忧郁症?”
于子君顺着项理的话问:“治好了干嘛还分手?”
项理继续分析:“性格开朗了之后发现外面的世界真精彩,于是发展广泛的兴趣爱好,广交天下侠士,冷落了台长,两个人终于输给了距离。”
于子君说:“台长愿意做她背后的男子。”
项理困惑:“那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分开?”
于子君施施然公布答案:“台长开始关注她了之后,虽然没到哪儿哪儿都是她的地步,因为她除了上学,也不干别的。但两人还是慢慢开始有了交集。
小姑娘早上去上学,台长会跟在她身后送她一段,到自己实在来不及了再匆匆绕回自己学校。放学了先绕一段路到小姑娘的必经之路,再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家。
小姑娘敏感地发现了,有一次早上上学路上,突然回头拦住了台长,问他为什么一直跟着她。
这之后他们同路的一段就并肩走,也随意地聊天,多数是台长说,小姑娘听。但还是常常冷场,因为小姑娘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台长知道了她平时晚上睡眠不好,所以看上去总是精神不济。觉得她是压力太大了,让她学习的时候要放轻松,也一直宽慰她。
后来小姑娘的母亲几次看见他们一起走,就怀疑她们早恋,还吵到了台长家里。
吵完回家看见小姑娘躺在浴缸里,已经割了脉。”
项理听到这里,脸吓得惨白。轻轻地抓住了于子君的手肘,问:“人救回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