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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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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苏常离犹豫了下,才道:“没错,那人刺了你一刀之后,我便一直跟着他,想看看他去了哪里。”
卿寒冷哼一声,“见死不救,倒还真是你苏常离的一贯作风。”
谁能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天他与杨冉遭遇袭击时,这苏常离竟恰好便在不远处,把一切收进了眼底。
“姓杨的,我说过,”苏常离一提起此事似乎就有些咬牙切齿:“无论何时,我都希望你死了才好。若非怕公子难过,我早就亲手杀了你!”
“那可真要恭喜你,”卿寒也懒得同他再隐瞒:“你的愿望早已实现了。”
苏常离一下瞪大了眼:“你……你果真杀了杨子杰?”
“杨子杰?”卿寒讽刺的勾一勾嘴角:“我与他并无相干,他还不配让我亲自动手。”
大约在对杨子杰的恨意上与卿寒达到了共识,苏常离脸色也和缓了些,继续起先前的话题:“我知他杀你不成,便想看看他到底与你有何深仇大恨连个孩子也不放过,结果一路跟着他,却见他进了杨府。”
预料之内的结果让卿寒冷笑一声:“果然是府内之人。”
“确实如此,”苏常离点头赞同,对于杨府出了内贼这一点显然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我看他进了内院东北角的房间很久都未曾出来,也懒得再多管,便回了公子身边。”
卿寒一凛:“东北角的房间?”
印象里杨子杰的房间坐北朝南,东南角落则是言澈的房间,而东北处……似乎正住着那位何管家。
莫非当真是他?
卿寒眉头微皱,见苏常离肯定的点点头:“我亲眼见他进了那房间,绝无差错。”
卿寒上下打量着他:“苏常离,你胆子不小,在别人府中这般随意来去,不想活了?”
“这有何难,以我的武功,哪里不是任意来去?”苏常离冷哼一声:“况且你们这般大一个杨府,大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我就算这么直接进来又如何?”
卿寒懒得理会他的自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想着尽快回府:“你回去吧,明日我会再派人送些点心过来。”
“你等一下,”卿寒欲走的步伐被苏常离突然的出声定住:“你本可不答应我提出的条件。”
苏常离脸上满满的写着不解:“既然你与杨子杰毫不相干,又为何愿意救他的儿子,还替他寻找凶手?”
卿寒不置可否的笑笑:“闲的吧。”
虽然与此同时,脑里几乎立刻浮现起某个愚蠢的人类。
“杨子杰确然死了,”卿寒转身离开,淡淡丢下一句:“好好陪陪你家公子。”
“他……”苏常离迟疑了下,张口欲言,却见卿寒已经走远,一个人站在原地苦笑着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他哪里会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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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的门房处那二虎依旧维持着日日常见的姿势晒太阳,见卿寒独自回来蹭的跳了起来,看都不敢看卿寒,恭恭敬敬的招呼:“少爷,您回来了。”
卿寒不搭理,只点一点头便绕过他走进内院,目光落在院落东北角的位置上——
那里有两间房密密挨着。
一间想必是那何管家的住所,而另一间呢?
卿寒懊悔起来未能问清苏常离那人究竟进了哪间,思忖着回头有机会再仔细相询,又惦记着某个他临走时还未曾起身的人类,直接进了言澈的房间。
言澈依旧维持着他走时的姿势背对着他睡在那里,桌上放着那盒他之前派人送来的糕点,却完好无损一动未动,显然连拆也未曾拆开。
印象里言澈一贯早起,此刻这日头都要照进房了,怎的还会如此贪睡?
难道是之前身体未愈,现在又再度生病了?
卿寒莫名的紧张起来,放轻步子走到床边,伸指去探对方的呼吸。
指间感受到的温热平稳的气息让他松了口气,正待抽回手,却见言澈翻了个身,定定看着他,眼神清明,哪里有丝毫睡意。
卿寒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的抽回手:“你醒了?”
言澈低低嗯了一声。
“醒了怎么也不起来吃点东西?”卿寒说着走到桌前打开那食盒,看着那几道色香味俱全的点心也不由赞了一声:“你们杨府的手艺倒当真不错。”
言澈又低低嗯了一声。
“来,”卿寒自顾自拈了块糕点过来,径自递到他唇边:“尝尝。”
言澈脸微微发红,就着他的手把糕点吃了,突然道:“少爷……”
声音温和轻柔,却更像叹息。
卿寒瞪着他,估摸着他又把自己当成了杨家少爷,不是滋味的应了声,等了半天不见言澈再开口,索性自己说起早晨的事来:“之前见你还睡着,我去了苏严复那里。”
言澈身体一僵,垂下眼一言未发。
“是苏严复身边那个叫苏常离的,拜托我去见见他家公子。”卿寒续道,“他同我说,只要我愿意带着他家公子最爱的几道点心去苏府走一趟,他就可以告诉我,那日伤我之人,后来去了何处……”
听卿寒一五一十说完苏常离的话,言澈身体不着痕迹放松下来,眼底却是惊愕:“东北角?果然是何管家?”
卿寒皱了皱眉:“适才我回来之时,见那东北角有两间房,那另一间住着何人?”
“另一间?”言澈想了想,“我进府之时,那屋便已是废弃了的。从未有人提起那一间住过何人,这么几年也从未安排过人住在那里。”
“看来回头还得问问那个苏常离,”卿寒皱眉:“真是,区区一个杨府,建这般大又有何用,无非便是将房间空着而已。连个大门都不找人看守,任那苏常离随意出入……”
说着他悚然一惊,脑里有什么灵光一闪,忽的道:“言澈!”
言澈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由自主抓住他手臂:“怎么了?”
“你还记得……”卿寒仔细想着那日的情形:“我受伤那日,我们回府时,门口可有人在?”
言澈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你忘了?二虎哥不是在那里吗?他是杨府的门房,在这里也有些年头了。”
“既是如此,苏常离怎会说杨府门口一人也无?”
“也许二虎哥他那时恰好有事出去……”
“门房可以轻易擅离职守吗?何况他那日说他是打发时间,可那天的太阳,有烈到令人满头大汗吗?”
言澈楞了下,才道:“二虎哥在府里可有些年头了,在这府里的下人里,少爷最信任的,便是何管家与二虎哥。”
“我总觉得那家伙有不妥。”卿寒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我现在一己之力,引蛇出洞怕是有些困难,可惜我族人不在此地,否则……”
说罢他蓦然住了嘴,神色阴晴不定。
他已经有多久,未曾想起自己的族人,未曾想起自己的初衷,是要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和位置?
“你……”言澈犹豫了会,鼓足了勇气开口问:“你以后,还是要回到族里吗?”
“那是自然!那里才是我该在的地方。”卿寒满脑子都是之前的事,想也不想斩钉截铁的应,“待此间事一了,我便会回去,把他们欠我的债,一笔笔的讨回来!”
言澈脸色一下苍白了几分,怔怔望了他半晌,还是低下头没再吭声。
他已经没了那个勇气,再继续开口相询。